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阳山赶路的二人正是许梦暖与慕容冰无疑,原来慕容冰的目标根本不是与枭国联合对抗夜神国,而是擒拿许梦暖,不过这倒符合他阴冷的性子,先让枭国群龙无首,又吸引夜神国开战,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倒也不为一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这一路上因为许家军拦截住了凰甲军的救援,没有了骚扰极为顺利的来到了静天郡,此时对慕容冰等人来说已经完全安全。
不过慕容冰却没有在静天郡多做停留,一等到许家军到来便匆匆的赶回去了燕京城,他虽然得知了静阳山脉凰甲军与许家军一战已经元气大伤,不可能再来阻止自己,不过他依然担心夜长梦多,再发生什么意外,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匆忙赶路七日,慕容冰一行终于来到了燕京城,而许梦暖在第二天也清醒了,只是她却什么都没说,好似已经认命了一般,安静的坐在马车上。
对于慕容冰来说这七天决定了今后的乱世局相,而在苍茫山中的话,却决定了他的死亡。
“我也不知道,心中感觉空空的,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慕容雪看着抬头的帝寒,双眼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她已经知道了帝寒就是枭国之主,也知道他的皇后就是许梦暖。而她在枭国皇宫长大,与帝寒交换为质,此刻在慕容谷相见,也属缘分。皇额娘前年还飞鸽传书,道枭皇刚登基便去皇宫向她求亲。若不是那会儿各国都在为三国之战准备筹码,那么在她身旁的皇后本就该是她。所以,她并不介意从许梦暖那个臣女手中抢回属于自己的男人。
……
帝寒轻“嗯”了一声后,便闭上眸子,任由慕容雪靠在自己肩头。
久日生情愫,百花配红颜。
乱世总多情,只叹情可怜。
与慕容谷内的安详不同,外界却是混乱无比,而今枭国因皇帝皇后失踪,算是在战乱中添加了诸多的烦忧。
动了国之根本,危在旦夕。
经过数十日的酝酿,枭国那些早生出取而代之心思的大臣们开始行动。风云变幻,诡异无常。谁也说不清枭国的形式会朝何方发展。朝中依然是三方势力:一方主张救回许梦暖重振旗鼓,加之皇家血脉不可断失,他们大部分是军中之人。一方主张以当朝丞相为首,安抚战后灾民,再商讨救人之事,他们大部分是负责管理内政之官。另一方依然是观望态度,对于三国皇室错根复杂的姻亲关系心知肚明,若要救天下,只得换皇室。可,这是不切实际了。金钱、军权等都在皇室手中,他们大部分是没有任何实权的言官。
军政两方为了“救或不救”皇后与遗腹子而耗着唇舌及时间,这一拖,便从天殇皇宫传来了枭后将被改立为冰后。谁知道腹中的遗腹子会不会成了天殇太子,十几年后亲自点兵屠杀尽枭国之人?
与此同时,夜神、天殇两国在枭国边境的各种小打小闹的战争,占据并吞噬了枭国不少土地。
……
天殇国、燕京城皇宫。
许梦暖一醒来耳边就萦绕着许梦雅昨儿的话,心中一阵苦涩。几个月前在枭国封后,转眼又要成了天殇皇后。这,绝对是另一个计谋的开始。
这两年来发生的诸多事儿比台上的戏剧还精彩,暗潮汹涌且血腥悲怆。她只得装作腹中孩子的父亲是亲眼所见的帝寒,而非求娶慕容雪的帝寒。甚至她狐疑,帝寒失踪,置自己于四面楚歌的境地,会否都是自私自利的抉择。反正她很是无奈,不知晓人性背后究竟有多少张各色嘴脸。爱一个人或为了爱而承担的诸多责任都不能换得最初的“真心”。如此,在利用者的心中,一条命算什么?皇家血脉看似金贵,却弱得随时会烟消云散。
身入监牢心若死,宫闱争斗一场空。
三国风云战鼓响,江山多变天下平。
今儿,天殇国便广发喜帖,邀请各国皇亲贵胄及巨富商贾参加立后大典。帖子上字字喜气:熙元三年,三国战事已平,天殇大胜,枭国枭后为保枭国疆域,入天殇后宫,滋枭后在三国之地位,授皇后印,掌后宫事宜。其下依次为贵妃、妃、才人、美人……
许梦暖身前的圆桌上也放着一张书函,看了一瞬后不禁冷笑起来。好半天,她听到外面有熟悉的锣鼓声及宫娥们整齐有序的快速移动的脚步声。
接着远处依稀传来宫女和太监的低语,而透过木门门缝飘进来的花香却比不上香炉中安神香的浓郁。她,已经没有赏花品茶的闲情逸致,当年从许梦雅嫁入太子府蛟龙殿开始,她这个跑去枭国刺杀帝天的小丫头就不懂什么叫做女眷们的生活,或者在进入许家军军营开始的童年,她就没见过女眷们是如何生活。
此刻,她只是个绝望的“阶下囚”,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怀着个三国都不容的孩子。
不知是什么让她悲伤得黯然泪下,可清泪就偏偏通过刚起的皱纹迂回着滑落,滴在光洁的桌面。
长此以往,年老色衰定不多时。却克制不了。
这当口,没有如果,只有等待,等待命运的降临。她相信一定会有人带自己脱离这无边无际的苦海。摆脱这无休止的争斗的漩涡。
随即,她素手一挥,别在腰间的*莫名的脱手而出,飞向柱头,并牵着古琴一同回到桌上。
“啪嗒”一声,*上的透明丝线纠缠在琴包的肩带中,不小心开合,划破了琴包,露出漆黑的琴身。
“无归琴,也抵不过*。”近儿她总是胡言乱语,不明自己在说什么。但是就想如此说,以解自己的心中不快。
泪飘零,纤纤玉手七弦琴。
声跌宕,音律万千述衷肠。
好一个精彩的时刻!
八月竞风霜,伊人望;悲情似红妆,桂花扬。双眸透泪光,珠儿亮。半世女子香,孤自赏。好一次奔沙场,任谁称王。哀叹世道无常,凭君轻狂。夜儿风雨谁慰我心房,一身素装。当年银枪劫婚场,遍体鳞伤遥相望。血衣含笑慰惊慌,人鬼殊途自此忘!
……
乐声低回,情真意切悲刺骨。婉转相思心绝望,这便是生死无望的妥协。
吱!
慕容冰单手推开大门,龙行虎步的向着许梦暖快步走来,一手便将桌上的无归琴扫在地上。
嘭!
木琴在地上几个翻滚,带着刺耳的余音回荡房中。
许梦暖睁开紧闭的双眸,看着满脸怒气而已有了几根胡须的男子。他今儿穿着黑红朝服,看来是要上殿举行某种仪式。“今后,不许抚琴唱曲。你是皇后,不是请进宫的名伶,就算喜欢,也不可。”
许梦暖淡笑着,任凭眼泪狂泄,看着愤怒的这个熟悉的男人,不知说什么好。“你命人把无归琴丢了就是。”
“不想你在战场上奔波,你还怪我?”慕容冰一拍大手,震得桌上的花瓶几个颤抖,更让桌面上许梦暖的右手手臂感到阵痛。
“你后宫美妇诸多,何必要我这个老气横秋的女人做皇后,我可不是许梦雅那样雍容大度的女人。我不允许我的男人夜夜笙歌。”她哽咽了,见他嘴角的胡须在自然光下泛着棕色的光,接道:“我们都在战争中老了,不是吗?既然当初娶了她当太子妃,就让她做你皇后。还有慕容冰,你派我去杀帝天,其实都是许梦雅的计谋,对吗?”
慕容冰吞了口口水,不知要如何解释,仿佛他如何解释都无法改变过往的事实。
事实是,他在她深陷困顿时,却娶了另一个女人。而她的困顿,皆因他。她心中愤怒也好,想要报复也罢,不都是因为“天下这盘棋”吗?
“来人,给皇后梳妆。”慕容冰不再跟她争辩,冷吼一声。
门外一众小宫娥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端着铜盆等物件儿小碎步而入,来到许梦暖跟前恭敬道:“皇后娘娘消消气,时辰要到了,先梳妆去大殿,您以后有的是时间跟皇上斗气。皇上这么忙……”
许梦暖见宫娥们进来,便收敛了愤怒,任凭她们在自己的身上做些什么,反正这只是个昭告天下的仪式。感情这玩意儿,孰真孰假都不知。
慕容冰见她木讷,心中也气,但总比她跟自己斗嘴强,于是命门外的贴身太监捡起无归琴,就朝自己的宫殿走去。
回到殿中,他将无归琴一脚踩在脚下,发泄着怒吼:“贱婢,若不是孤还需要你,早杀了你。”
“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惹了陛下生气,臣妾这就命人去杀了她。”娇声从宫帘后传来。
“除了你许家的那个贱婢外,还能有谁?”
“等下封后大典就开始了,这时候气坏了可不好。”女人娇媚的走到慕容冰跟前,倒了杯水递上前。
喝了杯水,慕容冰就搂着这个中年女人展开了一场日常热身运动,降火的同时又发泄怒气。
喜欢为倾覆天下请大家收藏:(321553.xyz)为倾覆天下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