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思灵这几日倒是过得悠闲,偶尔佟皓飞偷偷来瞧瞧她,告诉她那边求亲准备工作的进展情况。
平静地过了十几日,这一天,佟天跃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带着各色礼品来到公卿府求亲了。
云清和玄敏隆重地接待了佟府的人,看着仪表堂堂的佟皓飞,连玄敏也忍不住点头,长得确实精神。
此次求亲很顺利。云思灵自是一百个愿意,云清对佟皓飞也是非常满意,云飞扬尊重小妹的意见,让人意外的是玄敏也赞同。两下一拍即合,商议着就把亲事定下来了,而且八月十五就来接人回佟府成亲。
眼看不到俩月的时间,两边都开始了忙碌的准备工作,这两个月一直都很安静,似乎一切都是顺人心意地发展的。佟皓飞随父亲回梁城做迎亲准备,云飞扬张罗着嫁妹的准备工作,只有云思灵是闲着没事做的。
云清和玄敏会经常让云思灵陪着吃饭,偶尔玄敏还邀请云思灵与她同住,显得十分亲热,真的像是一个舍不得女儿出嫁的母亲一样善待着云思灵。
其间云轻羽还邀请云思灵进了一次宫,认识了玄明的两个妹妹。用云思灵的话来讲,都是木偶一样的人,和她们相处很没趣。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转眼就到了八月,佟皓飞在八月初八这一天率领迎亲队伍从梁城出发,八月十四到的王城。天下客栈不接外客,接亲的人就住在这里,只待第二天一早去佟府迎娶云思灵。
迎亲队伍进入王城这一天,十分壮观,很多老百姓都来看热闹。
正巧,铁蛋爹来城里给人送药,看见了这么壮观的队伍,一打听,说是公卿府二小姐出嫁。铁蛋爹问:“公卿府二小姐不是丢了吗?怎么又出嫁了呢?”
那人似乎对公卿府家事比较了解,卖弄似的说:“云大少爷给找回来了,找回来时那二小姐跟变了个人儿似的,一点儿没规矩,好像很多事情都忘记了,跟以前的性情一点也不像。”
铁蛋爹听着感觉不像是他认识的灵儿,就问:“人家的事儿,你咋能知道?”那人显摆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兄弟是云府的厨子,他们家的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铁蛋爹半信半疑地回家了,晚上,跟铁蛋娘提起白天的事儿:“他娘,你说灵儿要出嫁了,怎么都不来告诉咱们一声呢?”
铁蛋娘问:“当家的,你说啥?灵儿出嫁?啥时候的事儿?”铁蛋爹说:“今儿看见一队迎亲的,排场很大,我就打听了一下。嘿,还不如不问,竟然是云府二小姐要出嫁。你说灵儿她怎么回的云府呢?怎么就不来瞧瞧咱们呢,亏着咱们日夜挂心地惦记着她。”
铁蛋娘伸手指了指儿子的房间:“你小声点儿,让铁蛋听见又该难过了。我觉着灵儿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要依她对咱的感情,肯定会来看咱们的。”铁蛋爹一琢磨:“也对啊,灵儿跟咱们比她亲爹都亲,不可能成亲了不告诉咱们,这里一定有什么事儿。诶,对了,我听人说她被找回去以后性情大变,很没规矩,咱们认识的灵儿可不是这样的。老婆子,你说他们会不会找错人了?”
“净瞎说,自己的闺女还能认错?”
铁蛋爹似乎想起什么:“老婆子,我听人说过,有一种药能让人变傻,忘了以前的事情,你说灵儿该不会……”
“行了,别乱想了,灵儿不会变傻的。还是早点睡吧。个人修得个人福,既然灵儿回到她亲爹那儿,咱还是甭跟着瞎操心了。”两人吹了灯休息了,门外的铁蛋攥紧拳头呆呆地站着。
第二天一早,佟家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奔着公卿府就去了。
云府云思灵闺房,玄敏正看着丫鬟婆子们忙前忙后地打扮云思灵,一会儿这个规矩,一会儿那个令儿的,把云思灵折腾得够呛。
要蒙盖头了,玄敏亲自端来一盏茶,递到云思灵面前,眼泪汪汪地说:“灵儿啊,出嫁了,就是人家的媳妇儿了,不比在家,凡事多忍耐些。这盏离娘茶你就喝了吧。”说着抬起手帕擦拭眼角。
这些日子玄敏的友好,真的让云思灵有如在亲娘身边一样,看着玄敏的样子,也忍不住红了眼圈。玄敏拍拍她的脸说:“刚画好的,千万别哭。”
云思灵忍住泪,抿了一口茶。玄敏将盖头的红布给云思灵遮上,送出内府。
云飞扬将云思灵领到大堂,云清正陪着佟府的人在此等候。看着款款而来的云思灵,佟皓飞心中十分激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忙要过去从云飞扬手里接过云思灵的手,被佟皓泽拉住,低声提醒道:“二弟,按规矩来,别急在一时。”
云飞扬将云思灵领到云清面前,云清接过云思灵的手,紧握了一下,又轻轻拍了拍,一时哽咽无语,缓了一下说:“皓飞,从今天起,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为父祝你们鹣鲽情深,白头偕老。”说着一伸手,身后的婆子递过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柄如意。
云清拿过如意,放入云思灵手中,云思灵双手接过,屈膝行礼:“孩儿谢谢父亲,会常回来看您的。”
云清转回身背对着大家挥了挥手,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眼泪。佟皓飞躬身行礼:“岳父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让灵儿幸福的。就此别过。”
喜婆牵起云思灵的手交到佟皓飞手里。佟皓飞牵起云思灵的手,脸上难掩兴奋之情。
领出门外,扶云思灵上了轿子,佟皓飞骑上高头大马,一行人吹吹打打地上路了。
有个民俗讲的是娶亲要赶早,这叫抢福。迎亲队伍上路时,天还是黑的,路边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铁蛋也在人群中,看着迎亲队伍一点点地走过去,他没有勇气去做什么,只是盯着轿子一点点远去。
刚出城门,忽然,一群蒙面黑衣人出现,个个都是武功高手。转瞬,迎亲队伍被冲散了,路边看热闹的人也四处逃散,互相拥挤着,一片混乱。
佟皓飞带来的保镖们和黑衣人打了起来,他在轿子旁保护着云思灵。一个黑衣人串到轿子旁,与佟皓飞打了起来,身手十分了得,佟皓飞虽不落下风,竟然也无法快速取胜。他很后悔,没有带毒药来。
这时,又有两个黑衣人加入群战队伍,越过障碍,直奔轿子而来。其中一人一脚踢开轿顶,两人伸手一捞,一边一个,架起云思灵飞身而起。
云思灵在轿子里正晕晕乎乎的,出门前玄敏在茶里放了药,现在云思灵正犯着迷糊,被人捞起来后本能地“啊”了一声,本想挣扎却没来得及。架着她的那个偏瘦的身影拿手在她眼前一晃,她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灵儿!”“灵儿妹妹。”一大一小的两声呼唤,大的是佟皓飞喊的,小的是铁蛋说的。
两人都想去追,奈何铁蛋不会武功,只能在地上跟着跑,佟皓飞被人缠着难以脱身。佟皓泽在旁边看见云思灵要被劫走,虚晃一招,紧随而去,没打上两个照面,被其中一人在眼前一晃,竟然傻了一般不再还手。被另一个人一掌打开,那人喊了一声:“撤!”
在场的黑衣人且战且退,很有秩序地离开了,一看就都是训练有素的武功高手。
佟皓飞缠住与他打斗的那个人,不欲放她离开。那人伸手入怀,佟皓飞逮到机会一剑挑开那人胸前衣扣,里边露出了女人的衣物。佟皓飞一愣的功夫,那人撒出一包药粉,佟皓飞立即躲闪,那人乘机逃走。
看着满地哼哼呀呀的迎亲队伍,佟皓飞又急又无奈。突然看见他哥还愣在原地,跑过去问:“大哥,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只见佟皓泽不复往日神态,一副呆傻的样子,任凭佟皓飞唤他,只是一副好奇孩童的样子看着他。
佟皓飞蒙了,他就是玩儿毒药的,一看这状态,就知道他哥被下药了。他的心狠狠地纠结在一起,这些人能对他哥下药,那灵儿岂不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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