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处有一位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头,是最年长的太医,看到几位推脱不止,高深莫测的摇摇头,拿起许久不用却一直打理的药箱跟着函畅去见皇帝。“老臣去吧!”
“多谢老太医。”函畅前脚刚进门,就被告知皇上去小厢房了。
不是说好治病的吗?不治了?函畅只好带着太医又去小厢房,然后……
看见了什么很辣眼睛的场景……
陈鹤轩一记眼刀横了函畅一眼,默默地从褚柏铭身上滚下来,又用脚使劲踹了踹“装死”的褚柏铭,滚了滚趴在床榻的一边。
“快给朕看看背,朕受伤了。”陈鹤轩指指自己的背,忽然想起来那个被自己拍了一掌的女子。都怪他……当时因为自己的不爽伤着了她,这以后,好像都没办法跟她解释一下了。
陛下,您都滚下来了,确定后背的伤势严重?
郭太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出手从药箱里拿出一堆七七八八的东西,草药啊绷带啊反正就一直往陈鹤轩背上抹,摸完了绑,嗯,就是这样。
等到那一堆人走了之后,褚柏铭慢慢睁开眼睛适应了阳光,调侃道:“这么点伤还要请太医,娘里娘气的。”
“你!”陈鹤轩怒目一瞪,瞬间想到什么很得意的事情,“因为……是我亲爱的小长安砍得,我高兴……”
“你伤了她。”褚柏铭从床榻上做起来拍拍自己的长袍,都压皱了。
陈鹤轩“嗤”地一笑,转身将褚柏铭压在身下,“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两人相视间,褚柏铭不以为然,眼睛直视着陈鹤轩,没有一点情感起伏。反倒是陈鹤轩被美色所吸引,不自觉的滴了两滴鼻血。
“多年不见,鹤轩都已经称帝了,那么,本皇子今日被拐来这,北帝你想做什么?”
褚柏铭淡然的拿被子擦擦自己身上的鼻血和某男的鼻子,轻轻翻了个身,撑头道:“本皇子这个废人翻个身都要用上仅有的那点功夫,还有何用?”
褚柏铭的腿是在一次火灾中受伤的。陈鹤轩那时尚为质子身份,他在皇都的院落着火了。褚柏铭比他小了五六岁,当时小长安也在,只有他有力量和那个速度能将小长安带出火海,等到他想再进去救得时候,褚柏铭已经被房梁砸中了双腿,动弹不得。
南国皇帝的儿子那么多,而褚柏铭又是最小的,皇帝只是找了个太医去看,但是没人想去他的府中,就一直耽误着,其他人都不知道。
褚柏铭的母妃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几年,他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连累了他们两个人。
但是因为比洛长安大了那么几岁,就算连续的陪伴只有三年,后来是断断续续的相处,陈鹤轩在十六岁走的那一天仍发现自己对洛长安的感情,不太单纯,可由于北国在那个时候在争国君一位,他只好先回去,再次出现在南国,又是几年后了。
这家伙居然背着他勾引了小长安!简直,简直不能忍受!!!我去他丫的“柏铭哥哥”……
“你?本君自是找你谈谈长安的人生大事!”
“皇妹的人生自己做主,哪来谈不谈的问题。”褚柏铭闭目小憩,一脸“我没兴趣”的表情。
陈鹤轩深吸一口气,将褚柏铭扯了起来,“你喜欢她!”
喜欢?应该,不会吧……褚柏铭细细想了想,排除了这个可能性。“没有想过。”
陈鹤轩就纳闷了,你说你没想过,那又为何先前要想一想?
“我可以想一想再告诉你。”褚柏铭静默了五分钟,开口道:“第一,本殿下是他皇兄,近亲不可以成婚,这个……北帝应该知道吧?”
“第二……就算本殿下喜欢自己的皇妹,也不可能毫无倪端这么多年吧?”
“第三,本殿下自知……”
“给我停!”陈鹤轩打断了褚柏铭的话,这跟你是不是她皇兄有什么关系,人家跟你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没有!!!“这只是不可以成亲,跟你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褚柏铭很好奇为什么陈鹤轩一直抓着这个不放手,一脸探究的神色:“我只是把她当妹妹。”
“我……”草你丫的……“她和你母妃掉水里,你先救谁?”
“试问,北帝你觉得你母妃和小汐会在同一时间掉进水里吗?”陈鹤轩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扯了个话题。
“腿,能治吗?”陈鹤轩捏了捏褚柏铭的腿,“我帮你在北国问问吧,你和长安一般大,趁着还未弱冠,现在治应该来得及。”
褚柏铭干咳一声,强调道:“本皇子今年十六,皇妹还差十个月十六,一样?”
这家伙……非得在他面前强调强调长安叫他“柏铭哥哥”的事实……
“我们切正题吧,到底何事,需要本皇子帮北帝带个话?”
陈鹤轩神色一凛,放下手中刚要拿起的茶杯,从袖中掏出一纸书卷,“带给皇帝,顺便,替本君问个安。哦,对了,你可以看,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
“不过是让她多个身份,来我北国当当芙蓉太后的义女而已。”陈鹤轩淡淡的转身走出去,吩咐函畅一切按照褚柏铭的心意去做事。
褚柏铭本想在北国逗留一会,又忽然想起被陈鹤轩拍了一掌的洛长安,有些不放心,就赶着函畅让车夫快快载他回去。“有信鸽吗,带一下信。”
函畅两只手指夹着那张薄薄的纸,不由得打了个喷嚏,险些将纸吹了开去。“不是说不会走路的吗,这还能一下子腾空上马?”看看人家车夫,一脸懵逼……
等到陈鹤轩继位的时候,他给自家母妃封了个芙蓉王后,接着退位加封芙蓉太后,传闻那女子生前颇爱芙蓉花,先帝迎娶的时候都不管不顾的用了迎接王后的礼节去迎接,气的先王后本就病殃殃的身子直接吐了一大口血,成了不到七日就一命呼呜了。
话说,这不管是哪个国家,皇宫里的事儿还真是理不清。不由得感慨晚唐君主李煜的一句词着实十分应景。
剪不断,理还乱。
再怎么说,传个信也是要个两天的,等那边皇帝看了以后内心滋味百般,犹豫再三终是同意了陈鹤轩得请求。信中说,若是不同意,便会出兵,而出兵的,不仅仅是三十万黑甲卫,还有象兵……
他爱民,而且这个见一次觉得变一次脸的女儿又不讨喜,越看越烦,换来十年的和平也是极好的,只是……走之前,还差点什么。
“叶小河,麻烦送份急旨,速速召公主进宫。”皇帝摸了摸下巴,舀起一勺羹汤……
洛长安伤的不算严重,这几日细细养着也好了大半,这个好不容易惬意的时光里,晒晒阳光是极好的。
……尤其还在一个有桂花糕的地方。
“啊……”梅山的脚下是一片垂丝海棠,正逢开放的时期,地上密密的铺满了花瓣。花香带着泥土的气息,极容易让人放松了警惕。比如现在,洛长安一脚下去不巧落空,整个人夹杂着花瓣往下突然下坠,但是……
不疼,用手摸摸,好像是个人……“咳咳……冷心,对不起啊,我坐疼你了吧?”
冷心面无表情的朝后退了退,抽出洛长安身下的垫子。
“……”这就尴尬了。
洛长安看了一圈这个掉下去的洞,纳闷道:“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洞里……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洞的?”
“小姐,皇上传召命您今日进宫,奴婢只好挖洞抄近道将你带回去。”
挖洞技术哪家强,就是皇都冷姑娘……不得不说,她身边的人各个都是奇葩,比如充分应证不可“以貌取人”的面前这位挖洞高手……
“他突然召我进宫?”洛长安蹬着洞壁翻了上去,“出来吧,我去去就来。”
“小姐快去,奴婢在里面候着就是。”
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土坑,洛长安撒丫子冲进营帐,“那个,父皇急召我进宫,我先走了。诸位再会。”
“等等……”褚柏铭喊道,“我也回去。唐兄,九哥,先走了。”
褚柏铭示意洛长安跟着他,直到出了营帐才开口,“一会我回去,皇帝找你的麻烦就会少得多,保护好自己。”
洛长安抿了抿唇,只知道这次又是什么大事,但没有多说什么,推起褚柏铭往那个地道口走去。
“冷月,你还能再弄大点嘛?”
冷月闻言,却只把洞口弄大了一圈,解释道:“里面高度可以站一个人。”
直到洛长安走在这个地洞的时候,才敢相信眼前这真的是一条地道,而不是一个有顶的走廊。“冷月,你是怎么做到的……”
褚柏铭不禁多看了这个面若寒霜的姑娘一眼,暗自筹备着日后的事情。几人的目的地虽然是一样的,但是心中的想法却不一样。
再次回到熟悉的皇都,已接近下午。“十殿下,你怎么出去?”洛长安抬头看了看天色,问道。
“你先去忙你的,我自己回去,乖。”
看到褚柏铭的眼神,洛长安竟有些安心,便简单回房梳妆更衣,跟着久等他起床的叶小河出门了。
喜欢百欢枯请大家收藏:(321553.xyz)百欢枯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