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醒了吧?”陈鹤轩停下马,走下来站在马车边上轻声问道。
洛长安点了点头。
等了许久没听见动静,但总归是到了地方得起床,便掀开帘子欲要叫醒她。
……
“长安,你醒了怎么不应我一声……”你是现在连跟我说句话都不愿意了吗?……身为北国的皇帝 ,这点事情并不算大事,本是不可以为之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但他自始至终只是为了一个她。这个皇帝于他而言,只是为了兑现小时候对洛长安的承诺,是为了给她有一个可以尽情祸害而不被指责的江山而已。
洛长安心里想着,我明明点了头的,你怎么能说我没有应答你呢?
心里的这个念头一出,随后洛长安才想起来,陈鹤轩是在马车外面问的,并没有在马车里面,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那个,我忘了我是在马车里边,你在外边,看不见我点头,对不起啊……”
虽然洛长安有的时候是有些傻乎乎的,但在人心窥测这一方面却从未失手过。仍是那句话,她不愿意用读心术去窥伺她身边的人的内心,不过即便是不用读心术,她也可以看出身边的人的情感。
站在她身边的人,都是用真心待她的,师傅解释他的变态读心能力的时候就说,所有的感情即使深藏在眼底,但用真心的真感情,熟悉后内心的那种感觉,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虽然师父他也会读心术,但是读心术的禁忌就是不可以看身边的人的心思,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而陈鹤轩之前的那抹失落藏得很深,却终究逃不过洛长安的眼睛。不,话说回来,洛长安心里暗嗤了一声,她的眼睛看不清楚东西,陈鹤轩脸上长没长痘痘毛孔大不大都看不见,这个距离看谁都是皮肤细腻光滑的主儿。
“我没有不想理你,我刚才真的是点了头的。”
“你要有身为美女的自觉,美女是不需要道歉的。”陈鹤轩说道:“缓一缓,我们到了。”
前边那句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好像是一本叫欢乐颂的戏本子里写的,嗯,差不多。
刚刚陈鹤轩和洛长安说话的情景都被牧遥看在眼里,给牧遥一种北帝特别怕长安的感觉,但是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还是被看得一清二楚。
“长安,你跟北帝……”牧遥伸出两个大拇指再一起对了对,问道。
洛长安心里十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丫的感情流露的过重了,连旁观的小丫头都看出来了……不,害,臊。“如你所见,但我对他没意思,他只是我哥哥。”
“哇,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比花自飘零水自流严重多了,主子,你艳福不浅啊!”喜儿打开了马车的车门,将小木板凳放在地上调笑道。
洛长安横了一眼喜儿,这才觉得牧遥的话变多了,性子也活泼多了,有些好奇这个转变。顺便一道问问九哥哥。
陈鹤轩的内力极为深厚,从上次在空中秀轻功就看得出来。可他现在特别不喜欢自己如此很厚的功力,这点距离,刚刚对着树踢了几下,没有把内力收起来,把马车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好好地非得踢什么树……跟路上一样不发功会死吗?“主子,殿下她下来了。”
此时函畅还未体会到陈鹤轩内心的五味杂陈,不怕死的凑上来,于是听见他家主子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声“知道了”,心里也开始纳闷自己哪里得罪这位大爷了。
“他只是我哥哥。”
小长安,你知道你这句话有多伤人吗。
一句话便划清楚界限,提醒这一切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洛长安好奇陈鹤轩干什么一只脚踢在树上久久不拿下来,就靠近了去看。可能沉迷于思考人生无法自拔,陈鹤轩难得没有发现,反而用手抬了抬自己的嘴角,嘟囔着“我要笑我要笑。”
“哈哈哈啊哈……”
女孩清脆的笑声蓦然在身边响起,陈鹤轩顿时觉得自己在做梦。这个距离,如果一直那么近就好了。
“走吧,皇妹。”
“什么皇妹,我还没受封经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谁是你皇妹……”
“好好好,你不是……”
这两人一个刻意去忘记,一个故意去沉迷,不过也算是融洽的到了雪山脚下。
“冷吗?”
“还行。”
“上来,我背你。”看见洛长安要拒绝,陈鹤轩解释道:“这路上都是冰,你走不习惯。”
“那,她们两个呢?”洛长安指指牧遥和喜儿,顺带补充了一下那匹小金马。
函畅知道主子的意思,对洛长安说:“殿下放心,女侍者一会便来,我们一会就到,殿下放心,和皇上先走一步吧。”
“放心了?”
是不是,有点不妥啊……“你想多了,我们是兄妹,哥哥背妹妹天经地义。上来!”
说罢,没等洛长安反应,直接一个公主抱将她抱了起来。“你不愿意背,那抱着也是一样的。”
“喂……”
雪山的路不是很陡,铺了一层薄薄的毯子,但天天下小雪,就木达娜吩咐人下去铺好毯子到陈鹤轩他们来到雪山脚下的一会儿功夫,毯子上就结了一层冰渣子,跟没铺有什么区别……
两人扭来扭去,终究是如了陈鹤轩的愿背起了洛长安。
木达娜在高处见到这番模样,竟痴痴的笑出声来,随后阴阳怪气的自言自语道:“连国君大人都为你倾心,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哈哈哈哈我倒要会会你。”
“阿嚏……”洛长安的手本就撑在陈鹤轩的肩膀上为了避免过多的身体接触,这会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整个人直接趴在了他身上。
……后背突然,有了那么一点软软的感觉。
陈鹤轩甩出脑中有些颜色的想法,将洛长安轻轻放下来,给她裹紧了大氅。“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
“啊?红吗?”洛长安笑笑,“我没带镜子,我只知道它疼。”
“有手帕吗?”
“有。”
“给我。”
洛长安将手帕递给陈鹤轩,便见他小心的从山壁上捧起一块干净的雪,放到了手帕上浸湿,又用嘴巴吹了吹,递给眼睛充血一片的女孩。“有些冰,不过应该没事,皇宫里太医教我的。”
“别,你盖在眼睛上就行了。”
洛长安安静的站在那里,有些发呆。直到那片冰凉敷上自己的双眼,才反应过来。“谢谢鹤轩哥哥。”
话虽然出口,但心里竟有些难过。陈鹤轩给她的一掌还历历在目,掠走柏铭哥哥不惜大动兵戈,为了能把她看在身边让父皇将她送给他……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鹤轩哥哥……没有重新回到那宽阔的后背上,洛长安像一开始那样被抱了起来。“这样手帕不会掉。”
“嗯。”女孩轻轻嗯了一声,手帕下紧闭的双眼,仍是隐隐作痛。
不知道走了多久这种带着渣渣的毛毯路,拐了多少个弯,那块冰凉的手帕快散尽了凉意,终于走到了一块平地上。“到了,当心……”
洛长安转了转眼睛把手帕拿了下来,比原来清楚多了,至少能看见这周围的情景。比如两旁那些穿着流苏厚布裙的侍女,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扫帚,里面好像还有几片孔雀尾巴上的羽毛。
……打量之时,洛长安注意到那些堆积的雪被扫到一旁后,中间腾出的那一条路上一点雪花有没有。雪还在下,路却不在有雪花。好奇怪啊……
“怎么样,有意思吧。”陈鹤轩拦过洛长安的肩膀,一边走一遍介绍道:“在北方,孔雀就是神鸟,这雪山上的那只孔雀呢生性喜欢黑色,看见黑的东西亲近的很,拔了它几根毛加上黑扫帚,可以改变雪的走向,你抬头。”
洛长安仰头,随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最后蹲在地上朝上看。“原来它只是接近地面的时候才变了轨迹……”
“长安不是说想看下雪吗,我才让祭司加大了点扫把上的黑色,减小了法力。”陈鹤轩解释道:“快快快,一会儿饭都凉了。其实,一根孔雀毛就可以让在山顶高度飘下来的雪改变轨迹了。”
……
这北国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洛长安前脚踏进山顶的祭堂,后脚祭堂顶楼上的木达娜就感受到凹槽的震动。“莫非,那三八丸被什么什么王妃吃了的消息是假的?”不然,好端端的只不过来两个人,怎么就开始震动了呢……
“木塔莎,多留心那位公主。”
楼下大厅在监督饭食试毒的木塔莎身上传来滴滴两声,便见她放下手中的托盘,摆好银针,吩咐那些侍女可以退下了。
“木塔莎,多留心那位公主。”
木塔莎听着手中传音石的声音,虽然有些纳闷其中原因,却没有开口询问。“是。”
顶楼的木达娜听了回话,笑吟吟的看着手中的这块传音石。“这种石头向来只出产在雪山,就算有红毛人的技术,也没有这石头,拿这东西当个见面礼,一定不错吧。”
某两块传音石内心互相默默交流: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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