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楚皇还告诉他说,宝哥儿日后一定会大展宏图,前途似锦的,边疆百姓还得他这个节度使好好为国尽忠,为大楚的百姓好好守着这三个地方。
言下之意,是让李凌寒当一辈子的节度使,别想回来了。
沈清当时听了就笑,李凌寒皱眉看得她半晌,随即挥袖而去,看样子气得不轻。
看着男人出去的背影,沈清好笑,这些男人都是一样的自以为是。楚皇以为人人都很稀罕这京城一样;李凌寒则想不到这女人听了他们将来的去处,竞是一副完全无所谓,竟有些欢喜的神情,同他当初的猜测相去甚远……
难道自己应该惊慌失措,委屈流泪才是正常……
李家新府那边也安排妥当了,花弄影也就是现在的慕云,连同孩子一同被送去了别院,李凌云自然是不舍,但同整个李家相比,他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的。
至于李凌寒的其他几位姨娘,李凌寒每人给了二千两银子,全凭她们自愿,若是愿留在李家,那就托杜月娘照管着,若是要自行离去,那李凌寒也不拦着,但日后天高水远,绝对没有回来的可能……
此回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京城,沈清下定了决心,一定得把儿子带走,就是不知如何同那男人开口……
说来也奇怪,之前一直执着于让她生孩子的李凌寒,近一年来,竞是像忘记了一样,并没有像之前一样频繁的,隔三差五的让大夫又是把脉,又是开药的。
沈清倒是乐得清静,也没有去深究其原因,现在想来,怕是隐退这步棋早就布了很久。
……沈清想想也是一身冷汗,若是衡儿在身边,那这回,留在京城当质子的,不就是自己的儿子吗。
若是自己又怀孕,生下一个儿子,那同样难逃这样的命运!想必李凌寒也不想这样,所以也没逼着自己喝补药了。
……这天夜里,李凌寒同往常一样,子时才回的府,沐浴之后,掀了帘进卧房时,便看到了一身薄纱,靠在床头睡得正香的女人。
李凌寒看着薄纱下面,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喉咙莫名的动了两下,心头一动——今天有问题,为什么他如此笃定呢,因为一眼就能看出这傻女人是在等人的姿势,一定是有求于他。
他上前,轻轻的抱起女人,想把她放平,让她睡得舒服点,尽管他动作很轻,但沈清终究是醒了……
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用手揉了揉眼睛,“……您回来了,要不要给你弄点宵夜?”
“不用麻烦,睡你的吧。”男人起身,开始脱起了衣服。
……沈清突然想起了今晚的重要任务,于是连忙下床,帮男人挂好了衣服,却又纠结于如何开口……
“有事!”李凌寒看着女人一脸纠结的样子,主动开口问道。
沈清一惊,反射性的摇头,随后又猛的点头,李凌寒甚是无语,脱鞋上了床,慵懒的靠在床头,等着女人的下文。
沈清咬了咬樱红的嘴唇,似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有些迟疑的走到床边,握住男人的大手,半蹲在床边,头埋在李凌寒身上,半晌不语。
李凌寒皱眉,坐了起来,握住女人的手,轻声问道:“出了何事?”
沈清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后来变成了低声哭泣,不一会儿,李凌寒的睡袍便湿了一片。
李凌寒见女人只哭不语,立刻便打算起身,找外面的丫环婆子问个清楚,沈清一把拉住他,泪眼婆娑的说:“别……别去,我……我说……”
于是,沈清擦了把眼泪,便把当年生下了双胞胎,又故意隐瞒,把孩子托付给大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李凌寒越听,这眉头皱的越紧,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最后一把掐住沈清的肩膀,凶神恶煞的低吼道:“你……你这女人该死……”
“死”字才出口,便一把推开沈清飞快的招呼属下备马,疾驰而去……
此时沈清心中的大石头倒是落了地,但心中的愧疚是避免不了的,最后还是匆匆赶来的张妈把她扶起来的。
刚刚猝防不及一屁,股墩子落地,半边臀都疼死了……
“这……又是怎地了?!” 张妈又惊又急,却不知怎么问,毕竞二爷现在对二奶奶那可是好的没话说。
“……衡儿的事,我同他讲了……”沈清坐在床上,喝了一口冷茶。
“啊……难怪……”张妈恍然大悟,随即又道:“告诉二爷也好,这样母子分离也不是个事儿,对二爷,也不公平……”
李凌寒此回出府,再回来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了,面对沈清的百般讨好,男人始终是冷着一张脸,半点好脸色也舍不得给她。
这事情,终究是自己理亏,细细算来,这男人对自己,算手下留情了,好歹没想当年一样,给自己一巴掌,飞个几丈远……
所以,尽管是拿热脸贴冷屁股,沈清也半点不敢怠慢,还把书意找来当挡箭牌。果然,当沈清领着书意提了点心来到书房时,李凌寒一见女儿,顿时展颜一笑,但却没有理会沈清的意思。
沈清甚是尴尬,又感到万分委屈,毕竞自已的右臀部可是青了一大片,现在还隐隐作痛呢。更何况,若不是当年有人纵火,想伤害他们母子三人,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问这世间,哪个娘亲愿意跟自己的孩子长年分离,她也不想的……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眼泪竞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止也止不住,沈清连忙低下头,招呼也没打一声,便落荒而逃……
奔至荷塘边,遣退了跟过来的丫鬟,沈清独自坐在亭子里边抹眼泪,边骂李凌寒这个臭男人……
骂了许久,心情舒畅了很多,同时也察觉这气场竞也有些不同,猛的一回头,吓得她猛一哆嗦——
只见本应在书房的李凌寒,不知何时,竞一脸高深莫测的坐在她身后,深若寒潭的双眼,一脸兴味的看着她!
想想刚刚骂人的话,沈清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不知如何圆场,最后竞一咬牙,半真半假恼羞成怒的说道:“大白天,装什么鬼,吓什么人呀!”
李凌寒见她这别扭样,有多大的气也消了,在心中轻叹了一下,才开口打趣道:“你都胆大包天了,这样也能想得到你?”
“。。。。。”这男人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沈清被他噎得说不出话,绞尽脑汁想一会,才冷冷道:“之前当然是吓不到,谁叫我现在受伤了呢,人一受伤,胆子就会比较小……哎,你干嘛?!……放手……”
“伤哪了!别动!我看看!” 李凌寒一听沈清说受伤了,也不端着了,拉起女人便开始检查伤到哪里。沈清吓得怪叫,赶紧按住男人的大手,飞快说道:“好,我说还不行吗!是屁股,屁股摔到了!那晚你用力把我推到地上,当时都爬不起来了,现在还是淤青一大片……哎,哎!你干嘛呢!快放我下来……”
沈清被李凌寒拦腰抱了起来,飞快的往栖梧轩走去,任凭怀中的女人羞得满面通红,对他又吼又叫……
派出去的先遣部队传来消息,已经准时到达了乌镇,几日后,李凌寒便带着家眷,在满朝文武同僚的寒暄声中上了马。
这时,一脸笑得春风得意的左世荣,又大笑着上前,别有用心的对马上的李凌寒说:“李督军,哦!不对,应该叫李节度使,哈哈哈……你这一走,老夫真是倍感寂寞啊,这人一辈子,难得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你李凌寒就是一个难得的,嗯……朋友,对,朋友!文韬武略,英勇睿智……哎,可惜呀,可惜呀!老夫现在真的是独孤求败了,连惊才绝艳,举世无双的李凌寒,都被老夫挤出了京城,那这样算来,老夫才是那大楚第一人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左世荣笑得猖狂,李凌寒也不恼,待他笑完才低声淡淡笑言道:“……第一又如何,在皇上面前,还不是如蝼蚁一般!……多谢丞相大人相送,微臣就此别过……”
李凌寒说完,便拍马而去,徒留左世荣僵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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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半个月的跋涉,待到了云州时,这条队伍竟长达了数十丈,人数多达一千人。
沈清先前都没就这事问李凌寒什么,先是来了十来家人后,她便带着大满与小满,拿了册子去记人数,以家为单位造册。
后来人多了有些乱,沈清却是不乱的,一家几口人,老的多大,小的多大,她的册子上一清二楚。
半路,李凌寒竞把他的私人帐册也交给了她,沈清这才知,就这一年,李凌寒便派人偷偷的把泉州那座银山挖得差不多了,早运去了沙河镇去了。
反倒是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的左家,巴巴的守着一座空山,还作着发财的美梦……
当下,沈清这才清楚知晓,李凌寒早就为自己铺好了路了。
她也确实惊讶了一翻,着实傻傻地看了这个她就算放平心看,也还是看走了眼的男人好一会儿。
而李凌寒把她的惊讶至极当作了对他的崇拜,他没有忍住,稍稍自得地哼了哼,却一脸淡然。
沈清看得失笑,但还是挺为给面子的扶上了他的手臂,很是赞赏地道,“您很了不起。”
确实很了不起,即得了皇帝的心,也节制得了自己的欲望。
李凌寒听了,脸色松柔了下来,正要说什么,那厢却有兵卒在车厢回头报,“大人,前头有事,还请您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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