淡影楼。
院中荷花开的娇美。
就连张黛拼死带回的荷花,也被张黧放入院中小池,经过细心修剪,并不比别朵看起来逊色,只是经过重创,活不长了,勉勉强强在小池中又开了几日,便是开始枯腐。 前日便被移出小池了。
张黛也移居清幽馆。
还记得那日,陈煜许久后开口,声音清清淡淡,“王喜,准备拟旨吧。封将军府三小姐为黛嫔,移居清幽馆。”
自从这句话之后,张黧只觉得才刚刚相认的异世之人,又是生生相隔许多。
原本她以为,她只是张黧,他只是陈煜。可现在她才是明白,她是皇妃,而他,是皇帝。
皇妃自称臣妾,臣在前,妾在后。她是臣,而他,是君。即使是同样的遭遇,也不可能更改的身份。
“皇上驾到!”
中规中矩柔柔一福,却是直接被陈煜托住了手。
他不叫她行礼。
“黧妃。瞧瞧朕给你把谁带来了。”
“黧儿姐姐!”丁香不等张黧猜便急急的从陈煜背后窜出来,“黧儿姐姐可还记得我?”
怎会不记得?
那个刁蛮的郡主。
那个琴技无人可比的丁香。
那个得陈煜一诺,许她进宫玩耍的丁香。
那个再怎么刁蛮,也叫人讨厌不起来的丁香。
没想到,竟是这样快的来了。
张黧一笑,笑意却是达不到眼底便消散殆尽,“还当是谁,原是丁香妹妹!”
丁香也笑了,笑的洒脱又真挚,“黧儿姐姐,我先在宫里转上一转,待会丁香要吃好吃的,都一天了还没吃东西都饿了!”,语音起脚步动,语音未落人已不见。
张黧想要开口叫住她的话还在口中,眼下殿中只剩陈煜,便是没有再开口。
聪慧如丁香,怎么可能看不出殿内二人异样?
“且随她吧。”陈煜浅笑,凝神望她。
又是这样的眼神!
她最讨厌的眼神!
看的她无处可躲。
“臣妾不曾想到,深处宫门还能如此可爱之人,真真叫人怜惜。”张黧道,眼光并不看她。
陈煜眼睛一眯,她竟是这般生分的话语。
“你在怨我?”
“臣妾不敢。”
“难道要看着她去死?”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出口,他心中明了,她也定心知。
当然不能。
她的良心做不到,她也知他此番是最佳之法。
更何况,她与陈煜,此时又并非爱人。换句话说,就算是爱人,她又岂能干涉皇上纳妃嫔?
原是分外介怀,眼下却是找不到再介怀的理由了。
清幽馆。
清幽馆确实很称的上这个名字。
竹林间坐落着精致的别院,看上去颇具一番风味。宫檐下每一柱间都挂着一串银铃,微风拂过时便发出清脆的声响,使人好不惬意。
殿内云顶檀木做梁,水灵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殿外摆着一个竹子编的桌子,桌上摆着一副古筝,很有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的意境。
“杜鹃,这是谁的筝?”张黛问一旁内务府分派给她的婢女。
“这…娘娘,奴婢不知…”
“哦?”张黛走过去,坐下,伸手拂了拂古筝,流水般的声音流出。
“何人在弹在下的琴?”悠远的声音传来。
这吓了张黛一跳,急忙起身,“何人鬼鬼祟祟还不出来!”
张黛话音刚落,便看到一袭青衣飘然而落在她眼前。不知他是出何处出现的,也不知他是否已经在这里很久。只是连他的发间好像都染上这抹清幽之气…
他的黑发梳着整齐的发髻,却没有套进发冠,而是戴着一根竹簪,只见他脸若桃杏,姿态娴雅,他的五官也算得上柔美,又带着些许清冽,与这清幽馆的精致甚是相配。
杜鹃看的愣了,又回过神了急忙喝道,“大胆!此乃当朝黛嫔娘娘!你是何人怎的还不行礼!”
“黛嫔娘娘?”男子就站在飘扬竹叶间,“那倒是在下疏忽了。”
男子轻轻拂去衣袖上沾染的竹叶,双手合抱,行了拱手礼,“在下景卿,见过黛嫔娘娘。”
话毕,景卿便拂袖离去,“既然黛嫔娘娘刚才已弹过在下的琴,在下便将琴赠与娘娘了。”他一向不喜别人动他的琴,既动了便不要也罢。想必以后他不会再来清幽馆弹琴了…只是…
“清幽馆这般雅致,如此庸俗之人入住,真真是辱没了清幽馆…”足尖轻点,青色隐去。
“娘娘,皇上今晚又在黧妃娘娘那里用膳。”公公董侗向张黛道。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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