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急不可耐的向梁萧寒询问着一切关于小柔的事情,梁萧寒看着那张惨白的小脸一脸的担忧,原本红润欲滴的樱桃小口此时却干裂脱皮的如同久旱的麦田,不由心中有些心疼。
梁萧寒忽略内心仍有的一丝纠结,握住衣衣的手,真诚的说道:“你才刚醒,她那里有贺神医盯着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你先好好调理好身子才能帮她,可好?”
衣衣一愣,看着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只宽厚温暖的大手,不自在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现在可好?”
梁萧寒眸子一暗,转而端起旁边的温水递到衣衣手上:“贺神医给她施了针,暂时无碍。”
“你刚才说小柔中毒和我被……都和梅兰舫有关?到底怎么回事?”为避免尴尬,衣衣继续追问道。
看了看衣衣执着的神色,梁萧寒微微一叹,坐在床边,说道:“昨日我同宇详谈一夜,已然发现一些端倪……”
梁萧寒同苏浩宇彻夜长谈,不仅忆起往昔的情谊,更是将两人对苏弱衣的情转化成了对那幕后之人的恨。结合两人了解的情况,大概便拼凑出了整个事件的始末。
梁萧寒在梅兰舫所见到的赵太尉的侄儿赵询便是这其中的关键人物。
赵太尉勾结乌和国作乱,知道实情的只有苏浩宇,裕王爷和皇上。此番苏浩宇虽凯旋,却并没有找到可以将赵太尉治罪的证据。皇上便不好轻易发落了他。
梁萧寒听苏浩宇如此这番的解释,联系自己在京城的听闻和所见一一讲个苏浩宇听。二人便得出了结论。
这赵太尉真正勾结的怕不是乌和国,而是那国力强大的日下国。
至于梅兰舫,恐怕是日下国安插在华夏国的奸细所在。
而此次提议皇上赐婚的便正是赵太尉。
在苏浩宇剿灭乌和国的消息传来的同时,一同到达皇上面前的还有一个来自日下国的和亲文书。
赵太尉提议将日下国公主赐予苏浩宇为妻,皇上虽未驳回却也没有如了他的愿。
衣衣仔细听着梁萧寒将他们拼凑出的事情一一讲出,心中疑窦丛生,忍不住问道:“他赵太尉勾结外国,为何要致我于死地?”
“皇后如今被夺了大权,你即将入宫,你哥哥立功凯旋……”不用梁萧寒明说,其中意义尽显……赵太尉怕是担心废后另立……
“可是,他既然要谋反,为什么会担心自己女儿的后位?”衣衣虽看清了表象却仍不明白其用意。
“赵太尉一则是为了他女儿,二则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三则是为了扰了苏浩宇的心神,坏了他同皇上的情谊。”梁萧寒耐心解释,赵太尉行事之计深远,不怪衣衣一时看不明白。
“真的是老谋深算……”衣衣想着,又问:“那赵询怎么成了关键?”
“赵太尉乃朝中重臣,但皇上既已疑心,很多事情都刻意避开了他,他无法打探消息,便遣了他这侄儿做为眼线。”梁萧寒一顿,有些踟蹰的说:“那日……那日我心绪不佳,前往梅兰舫时曾见过赵询,听闻,他时常会带人前去消遣。昨日宇也提到,那赵询也经常联系些官家子弟去泰和楼相聚。”
“原来如此。既已知晓,可有对策?”衣衣拧眉询问,不曾想自己竟稀里糊涂的搅入了一潭浑水之中。
“你大可安心,虽听宇提起,你同那小柔姑娘都是独立自强之人,但,我们也不是软弱可欺之辈,你们如今只管安心养病,外面的事,自有我们男人去处理!”梁萧寒说的轻松,只想让衣衣放心。
衣衣又何尝不知她此时身份的尴尬,只能漠然点头,不再多问。
两人相顾无言,陷入沉默。
“你”
“我”
沉默良久,两人却又同时开口。
梁萧寒笑笑说道:“你安心养病,能下床了就让你去看小柔姑娘。可好?”
“多谢!”衣衣点头致谢,心中却觉得神奇,他竟然知道她心中所想。
“你……可真的放下了?”衣衣犹豫着问出了口。
“宇说她二人相敬如宾,日子虽清贫却幸福和美。我虽不能相见,却感觉轻松了许多。可能真的如你所说,成全了她二人,反而是放过了我自己。”
“你比我豁达许多。若不是我经历了生死,恐怕如今还作茧自缚不能自拔。不仅害了我自己,还伤了身边的朋友。”衣衣回忆着她自失恋到今,只是一头埋在自己的心碎中,却无意间拖累了关心自己的朋友,忽略了真心爱她的家人。
“你莫如是说,遇人不淑在前,遭此大难在后,你,已然不易。”梁萧寒看着衣衣内疚自责的样子,不禁出言安慰。
衣衣沉默许久,忽又想到什么,问道:“选秀……是不是……”
“正在进行。”
梁萧寒眸子一暗,心头一股无名怒火噌的窜了出来。
他努力的克制着往日里暴躁的脾气,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呵斥。
“你,可是想进宫?”
“我……”
衣衣不知如何作答。
前几日丢了些记忆,衣衣只觉得心中空唠唠的却不知为何。如今记忆如数还了回来,才发现,那空洞的心缺少的不仅是对如烟如梦的愧疚,对小柔的依赖还有对那个至高威严之人的期待。
“苏弱衣已然身亡,皇宫不是你想的那般轻松自在,何苦?”
“呵呵,可能**病又犯了吧……不撞南墙不回头,如今都经历了生死,又有什么……”
放不下呢。苏弱衣心中感叹着,感激的看着梁萧寒,她能听出来,他是真心为她。
“我又怎会不知皇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谢谢你。”只是有些话,说了你也不会懂。
“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说完,梁萧寒起身离开。
衣衣看着仍然晃动的门帘,喃喃自语:“忘记一个人很难,而爱上一个人似乎很容易……只是,我怕这辈子没有机会和相爱之人厮守了,就像你一样……我们还真的同是天涯沦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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