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雪带着夜无琛和祁烨来到樱花山脚,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走进结界。她需要先征求漱九的意见,然后再进去。
她先看了一眼他二人的伤,道:“还好吧?”
二人点头。
“那我问问我九哥,你们能不能进去。”她道。
“这樱花山的风景不错,若是有朝一日能不理红尘俗世,选一个退隐的地方,这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祁烨道。
拂雪挑眉,突然笑的意味深长,“你想来这里退隐?”
“我是说假如”,他道,“而对我来说,假如就只是假如。”从决定这一生要誓死追随妖灵神尊的那一天起,他就把自己的命都交给了她,她在的地方,他会跟着去,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神魂尽散。
她垂了一下视线,道:“我九哥说,想来樱花山退隐的人,第一要有绝色容颜,第二要以身相许。”
夜无琛挑眉,“你九哥到底是男是女?”
祁烨也道:“我现在对你九哥越来越好奇了。”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她看向山顶,“九哥,我带了朋友,跟你提起过的,妖族左右护法,他们可以进去吗?”
须臾,结界打开了一方通道。她们几人走进其中,通道复合。
沿着山路而行,两边是漫山遍野的樱花,粉红的颜色,碧绿的河流,蔚蓝的天空,一切仿佛是画一般。
来到山顶,所看到的依旧是那个一袭粉红色衣袍,一头漆黑长发的背影,美丽的仿佛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这一次,他并没有在作画,而是在治疗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人。
祁烨挑眉,与夜无琛对视一眼,难道她口中的九哥是个女子?那为什么要叫九哥?
“九哥?”拂雪唤了一声。
面前的人回过头来,精致漂亮的容颜上挂着温和笑容,“你来了?”
“这就是南溟樱花山山主,漱九上神。”拂雪道。
祁烨和夜无琛都愣了一下,传说中的漱九上神为何长得这般似女子?
拂雪看出他们心中疑惑,道:“九哥是这世间唯一的一只樱木花灵,天生女相。”
“你们好。”漱九道。
夜无琛点头示意,“见过漱九上神!”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怀古,匆忙走了过去,“请问上神,我小叔他如何了?”
漱九神色黯了一下,“这世间鲜少有人能持续承受十级天雷之火,且他承受雷火之前,修为便已削减了大半,幸亏他是上神之身,有玄光护体,才得以保留魂魄在体,只是他……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
夜无琛沉默不语,墨黑的眼眸划过细碎的悲伤。他不相信什么天命,可是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去怀疑这是否就是宿命?拂雪和怀古之间的对话,不光冷千晔听得清清楚楚,他也听得很清楚。
他以为,阻止不了怀古去见冷月生,至少他能保护好他,逆转结局。可是,他却为了冷月生而死。如果……如果什么呢?已经发生了,还有更改的可能了吗?天命真的就是不可逆转的吗?
“他还活着”,拂雪道,“这样,或许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
“有一点很奇怪”,漱九道,“他是因为玄光护体才得以保存魂魄的,可是为什么他现在是妖灵之身?”
“仙尘司的玉墙上已经没了他的名字”,拂雪道,“在他去往渭水河畔之前,我叫人抹去了他的上神之名,所以他会一点一点化作妖灵之身。”
“能在神族安插如此厉害的眼线,拂雪果然厉害!”漱九笑道。
拂雪刚想说“过奖”,却见祁烨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漱九,她拍了拍他,“你怎么发愣啊?”
“这个……”他反应过来,道:“没什么。上神刚才说你很厉害,我也很赞同。你竟然能让人抹去怀古上神……不,怀古叔叔……呃……前辈”,他纠结了一番,继续道:“在仙尘司的名字,雪影宫果然有通天之能!”
“谬赞了!”她淡淡道。“只是碰巧,碰巧我门下有个人能在神族来去自如而已!”
“你这样做,完全让神族处于被动地位,只不过我没想到,涵绍竟然敢翻脸?!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他的身份了!”
拂雪挑眉,“你刚刚不是说你是妖族左护法,要对妖族负责,为了蛇王来的吗?为什么你一直偷看我九哥?”
祁烨尴尬一笑,“小雪儿,你胡说什么?”对上漱九温和的眼神,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的确是为了蛇王的事情来的,还请上神告诉我他现在如何了?”
“你可是有伤在身?”漱九问道。
祁烨愣了一下,道:“小伤而已。”
漱九从怀中的玉瓶中倒出一粒药丸,递给他。“天雷之火的伤非同小可,这是我特制的药,你还是把它服下吧。”
“多……多谢!”他伸手接过药丸服下,莫名的红了耳根。他内心很是诧异,面前的人明明是个男人,为什么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呢?难道就是因为他长得太漂亮了?可是他虽然长得漂亮,但尚不及拂雪的绝色之姿,见到拂雪他都没这么拘谨,今日是怎么了?
漱九看了一眼蛇王,道:“很遗憾,他已经死了!”
“什么?!”他顿时一惊,“这……”
“他是妖,没有神族的玄光护体,受了那么多道天雷之火,能保留尸身,已是难得!”漱九道。
祁烨和夜无琛对视一眼,面色沉重。冷月生死了?他竟然就这么死了!其实,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追究冷月生背叛妖灵界的过错,就算是追究他们也不可能让他死。然而,他还是死了。无论是他们还是妖灵界的生灵,都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
蛇族是妖灵最强五族之一,蛇王一死,蛇族后继无人,妖灵界的实力必将衰弱。
“九哥”,拂雪开口,“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神妖两族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受控制了,可我们还不能贸然开战。此时若是再损失高手,神族来犯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放出洪荒灵兽,到时世间必定生灵涂炭!那是所有上古生灵的噩梦,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吧?”
漱九默了一下,道:“请恕我真的无能为力。这世间的生死自有天命,而我做不到起死回生,那是这世间一大禁忌。”
“起死回生?是啊!”她出神道。“起死回生之术是这世间的一大禁忌,只有超越六界的无上强者才能做到。我们,根本无法尝试。”
“古往今来,天地之间,只有两个人有这个能力。”漱九道。
“可惜……他们已经不在了。”拂雪道。
祁烨开口,“你们说的这两个人可是指父神盘古和魔族创世祖神,浮尘?”
漱九点头,“他们是这世间最古老强大的真神,有创世之力,自然就能将世间万物重新赋予生命。”
“好遗憾!”祁烨道。“不能一睹风采!”
漱九笑道:“是啊!我也很遗憾!”他转过身,将药丸给了夜无琛一颗,“你也有伤在身,服下吧。如拂雪所说,若是神族来犯,你二人需要全力以赴的!”
“多谢!”夜无琛道。
“至于怀古,你还是将他送回无极山吧。”漱九道。“山顶有一方神泉,汇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在池水中疗养,或许千百年后他能醒过来。”
拂雪开口:“九哥说的有道理,那神泉的确灵气漫漫,是个修养的好地方。只不过,冷千晔能否接受这样的结局,我们尚且不知,你还是好好安慰他吧。”
夜无琛点头,“谢谢!”
“不必客气”,她淡淡道,“怀古上神……嗯……先生,也是我的朋友!我用六合扇先送你回神殿,然后你带着冷千晔一起回无极山吧。现在神族是否要发兵我们还不知道,还是抓紧处理所有的事情。”
“有劳。”他道。
“你又客气了!”拂雪唤出六合扇道。“明天见了。”话落,她催动六合扇,将夜无琛和怀古送回了神殿。
然后她看向祁烨,“你不是要带蛇王回神族吗?我直接送你过去吧。”
“这六合扇果然是个好神器,连通两个遥远的地方,竟然还那么快!”祁烨赞叹道。
“少废话!”拂雪道。“带着他回去吧。”
祁烨垂了一下视线,“这么快就赶我走啊?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来了……”
漱九笑了一下,“你若想来这里,随时欢迎,只要你喜欢安静的生活就可以。”
祁烨也笑了,道:“没问题!我这个人就喜欢安静!”
“行了!”拂雪打断他的话,“你别废话了,我九哥喜欢画画,需要安静,你来了不得将这里搅得天翻地覆啊?”
“不会不会”,他道,“绝对不会。”
“那走吧。”她催动六合扇,将祁烨够和冷月生送去蛇族。
漱九看着她,“你的朋友,很有意思。”
“很遗憾”,她道,“他不能常来这里。”
“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漱九问道。
“千里拂雪林,去见一位故人。”她道。
“什么样的故人啊?”
拂雪眉间颇有些无奈,坐在树上道:“一个无赖。”
漱九笑了笑,“看来这个无赖非同一般!”
“九哥”,她挑眉,“你莫要取笑我了,我还有伤在身,与你开不起玩笑了。”
漱九将一粒药丸递与她,“不出一日,便能复原,期间尽量勿动灵力。”
“多谢。”她跳下树,接过药丸服下,“我走了。”
漱九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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