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他是采花大盗公子红衣后,莫负就很自觉的选择不言不语,装聋作哑,有些后怕刚才自己的鲁莽,还好她撤得快,要不然,光想想她就一身的鸡皮疙瘩。
更何况,他还是江湖上人人谈而色变地冷面杀手倾城浕!
天哪,那些白痴女人,怎么就想不到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呢?天下敢穿红衣如此招摇泡妹子的,除了他倾城浕还能有谁?
莫负呼了一口气,她不是也没想到么?高手那么多,喜爱红衣的人也不在少数,她也喜欢红衣啊?又悄悄的叹了口气,瞟了他一眼,她还是睡觉吧?
倾城浕哪里肯放过她,本来他就对她有极大的兴趣,现在,知道他是公子红衣了竟是这般嫌弃加躲避的表情,他怎能如了她愿?
直接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起她的下巴,轻笑,“怎么办呢,你让我心火难耐,是不是要降些雨露为我解解渴呀,慕容姑娘?”
莫负眼一闭,直接装死过去,好吧,她无能,她懦弱,她怕了他还不行吗?
倾城浕看着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滑稽模样,哈哈哈大笑起来。
莫负一直都在睡,起初是装睡,后来,就是真的呼呼呼大睡了,旁边的那个人,起先倒是提防的很,后来,就直接忽略不见了。
管他呢,既然是受人之命,那么,她就是安全无忧的,既是安全的,那么,不睡觉好好养精蓄锐与他大眼对小眼干嘛?
瞧瞧她多明智!
一路行来,倾城浕倒也没在妨碍她,静静的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接下来半月的行程,倒也一番风顺。
终于,在莫负盼星星盼月亮的目光里,明榭,可算是抵达了。
抵达的这日,阳光暖软,微风拂面。
莫负被倾城浕拉下马车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昏昏欲睡,非常不雅的打了个哈欠,知道目的地到了,左右一看,嘿哟,亭台楼阁,雕龙画凤,气势十足,这地方,还真是讲究呀。
莫负看了看倾城浕,揉了揉眼睛,啧啧啧地道了:“嗨,我说红衣公子,既然我们都到了,为什么没见半个人影来迎接呀,就算我是个俘虏,好歹也是南樾离王明媒正娶地媳妇,待遇也不能这么差吧?”
四处一顾,还是走的后门?撇了撇嘴角,她这是被悄悄带来的,怕是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倾城浕瞟了她一眼,懒懒的伸着长腿在那坐着了,斟了一杯茶,自饮起来,一边为她解释着,天知道他发的什么神经要帮她解释,摇了摇头,挥去心中的杂乱,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德性了,“慕容姑娘也不用急,这会儿啊,皇上在早朝,一会儿就携着他的病美人皇后来看你了。”
莫负对那个皇上没什么兴趣,至于病美人皇后,她倒是抓住重点了,“病美人?”
莫负蹙着眉头,都能来看她,相信没什么问题呀?
“皇帝和皇后叫什么名字啊?”
倾城浕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姑娘,还真是个活宝啊,哪里有人敢问皇家人的名讳的?不过,谁又叫他偏偏那么无聊的想告诉她呢?
“皇帝叫墨无痕,至于皇后嘛——”撩着她,轻抿了一口茶,“已逝的开国将军乌然昂青之女乌然嫣儿,年芳十八。”
这么小?
“然后呢,她生什么病了?”这个才是重点。
“这是人家皇家私事,你一个外来者凑什么热闹。”倾城浕放下杯子,懒懒的对着她笑,“莫不是,慕容姑娘有打听人家隐私的嗜好?”
莫负懒得理他,这个男人,说话总是爱堵她,真是让她受不住,索性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刚一坐下去又跳了起来,倾城浕疑惑的看着她,刚想问问她怎么了,只见她揉着自己的小屁股,转着圈的吸气,嘴里念念有词,“坐了那么久的马车,屁股疼得要不得,都快化身成饼了。”
“噗——”
一声轻笑,传进了莫负的耳朵,她看了一眼倾城浕,发现他早已起身,对着来人盈盈拜礼。
声音洪亮冷然,却是不跪,“在下倾城浕,这里,拜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莫负跟着他的声音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金色璧人。
男的俊眉飞扬,女的凝眸浅笑。
想来,他们就是明榭国的皇上和皇后了。
墨无痕大手一挥,倒是豪气万分,瞅了他一眼,摇头无奈,“倾城兄倒是不必拘礼。”
莫负也回过了神来,这是古代,封建礼仪强制的国家,由不得她马虎,这掉脑袋的事情,她还是比较关心的,不过,想要她下跪匍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连爹妈都没跪过,还会跪这个与她同般大小的乳臭男生?
看着他们,刚才的那声笑,该是从这个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年轻小伙子嘴里发出来的,腰板挺得直直的,自报家门道:“我是莫负,离王北宫涣离的妻子,初来贵地,倒是要叨扰你们了。”
墨无痕携着自己的小皇后安坐在石椅上,莫负扫了一眼传说中的病美人,心里一颤。
美则美矣,却是病得不轻啊,能活着,已是奇迹了。
墨无痕抬起头来的时候,莫负已恢复如常。
凉凉的傲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想不到堂堂离王妃这般不懂规矩,见了朕竟然不跪拜,单就这一条,你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莫负慢悠悠的走到了他的面前,这个孩子哈,乳臭未干,一颗涩苹果,毛都还没长齐呢,都这样说话了,以后还得了。
她不说说他她就不是莫负。
“我说墨无痕,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胡乱草芥人命,每个人,无论贵贱贫富,老幼残疾,都有活着的意义。你是娘生养的,难道别人就是打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要了人家辛辛苦苦不知道养了多少年的命,你就不能换位想想,如果别人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主掌着生杀大权,就因为屁大点的事杀了你,你的母亲,父亲,该有多伤心?”
“慕容千雪?”咬牙切齿地嘶吼。
“我叫莫负,莫负良辰的莫负。”同样不怕死的对着他吼。
“好,你叫莫负。”墨无痕深吸一口气,好在这里没有什么外人,要不然,被谁听去了还得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女人竟然敢跟他这般说话,“你怎么可以如此目无王法,这般跟朕说话?朕••••••朕••••••”
莫负挥了挥手,“别朕了,年纪轻轻的朕什么朕,多老气。”然后饶过他,看向了一旁静静笑看着她的乌然嫣儿。
这个墨无痕,从刚才一系列无微不至地动作来看,对这个小皇后,一定非常喜欢。
拿下了这位美女皇后,她的小命不就有保证了?
笑道:“皇后娘娘也赞同我的说法吗?”
墨无痕立马就奔了过来,把莫负挡去一边,俯身道:“嫣儿,这女人一身鲁莽气,你身子不好,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乌然嫣儿却是借着墨无痕的力道站了起来,盈盈的走到莫负的身边,拉起了她的手,像个邻家妹妹一样,笑得灿若桃花。墨无痕也惊奇的发现,这是他家皇后自病倒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扫了莫负一眼,是因为她么?
莫负受宠若惊,赶忙扶着她,这般柔若无骨的身子,万一摔倒了怎么办,“皇后娘娘,小心些?”这瘦骨嶙峋地身子,让莫负心里又是一沉。
乌然嫣儿却对着皇帝有气无力道:“皇帝哥哥,嫣儿只觉得与离王妃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喜欢极了她,嫣儿把她带回凤凰苑好不好?”
墨无痕心里顾忌,又不忍心拒绝她,无奈道:“嫣儿,她是南樾的人,待在你凤凰苑,我担心••••••”
他虽然掳了她来原本就没打算把她丢进大牢,如果不是北宫涣离十年前坐在朝堂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也不至于与慕容海合作,绑了他的新婚妻子来。但要把她和他的嫣儿在一起,他是十万个不愿意的。他虽然想攻下南樾,生擒北宫涣离,但他家的嫣儿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哥哥?”
“好,我答应你就是。”
墨无痕看向莫负,眼含警告。莫负装作没看见,现在,她是有背景的人了,还怕他做什么?
“莫姐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乌然嫣儿一双含情目,莫负咽了咽口水,瞅了墨无痕一眼,心里犹豫不决。
这一但叫上了,这骄傲的小皇帝的脸面可怎么办?他不会悄悄灭了她吧?
“嫣儿都这般委曲求全了你还犹豫什么,你还不快答应?”墨无痕真想拍死她,先前还那般不把他放在心上,现在知道害怕了,哼,她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
“姐姐?”
莫负摸了摸她瘦削的脸庞,心疼得不得了,心里苦涩,笑道:“打着灯笼都难寻的皇后妹妹,我莫负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不答应。”
“皇帝哥哥,这里风大,嫣儿想回凤凰苑了,让莫姐姐送我回去好不好?”
墨无痕虽然不放心,但仍旧道:“好。”转而对一旁随侍的绿萝叮嘱道:“好好照顾皇后娘娘,若有什么差错,朕唯你是问?”
唤作绿萝的丫头扶着皇后,点头应道:“绿萝遵命。”
而从始至终,倾城浕都只是懒懒的靠在檐柱上,看着他们,不置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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