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证据吗?”洛长安轻飘飘的回了句话,“按照你说的,说话要有证据。”
洛长安微微俯身,“父皇,容儿臣再说一句话。儿臣,还有人证,可以证明这银镯不是掉包得来。”
“嗯,你说,朕,派人去请。”皇帝的脸色黑沉的跟快窒息了一样,紫青紫青的。
“回父皇,儿臣昨日早退后,按照父皇给长安的母后的遗嘱,去冷宫找了湘妃娘娘,湘妃娘娘便将银镯给了儿臣。父皇可以去冷宫找人查证。”
皇帝知道他的计划无法正常实施下去,挥挥手让人去查证后,口气比原先轻了许多,“倾城,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洛长安吟吟一笑,“父皇,方才黄芪写下的也可是考虑,不一定是老虎,你瞧。”她挪了挪昏死过去的黄芪,盈盈起身扯住皇帝的衣袖道,“而且,儿臣不会傻到杀了人还站在那处让别人抓对吧?”
皇帝一脸“慈爱”的看着洛长安的眼眸,缓缓道:“是啊,朕的公主,怎么会如此白痴?”
静妃和其他的人都觉得好不可思议,觉得皇帝的变化实在是出乎意料。只有穆晓晓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淡定的不像话,像在看着别人看戏,也是唯一一个在场的所有人中,除却皇帝外被洛长安看在眼中的人。
两人对视间的暗潮汹涌,怕是只有天知地知,她知皇帝知,穆晓晓知吧……
“皇上,属下已问过湘妃娘娘和冷宫守卫,公主所言不假。”叶小河轻声禀报。
皇帝猜到了开头,却没计划到这个结局,不过,作为一个可以篡改掉包圣旨的好皇帝,随机应变的能力自然是上上等的,手段也不止这些。今日一试,这种低级手段没法成功,那下一次……
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刑部侍郎见情况有变,立马改口将罪过继续加在青衣丫鬟身上。“你这女婢怎的如此不老实,想要陷害公主?你当我们南朝的公主是傻子,做事那么毛躁,会落下个东西还正好被你捡到?况且,谁看见有人被杀的时候还能观察那么仔细,还到腰下四指……满口胡言乱语,来人,将这女婢拿下。”
皇帝似乎很满意刑部侍郎的话,脸色略微舒缓,“倾城,是父皇错怪你了。你有何要求,尽管提出,父皇满足你。”
洛长安微微福身,开口道:“儿臣无所求,只愿父皇将这两个丫鬟交给我。”
“叶小河,去请卫太医给黄芪看看病。”皇帝一起身,身后哗啦啦跟着一大群人,“倾城啊,你好生休息,有事叫公公来禀报就是。”
“儿臣恭送父皇,别过各位娘娘……”洛长安送走了一大批人,顿时心有余悸的长呼一口气。
幸好婉柔皇后与她身形相似,顶着她的脸和衣裙去了趟冷宫,还冒险给她送银镯,不然今天……这就悬乎了。
这皇宫不能待,太可怕了。
洛长安看都没看一眼那两个丫鬟,尤其是有几分姿色的青衣丫鬟,只是吩咐喜儿叫人看好她们,自己就去睡觉了。
睡醒了有精神,皇帝那边还得靠她去捣一捣,不然死了三个“老熟人”,她不悲痛一些就太说不过去了……
北疆。
“十殿下,没事了,皇宫报信说,公主已经成功摆脱杀人一罪名,现在一切无恙。”黑衣侍卫抱拳回道,“属下与无踪一同调查,消息确实。”
褚柏铭觉得自己对洛长安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但是,他也说不出来,就觉得洛长安很重要,像当哥哥的责任感又不像的。
“好,辛苦了。”此时听到这个消息,突然觉得全身都放松了,想睡觉。
迟迟未等到北国出兵,凰九看着唐无忧和九皇子急的觉也不睡,紧了紧身边的手,朝远处跑去。
“祝各位将士今晚突刺成功!”北国皇帝不知何时身处营帐之内,正与众将领把酒言欢。“据说,酒可以壮胆,朕期待着!”
有一位肤色黝黑,体型健壮的将军很是高兴,“等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帮陛下完成心愿了!莫愁死而无憾!”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相信今晚吹得一定是东风!”
几位将领嘻嘻哈哈的吃了晚饭,不仅没有醉,反倒更加清醒,散了以后便各自去加紧操练士兵,鼓舞士气。
陈鹤轩看着军营前方密密麻麻的树林,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小长安,很快,你就是我的了。”
“我的……唯一。”
这段时间南国到处都不太平,洛长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哎,这亲爹都这么对自己,还有什么好留恋的。洛长安嘤咛一声趴在床上,把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一条胳膊和一只脚丫丫在床榻边晃荡着……
“母后……”装饰华丽的房间里回荡着女孩柔柔的一声呼喊,直钻人心,挠的人心不舒服。喜儿垂眸半晌,终究是推开了门。“主子。”
被子里凸起的那只没做回应,喜儿跪坐在床边,安慰道:“皇后娘娘,希望主子快快乐乐的,平平安安的,不是吗?”其实,看上去最朴素无华的话,反倒是最真挚的感情流露。当万物褪去一切浮华,它的本质,就是这般平凡。
“喜儿……”轻轻抚着扑过来的女孩的后背,喜儿听着洛长安略带鼻音的话语,揉揉她的头。
洛长安把头埋在喜儿颈窝里使劲蹭了蹭,猛地又抬头要去揉眼睛。
喜儿疑惑的制止了洛长安,问道:“主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演戏啊!”洛长安放下手,解释道:“毕竟死了的三个明面上是你们,我若不伤心,岂不是太不符合常规了?”
“可……”喜儿嘴角微抽了一下,笑着道:“主子,你可以化妆啊?喜儿帮你画!”
洛长安被拉到梳妆台前,便见喜儿从桌上的瓶瓶罐罐里选了几样,拧开盖子朝洛长安的脸色抹去。
“这是什么,涂上去脸都变白了。”大概这房间里洛长安最满意的就是这块镜子了,不像以往的铜镜,这面镜子不发黄,也不反光,看得见任何东西,而且很清楚。
喜儿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主子,第一个涂得是雪花霜,第二个就是妆粉……”在洛长安细细听着的时候,喜儿得意的拍拍手,“搞定!”
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洛长安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一盒膏状物体,在嘴唇上摸了摸,改变了先前健康的红润唇色,变成了略微偏白的粉色。
“主子,……这?”
洛长安将盖子盖上,交给了喜儿,“牧遥做的,纯植物制作,无污染无刺激,比口脂好得多。”
喜儿接过东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主子,奴婢能不能割点下来研究研究?”
正想不让喜儿自称奴婢这种低人一等的称呼,洛长安又想到这是在皇宫,一举一动都要额外注意,便浑身不自在。
她可是要自由的自由主义者。“嗯,你若是没研究出来,我让牧遥日后教你好了。”
“也不知道牧遥怎么样了。”洛长安轻叹一口气,走到床上挤了几滴眼泪出来。
做戏,谁不会?!
喜儿见一切都准备好了,脚步杂乱的朝着皇宫跑去。
嘻嘻,忘了个东西,一会太医如果来检查,检查出没毛病那就尴尬了。洛长安从一个青绿色的小瓷瓶中倒出一粒红色药丸吞了下去。
“皇上,皇上不好了,公主,公主她……”喜儿一路吆吆喝喝地,吸引了不少目光。
紫宸殿前的侍卫砰的一声将两杆长矛挡在喜儿面前,吓得她脚步一个不稳踉跄倒地。
皇帝早就听到殿外熙熙攘攘的声音,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加不爽,没等公公告知是什么事情,就自己走了出去。“怎么回事?”
“皇上,皇上,公主下午突然吐血,现在昏迷不醒,皇上……”
这是哪里来的丫鬟?倾宫的丫鬟都是他换过去的,怎么一个个都那么莽撞无礼?“公公,叫李太医来。”
“是。”公公翘着一对兰花指,步履急促的往太医院赶去,皇帝则走去了百欢殿。
推开房门,皇帝就觉得这房间没有光线,喜儿收到皇帝的眼神犹豫着拉开了窗帘。
“不要……不要,啊……
洛长安慌乱苍白的小脸看在皇帝眼里,却不再起任何涟漪,那个真相,马上就要付出水面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会吐血?”
听到皇帝说话的时候,洛长安只感到一阵虚情假意,小时候所感受到的那种父爱,就像是在做梦,比做梦还不真实。“没……没事……”
“老臣……”李太医在皇后去世后,便暗自接下洛长安的一切身体检查,因为……这是白菁菁托付给他的最后的心愿,当然,皇帝也同意了。
李太医不必担心皇帝会不会动他,因为这是人情,还不完的人情。
皇帝将洛长安的手拿在塌边,招呼道:“不必多礼,快些过来。”
李太医点头应是,放下手中的医药箱,拿出一块白色的小帕子垫在洛长安的手腕上,将手指放了上去。
这……
李太医瞟了一眼洛长安,那神色有些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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