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一笑,百花黯然失色,哪怕西施也羞于同如今的许梦暖一较高下。
叶家村中,充满了叶笑和许梦暖的欢声笑语。
两小无猜,羡煞旁人。
叶笑双手捧腮,蹲在远处,望着花丛中追逐蝴蝶的许梦暖,傻笑不已。
许梦暖身穿兽皮衣,头上扎着几根皮绳,未施脂粉,可是笑靥如花,眸子清明,好一个天真无邪的稚嫩少女。
太阳西斜,许梦暖玩得累了,奔向叶笑,扑在他背上蒙住了他的眼睛。“我累了,你背我回去。”
叶笑脸蛋绯红,点点头,然后抓着许梦暖的手将之移开。“好,我背你回去。”
许梦暖将劫枪拿在手中,张牙舞爪的在叶笑背上扑腾。“哦,太阳下山了。”
“嘻嘻……”叶笑不禁笑了起来,心里却如小鹿乱窜。
许梦暖眯着一只眼,歪嘴质问:“你笑什么?”
“你开心,我就开心啊。”
许梦暖打趣道:“我开心,跟你有什么关系?”
叶笑脸色绯红,支支吾吾半天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我……我……”
许梦暖晃着脑袋,得意洋洋道:“笨叶笑,走快点,我肚子都饿了。”
“嗯。”
……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叶战所在的小木屋。
“叶老伯,我们回来啦!你看我抓了一只兔子。”叶笑从腰上解开兔子,抓在手中,大声嚷嚷。
“混小子,老是这样没大没小的,滚去做饭去。”叶老伯人未出来,话语先至。
叶笑望着屋内阴影中慢慢显露出来的人影,忙从许梦暖手中接过劫枪,插在木栏栅边,就往厨房跑去。“我知道了。”
老实天真的叶笑淳朴善良,毫无心机,让许梦暖打心底愿意同他在一起。
叶老伯缓缓的走了出来,看着单纯可爱的许梦暖,顿时眼睛湿润。
“叶老伯,您的眼睛怎么了?”对一切都观察入微的许梦暖,又怎会没发现叶战的异样呢?
叶老伯忙揉了揉眼睛,释然道:“没事,人老啦,有眼疾了。”
许梦暖见叶老伯不愿告知,立马古灵精怪的问道:“叶老伯,叶笑的枪法是你教的,那你是不是还会武功?”
叶老伯望着天真的少女,和蔼道:“以前跟一位前辈学过些防身之术,怎么暖暖对武功感兴趣?”
许梦暖见叶老伯并不愿深谈,微微一笑,“我一个女儿家行走江湖,没些防身之术怎么行?以前父亲不愿意教我,还想说跟叶老伯学几招呢?”
叶老伯面色凝重,立马拒绝。“女儿家学什么武功?学些刺绣女工就好。”
许梦暖嘟着嘴,别过头,委屈的冷哼一声,“哼,叶老伯你偏心。”
叶老伯望着许梦暖此时的模样,脑海中回想起儿时的情景来。
……
破旧长亭中,一对小人儿依依不舍,彼此相望。
十二三岁的少女望着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泪眼朦胧道:“阿战,你真的要去参军吗?”
少年英气不凡,望着那同许梦暖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女,点了点头,道:“嗯,梦儿,男儿生于乱世,应当名震天下。等我当上了大将军,便回来娶你。”
少女嘟着嘴,眉头锁得很紧,望着倔强的少年,吐出口长气,道:“好,我等你回来!”
她喜欢眼前这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少年,于是决定用自己的芳华,等待一个未知的结果。
……
残叶旧亭泪如水,青梅千里盼君归。
念君九载坚似鋭,却闻君已拥新贵。
一年初别泪迎雪,旧亭凄凉梨花虐。
荷花满塘君无踪,独留斜影伴满月。
二三如春雨涟涟,旧亭杜鹃似当年。
牡丹方同我容颜,君话历历在眼前。
四五如夏星如眸,痴守旧亭把君候。
早蝉声呤如歌奏,不闻君音人渐瘦。
六七深秋满天叶,等君多少日与夜。
还是当年那轮月,只是君已建功业。
八.九冬雪名天下,可惜君已忘朝霞。
日思夜盼霜染鬓,不曾书信飞奴家。
食之无味夜不寐,闺中红妆独描眉。
待君归后胭脂美,如梦未醒暗流泪。
一日一日又一日,一月一月复一月。
奈何只似水东流,九载未见君回眸。
等了沧海变桑田,等了芳华乱芳年。
等了情深已久眠,等了君忘我容颜。
……
“哎。”叶老伯想起了过去的事儿,不禁唉声叹气。
只怪岁月弄人,功成名就时,佳人已不复在。
那在鸳鸯帕上绣着的诗句,虽过去十年有余,却依然日日月月的刺着他的心扉。
许梦暖感到一阵凉意袭来,抬头看着眼角有泪的叶老伯,关切道:“叶老伯,你怎么了?”
叶老伯微微一笑,想要抚摸许梦暖的头,可是又忍住了。“没事,风迷了眼。”
许梦暖见叶老伯看着自己的眼神,完全像看着久别故人,不忍问道:”叶老伯,你真的……“
可是,话刚说了一半,叶笑便端着两盘菜,大喊起来:“叶老伯,暖暖,吃饭啦。”
叶老伯不愿同许梦暖深入纠缠,道:“吃饭吧。”
说罢,就转身走向里屋。
许梦暖望着叶战的背影,眸子微眯,心中沉重:他跟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过很快,她就仿若没事人一般,笑着走到饭桌前,望着叶笑翻了个白眼,道:“叶笑,你去洗手,脏不拉几的手,还直接抓菜。”
叶笑听到许梦暖的声音立马把肉塞进口中,做了个鬼脸道:“好吃,好吃!”
许梦暖双手叉腰,假装怒道:“叶笑,你居然还吃。”
叶笑未理她,让她火冒三丈,拿起桌上的筷子就往叶笑身上打趣。
叶笑用手肘护着自己的头,跳到长凳上,继续偷吃一块,便逃跑去门外。
“偷吃的肉,最好吃!”他跑到门口,又露出个头,大吼一声。
叶老伯看了他一眼,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永远都长不大。”
许梦暖坐到另一根长凳上,笑着说:“其实叶笑这人挺好的。”
……
一晃就到了深冬,三国之内一片雪域,就连枭国境内的沙漠地带也未逃脱寒冷的命运。
枭国百姓的燥热之病并未因天气寒冷而减轻症状,反而是呈愈演愈烈之势。
枭皇殿内,李丞相匍匐在地,等候帝寒批阅奏折。
帝寒眉头深锁,放下手中的奏折,冷道:“备下这些礼物去燕京城,会不会显得我枭国太过寒酸?”
李丞相抬起头,喜道:“陛下,我枭国示弱,可麻痹天殇国。若我们炫富,反而会让天殇国心中不悦。”
帝寒长叹口气,道:“兵部尚书那里,可顺畅?”
“陛下放心,李将军那里皆按照计划行事。”
“好,那明日前往燕京城。”
“是!”
……
第二日,初阳似火,带着绚烂的光彩照耀在枭国的八十一座城池上。
大雪纷飞,就像无数的花瓣,为帝寒的求亲队伍送行。
礼部大臣恭敬的等候帝寒乘上马车,才坐了上去。
这马车宽阔,可同时容纳数人。只见正上方一个铺了狐狸皮的卧榻旁,正有暖炉冒着白烟。
礼部尚书埋着头,不敢看向卧榻上假寐的皇帝,只能偷偷的瞄了一眼对面正直而坐的外交大臣。
外交大臣见礼部尚书如此,嘴角不禁歪笑,轻声道:“大雪茫茫,不知礼部尚书为何彷徨?”
礼部大臣拱手一礼,轻声道:“再有几日就到了燕京城,我们这一路上微服前去,别连那慕容陛下的面也见不上。”
外交大臣道:“时下并不需要为此担忧,只是……”
“只是什么?”礼部尚书抬起头,仿佛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外交大臣侧目看向皇帝,然后叹息着闭上了眸子。
礼部尚书也长吐口气,心道:皇帝幼年在燕京城为质子,而当年在我枭天城做质子的慕容公主却是此行求亲的对象,皇帝陛下的心里啊,想必是不好受的。不仅仅是因会触景生情,而是同为质子长大,心中将有多记恨敌国。可是,却因这时局所迫,让仇视的两人成为夫妻,何尝不是天大的笑话。
……
帝寒微眯眸子,将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收拢眼中,他心中五味杂陈:此行前行燕京城求亲,必须避开许梦雅的耳目,不然恐怕途中生变。
……
在苍莽山前往静阳山的一条官道上,一辆马车顶着厚厚的积雪徐徐而行。
披着蓝狐披风的男子手捧暖炉,手上的翡翠扳指耀出迷人的涟漪。
“门主,我们现在是去天殇国还是去枭国?”琴剑浓眉紧锁,抱拳问道,他,正是当年在红颜楼出现过的那个琴门弟子。
龙宇冷道:“听闻夜神国想垄断天殇国和枭国的贸易,我琴门又怎能不参上一脚?”
琴剑一听,道:“那和琴枪分头行事,去两国把所有能卖钱的货物全部抢过来。”
龙宇摇摇头,缓声道:“非也非也,如今我琴门可是要做这天下间的生意,还是同皇室做生意。又怎能光明正大的去抢劫呢?到头来,还不让两国联合起来将我们这个江湖门派灭了?”
长得稍胖的琴枪小眼睛闪过一道精光,喜道:“有了!”
“什么?”琴剑忙问道。
琴枪拱手一礼,对着龙宇道:“门主,我们大可以如此。……”
数日后,玉临城北大门,琴枪一人往城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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