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寒冲出衣衣所在的屋子,看着院中众人疑惑的神情,暂时收起心中涌出的不安和满心的不解,他挥手带众人离开。
在刚出院门的那一刻,又停住脚步对亲随说道:“你带几个人去把房门锁了,窗户在外面用木销销住,手脚轻些,不要让衣… … 让她发现异常。”
那亲随不解出声:“少爷… … ?这是何故?”
梁萧寒一个阴冷的眼神,那亲随立刻闭了嘴,躬身应道“小的知道了,这就去办”说完转身便要小跑着离开。
“另外”刚要离开的那名小厮,听到梁萧寒还有吩咐又赶忙退回他身边,恭敬的问道:“少爷还有吩咐?”
梁萧寒看着衣衣所在的窗子,眸子晦涩不明的闪了几闪:“她入府的事都何人知晓?”
“只是刚刚院中众人知晓,老爷夫人曾问过何人入了府,小的只是说少爷带回了一女子,并未多言,但… … 但,夫人似有所悟,一直忧心忡忡,常唤了小的前去问话。老爷倒是未察觉什么。还有就是… … ”
“有什么话便直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是,还有就是您的贴身丫鬟月盈姑娘曾来院中打听过几回,但也是担心少爷身体。”
“她可听到什么?”
“因少爷之前曾吩咐众人不得多言,因此,月盈姑娘只当是少爷在哪里遇到了心仪的女子,多少有些心中不快。”
“嗯,以后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个院子,她在这里的消息若是走漏了半分,或者你们若敢让她踏出这个院子,所有人提头来见。”
那亲随小厮虽不明所以,可自家少爷说一不二的性子以及雷厉风行的手段他却清楚的很,既然少爷这样吩咐,必然有这样吩咐的用意,他看着少爷那张神情复杂的脸,低头应道:“是,小的这就吩咐下去”。
“去吧。”梁萧寒看着领命的小厮带人走了,自己深深的复又看了一眼衣衣的住所,一转身风一般的离开了。
梁萧寒独自漫无目的的在府中闲逛,不知不觉来到池塘边上。看着那满目萧索的池塘,梁萧寒的思绪越飘越远。
那时年少,他们几人相互追逐打闹,总是有一个女孩儿拉着另一个女孩儿追在他们身后,不停的喊:“大哥~梁哥哥,林哥哥,你们等等衣衣和欢儿,我们也要去。”那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是他们儿时的跟屁虫,也是他们爱护有加的珍宝。一个她,一个林欢儿。
他同她大哥苏浩宇同岁,她同林欢儿的二哥林修文同岁,林欢儿是那个最小的小尾巴。同自己不喜出屋的妹妹雅贤不同,林欢儿是个关不住的性子,每每过府,她总会拉了苏弱衣溜出雅贤的院子,追着他们玩闹。而弱衣也喜欢同性格洒脱的林欢儿做伴,雅贤却不喜她那疯癫的性子。为此,苏家跟林家走的格外近些。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个小大人一般的衣衣总是娇气的让苏浩宇背她,却又在林欢儿面前表现的异常坚强。
他还记得她会因为自己比武输给了苏浩宇而贴心安慰他,用她那小小的软软的手,抚在他其实并不怎么疼的淤青上,撅着肉嘟嘟的小嘴埋怨自己大哥出手太重。
他还记得她会因为林修文即兴做出的一首绝句而兴奋的手舞足蹈,诗中意境不点自通,吵着嚷着要林修文出本诗集给她。
他还记得她偶尔的顽皮,因为恶作剧成功时的沾沾自喜。
他还记得很多,而那些中都有她。
往事的回忆太过甜蜜,寒风吹来,池塘中吹起一波荡漾。
就是在这个池塘,那两个小小的人儿为了追上在前面疯跑的哥哥们,不小心踩到了彼此的裙角,不小心一同跌落了池塘。他还记得被救起时林欢儿毫无形象的傻笑和苏弱衣那被吓的惨白的小脸。那时的她非说水中有鬼抓她的脚才把她拖到了池底,不然以她的水性,定能救起欢儿妹妹。最后众人为了安抚她,便又下了水,还是林修文看破原委将那纠缠的荷花枝干捞了出来才作罢。可自那以后,她似乎就怕了水。她是那样的胆小,那样的柔弱,却又那样的逞强。那时他便想,以后定要好好护她,护她一生不受惊吓。
时光易逝,儿时岁月太过短暂,童年的时光如白驹过隙。五个孩子纯洁的友谊日渐深厚,却又各自在心中生出了别样情愫。
他爱上了苏弱衣,可苏弱衣却爱上了林修文。
修文!林修文!衣衣此次自观音寺回来便不见了林修文,那日皇上说修文自请去了威虎营… … 威虎营… … 苏浩宇… 苏浩宇的威虎营… 衣衣是独自去观音寺祈福,却又是被苏浩宇接回来的… … 想到这里,梁萧寒烦躁的心略微松弛了些,他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喃喃道:“倒要看看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梁萧寒这一去便是一日,衣衣在房中无聊的东看看西逛逛,渐渐发觉事情不对头。她虽是个内向慢热的性子,即使那个梁哥不说,她也不会主动去找她以为的剧组谈条件,也不会主动去外面找人问情况,她从来都是被动接受的那一个,无论感情还是其他。可她并不傻,她在这屋里晃荡了半天,渐渐发现了事情的蹊跷之处。
如果真的像她以为的那样,剧组拍戏怎么可能这么安静?如果她真的是被拉来当群演的,怎么这么久都没人来跟她谈报酬讲剧本?如果她真的有答应过参演,为什么又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要说何时遇到的剧组,何时答应的拍戏,就连何时换得衣服竟然都没有印象?衣衣觉得事情不大对头。她开始有些慌乱,快步走到门口,她急切的想看到些让她熟悉安心的人或物,对事情的未知所带来的恐惧如白蚁噬骨般愈加深刻。
可是,房门却被上了锁!
衣衣心中的恐惧越发浓烈,她这是被囚禁了吗?绑架?可是为什么要绑架她?一个毫无价值的小白领,一个生活在大都市的众多庸庸碌碌的小女生中的普通一员?就算是无差别作案绑了她,为什么还要费力的做成古装打扮?为什么把她囚禁在这古宅中?难道是变态?衣衣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个激灵,她猛烈的敲着房门,大声喊着:“开门,开门啊,你们是什么人?快开门?放我出去~~”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瑟瑟秋风。
衣衣无论怎样哭喊都没有人开门,内心的恐惧让她浑身冷的如坠冰窖。她看着空洞洞的房间,刚刚还让她内心赞叹的那些古香古色的摆设此刻在她眼中都蒙上了冰冷诡异的色彩,那张刚刚还供她安睡的床榻似乎成了唯一一处温暖所在。她跑到床上,缩在被子里,泪水不断的涌出。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深秋已末,寒冬即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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