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暖一边抚琴,一边流泪高歌,歌声充满期待与不舍,充满质疑和深情。
良久,凰甲军消失在茫茫苍野,许梦暖擦掉腮畔的泪水,装好无归琴背在肩头,喃喃道:“寒哥哥,你一定要记得暖暖还在静阳城等你。”
话闭,她转身离开。
一曲情词付一人,一颗芳心许一魂。
千年万载为君等,只望君心有卿痕。
……
五日后,一处平原高地。
帝寒骑在雪色战马银电之上,望着凰甲军将士们正在忙碌的扎营,做饭。
他决定在此安营驻兵,是因为前方五里便是天玄险谷。
此谷两面环山,成双柄瓢形,易守难攻,更是一处险地。若是血战郡备下埋伏,必定会在此处。
“陛下,先锋已前往天玄险谷侦查了,饭菜也已备好,您先用膳吧。”王义手中端着几个热腾腾的馒头与一碗热粥,恭谨的站在帝寒身前。
“不必了,孤亲自去看看,驾……”
帝寒望着前方的险谷,总感觉不对劲儿——周围太过寂静,甚至听不到飞禽走兽之声。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心中几番权衡之后,决定亲自去查看一番。
银电马如其名,速似闪电。王义还来不及劝说,就见他已扬尘而去。
于是,王义急忙骑上不远处的一匹战马,紧随帝寒身后。
很快,帝寒便追上了由白屠带领的先锋部队。
此时,先锋部队进军之速并不快,而是在四处排查。
吁……
“参加陛下……”白屠身为先锋将领,并未像士兵一般亲自去勘探,而是站在战马之上监视四周——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只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帝寒在先锋部队前急停之后,并未看向白屠,而是警觉的扫向四周的崖壁。
他心中的不好之感,越来越强烈!
有埋伏!
帝寒发现崖壁上的藤蔓,有新磨损的痕迹,于是立马冷喝道:“全体将士,立刻撤退。”
先锋部队急忙抱拳行礼,却被帝寒打断,“不必行礼,速速撤退。”
先锋部队的人马不明觉厉,因为时到此刻,他们依然毫无觉察。
帝寒调转马头,带着先锋部队往营地返回。
砰砰砰……
先锋部队还未行驰一百米远,两旁的崖壁上便滚下巨石,砸向众人。
“下马步行,贴靠崖壁。”帝寒率先下马,身靠崖壁奔跑而行。
众将士见此,纷纷效仿。
帝寒如此命令,正是因巨石滚下后有幅度偏差——虽然大家只能躲过大部分巨石,偶尔也会被来回滚动的巨石所砸伤。但只要能逃出天玄险谷,保住大部分战力,那便是好的。
幸好先锋部队进入天玄险谷并不深,只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但这一路跑出来也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左右,死伤无数。
一出险谷,先锋部队便按照帝寒的命令,摆出迎战队形,时刻防止敌兵的追击。
噔噔噔!
谷中的敌军未到,在反方向却传来了震天响的马蹄声。帝寒那冷峻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是凰甲军特制的马蹄掌才能发出的震天声响。
“末将救驾来迟,罪该万死。”王义马儿还未停下,便急忙下马跪地请罪。
原本王义一直跟在帝寒身后,只是银电速度太快,慢慢拉开了距离。当王义赶到天玄险谷之时,正好看到银电从险谷之中跑出来,并听到了那惊天动地的巨石落地声,急忙换上银电,赶回军营,搬来了救兵。
“起来吧,若不是你与凰甲军及时赶来,孤今儿只怕也未必能逃过此劫。”帝寒上前扶起王义,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王义,你是王家最后的独苗,莫要辜负王家的威名啊。
其实帝寒早知道王义一直在身后紧跟着,把他甩开也是故意为之——怕万一有埋伏,没后援之人。
对于王义毫不犹豫的回营搬救兵之果决行事风格,帝寒心中甚是满意。
他,已有将者的果敢!
“多谢陛下。”王义起身,站在帝寒身旁。
“参见陛下。”后面赶来的凰甲军纷纷下马行礼。
“恩,白屠你可知今儿你犯下的将者大忌:鲁莽行事。”帝寒向凰甲军众将士点点头,转声看向重伤的白屠,冷厉道。
“末将知罪。”白屠松开扶他的士兵,双膝跪地,神色黯然切充满自责,眼角更是落下了几滴愧疚之泪。
若不是自己心高气傲犯下大错,也许先锋部队的兄弟就不会死伤惨重。
为将者,得顾全大局,且不能以一时之冲动,莽撞行事!
“不骄不躁乃是为将基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儿起降你为百夫长,撤除先锋职位,回营自领一百大板。”帝寒冷目看向白屠,眼中并无失望之意,而是充满了期望。
白屠,只望你谨记今儿之事,莫要再犯。
“末将领罪。”白屠磕了三个响头,拒绝了士兵的搀扶,自己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
帝寒回头看了眼天玄险谷,已知晓敌军已退,更何况兵家常识,“穷寇莫追”,于是喝道:“回营!”
……
深夜三更,凰甲军军营。
帝寒坐在帅营中,揉着太阳穴,而那双剑眉皱到了一起。
他心慌意乱,仿佛要出什么岔子——王义去了近两个时辰,怎么还无一点音讯?
这时,一名士兵快速的跑进来,刚进入帅帐便匍匐在地,浑身鲜血淋漓。“陛下,我……我们中……埋伏了,王将军他……”
他话还未说完,便直接断了气。只是那双布满死气的眸子却瞪得老大,充满了不甘。
热血男儿如此身死,何尝心甘?
“来人,点兵。”
“是。”守卫士兵连忙进入,拱手答道。
“对了,安排人把他埋了。”帝寒又看了眼地上的士兵,闭上了眸子。
“是!”
守卫士兵跟着帝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知晓帝寒生性好杀,看似冰冷无情,但却爱民如子。
于是,他慌忙下去安排。
凰甲军全体士兵仅花了半柱香时间,便聚合完毕。帝寒骑上战马,带着众人直接向天玄险谷进发。
王义,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王义是帝寒一手培养起来的亲信之一,此时乃是乱世,军中能信任的人并无几人,他可不愿就此失去一名大将。
驾!!!
银电好似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焦急,奔跑的速度比平时更快。
马蹄铮铮作响,漫天滚滚烟沙。
凰甲军只能勉强跟上帝寒,但距离却越来越远。他们都咬着牙根,重重的一鞭子打在马背之上。于是马儿吃痛的加快速度,奔腾而去。
今夜无月,天玄险谷的暗影越来越近。帝寒模糊的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惨烈厮杀之声。
啪!
他用力的拍打马背,恨不得立马赶到险谷之中。
王义,你一定要坚持住。
夜半暗杀中伏兵,枭皇心中绕魔音。
亲征救援险谷行,破宵煞气蔓帝心。
呲!
帝寒快马赶到,冲进战圈,飞身下马,提起背上的洛神枪划向包围圈。
一招横扫千军卷重浪,便杀了数人,那如同血色宝石的鲜血随意飘洒落地,伴随着数道人影悲催而亡。
枪向所指浮尸遍野,银甲披身嗜血妖冶。
寒玉冷面神枪无咽,孤身纵横风高血夜。
帝寒如同杀神一般所向无敌,所到之处绝望顿起。
他扬起银枪,直接杀到了敌军正中心,便遥遥望到王义正在奋勇抵抗,做最后的拼斗。
那红色的鲜血,将血红色的铠甲染上了可歌可泣的悲凉。
他已经力不从心,动作迟缓,气喘吁吁的望着越来越多的敌兵攻来。
帝寒轻点脚尖飞身上前,一招横扫千军卷重浪,杀了自己眼前的数人。
只见他单脚用力一踩地面,一个飞身冲到了王义身边,枪花横扫,扫开了他身边的敌兵,将之扶起。“没事吧?”
“多谢陛下关心,末将没事。”王义因失血过多,又连番激战,面色白如蜡,眼皮直打架。
“孤带你杀出去。”帝寒扶着王义,一路扬枪,一路往外撤退。
嚓嚓嚓!
虽然他武艺高强,但猛虎架不住群狼,身上也出现了几道伤痕。
好在这时,凰甲军及时赶到,众将士看到自己的大将奄奄一息,杀气蔓满心房,赤目怒瞪,冲向敌军。
杀,杀,杀!
这些士兵不过都是普通士兵罢了,对上骁勇善战而兵力是其倍数的凰甲军,根本不成气候,一个照面便被击得溃不成军。
一盏茶的功夫,凰甲军便杀光了所有敌兵。而王义,也被第一时间送回军营救治。
“说,你背后之人是谁?”帝寒银枪直指敌军大将头额,他可不相信眼前这个大将,便是连续两次让自己中计的那个人。
“哼。”敌将倒也有些骨气,冷哼一声,别过头并未言语。
“带回去,慢慢审问。”帝寒见他不语,冷道:“回营!”
帝寒收起洛神枪插在背后,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凰甲军众将士也随之翻身上马。一士兵在敌将的口中放了快布团,以防他咬舌自尽,又故意将他的双脚双腿捆绑,放在地面,打算用绳子将之拖回营地。
凰甲军将士们恨不得把他五马分尸,如此折磨他还算轻巧。
噔噔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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