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咬咬牙,看着萧云翎,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你想去哪儿?”
萧云翎笑笑,儒雅温和“在下不是谷中之人,对这风谷不是很熟悉,还望洛笙姑娘给在下提建议”。
听着他轻柔虚心的话语,想到他刚才威胁的话,洛笙现在心里只想哭,为什么我周围的人都这么会伪装?为什么?难道天下间只有自己一个老实人了吗?
强挤出一个笑容,洛笙知道她的脸现在一定是扭曲的“这谷中除了山就是树,充其量多了些鸟兽鱼虫,哪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萧公子不是在为难洛笙吗?”
“云翎”
“啊?”洛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迷茫的看着他。
“在下不叫萧公子,在下叫萧云翎,洛笙姑娘叫在下云翎就好了”萧云翎笑着解释了一遍。
洛笙无奈,大哥,我和你好像没有这么熟吧?
“就这么说定了,我喊你笙儿吧”萧云翎没等洛笙答应就自顾自的说道。
唉,忍了吧,谁让人家是客人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云……翎”洛笙勉勉强强扯出一个笑喊道。
他满意的笑了,洛笙更纠结了。
“那个什么,云翎啊,我真的不知道谷里有什么好玩的。”洛笙为难地低下头,时不时的拿眼睛瞟他,看着他的反应。
萧云翎挑了挑眉“既然笙儿不知道……”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洛笙心中一喜,难道不让自己带他了?
一个激动,猛地抬头,注视着他,眼睛晶亮,闪闪发光,让人不忍心拒绝。
可萧云翎又岂是常人,岂会被这点假象所迷惑。
“云翎倒突然想到一个”看他那充满兴味的眼神,显然不打算放过洛笙。
洛笙心一凉,眼里的光瞬间消失,脑袋耷拉下来。
“云翎想到了什么?”洛笙抬起头,笑靥如花,佯装有兴趣,实则有气无力的问道。
萧云翎也不在意,笑笑“在下一直都生活在人群繁杂的城里,与自然很少有接触,听闻谷中多奇花异草,在下想去林间走走,就……麻烦笙儿了”。
洛笙笑着,比哭的还难看,有奇花异草的林间,那是在山林的深处啊!
想到老头儿有一次考她药方她没回答出来,彼时,老头儿脑子一抽,突发奇想,让她去山林里认药、采药,说什么什么都要自己亲自看到才能记得更清楚。
放屁,洛笙也没记住什么药名,就记得那次腿酸了,足足有七八天啊七八天!
从那一次开始,洛笙就对深山有了阴影,一想到去那个地方她的腿就抽抽的疼。
萧云翎看到洛笙的脸色,这次总算是良心发现了,他关心的看着洛笙,问道“笙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洛笙艰难的摇摇头,心里一遍一遍的重复,客人,客人,客人。
只有这样洛笙才能忍住想削他的冲动。
“那就……去吧。”话从她牙缝里一字一字的挤出。
洛笙发现自从和萧云翎说话,她从牙缝里挤字的技术越来越高超了。
第二天,秋染听闻洛笙要带萧云翎去了山间看到了好多奇花异草,鸟兽鱼虫,也吵着让她带自己去。
洛笙暗地里瞪了始作俑者一眼,人家倒没受什么影响,依旧笑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洛笙讪讪的收回目光,算了,她觉得自己就算指着鼻子骂他人家也能拂一拂衣袖当做没听到,无关痛痒。
洛笙只得带着秋染又爬了一次山,当然,还有那个万年跟路精萧云翎。
这一刻洛笙无比痛恨自己,早知道就不向老头儿请假了。
历史告诉我们,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好,你想躲懒,可能最后会更累,洛笙觉得现在她自己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后来的几日,秦莫依旧在治病,凌峰、老头儿、嫣儿、童童依旧不见身影。洛笙……依旧被那两个精力旺盛的人往深山里拽,然后晚上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这一日,洛笙实在忍不住了。
晚上,她偷偷跑到秦莫的房门口,敲敲门走了进去。
“秦莫”洛笙进屋子的第一声就是喊了他的名字,那语气真是深情款款,那眼神真是我见犹怜。
“怎么了?洛笙”秦莫看着她,有些疑惑,也有些担忧。
“喊我洛洛就好,洛笙多生分,咱也都认识一年多了”洛笙谄媚的笑着,表情甚是狗腿。
秦莫眉毛上扬,似笑非笑,那表情洛笙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哦?洛洛在这月黑风高之夜来找莫,不知有什么事?”
听那语气,洛笙一噎,这才发现自己的表现在这夜间太容易引人误会了。
只是秦莫,你这算是调戏么?洛笙才不相信他不知道自己来做什么!
她用一种你怎么变成这样的痛心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秦莫,表情甚是浮夸。
以前听闻阿爹说过,有一种人面子上是敦厚温润,但骨子里确实花花肠子绕几绕,这种人在阿爹游历时曾听到过一个独特的形容——腹黑,因这词比较新鲜,所以洛笙的印象还算是深刻。
难道现在腹黑成风了吗?洛笙暗地里感叹当下的歪风邪气。
“我想问你灵越的病情”洛笙软化了一下僵硬的表情,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洛笙看到秦莫的眼神闪了一下,速度很快。
“怎么了?没有进展?”洛笙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倒也不是”秦莫有些迟疑“进展还是有些的。只是……”
“只是什么?”洛笙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进展不是很大,按理说照我那样治病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好了差不多了才对,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秦莫看着洛笙,欲言又止。
“这样啊”洛笙点点头,表示了解。
这灵越一定故意的!哼哼。
“洛洛”
正在思考间,突然听到秦莫的声音响起。
洛笙抬头,注视着他,就见秦莫从怀中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瓷瓶,瓶身光滑,在烛光的照耀下有丝丝的光芒在跳动。
看到洛笙疑惑的眼神,秦莫笑着,如玉的脸映着烛光,如同这瓷瓶一般,干净,圣洁。
洛笙摇摇头,挥掉自己心中的错觉,指着这个瓶子“这是?”
难道是毒药?秦莫看出她想杀了萧云翎的心思,帮她配的?
洛笙不靠谱的揣测,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
“这是治疗磨伤的药粉,你近两日不是陪着萧公子和秋染姑娘去了山中吗?我想你肯定需要这东西,就为你配了些”秦莫微笑说道。
他的表情云淡风轻,话语间也是轻描淡写,仿佛这就是小事一桩。
这在他看来可能是小事,可是却实实在在的让洛笙心头一暖。
除了阿爹外,这是第一个这么为自己着想的人。
自己母亲过世得早,自她记事起便只有父亲,父亲对自己百依百顺,可是却……
自从父亲过世后她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洛洛?”
洛笙抬眸,看到秦莫迷惑不解的眼神,她才猛然间发觉自己刚才想事情想的太认真了。赶紧回神,从他手中接过瓶子,灿然一笑,如同破冰后春暖花开,美得温暖。
“秦莫,谢谢”洛笙说。谢谢你送我的礼物,谢谢你送我的药粉,谢谢你送我的关心,谢谢你告诉我在这个世界里我并不是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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