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并看了一圈,一个颜信,他能应付,但这些人都围上来,他就应接不暇了 ,看来要另想它法。于是冲着颜信一抱拳,道,“谢了。”便转身离开了。
颜并心急如焚,只能选择到附近的山村询问哪里有山洞或者活泉水,这个范围也很大,颜并不敢耽搁,想在天亮时到达第一个村子。
公子无诡在城中的福来酒楼见了现任家主文离。
见面没有任何寒暄,无诡开门见山说道,“颜青真的死了?”
“嗯。”文离一早便猜出是此事,毫无惊意。
“你亲眼所见,亲自埋葬?”
“嗯。”
无诡见他表情太过淡然,于是说道,“你比我想象中要冷漠,你跟她不是情同家人吗?”
“我冷漠不冷漠,难过不难过,不是表现给你看的。”
无诡无力地靠向椅背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我不是说过吗?你退无可退之时,可以来找我,我至少也会想尽办法保你一命。”
文离听闻此言倒是一愣,转而哈哈大笑,“你保她命,你如何保她命?颜回是你要抓也是你要杀的,如果不是你的陷阱,我和姑娘根本不会来司寇衙,不来司寇衙就不会与你交易,不与你交易就不会在这种还没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就跟颜回交手,更不会赔了命进去,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这么说,唯独你不可以。”
无诡瞪大眼睛看着文离,之后一直静默不语,是这样的吗?原因都在他身上吗?是他害死她的?连文离后来说了什么也没听清楚,更不知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一直坐到深夜才回府。
束管事在世子出去期间,到了王府见了公子无诡的父亲,公子商人。
公子商人身材高大,但并不臃肿,面色红润,头发有一些花白,眼睛炯炯有神,一点也不像年过五十之人,更不像平日里在大家面前那个整天喝酒迷迷糊糊的老人。
束管事求见公子商人之时,老爷子正在厅堂前逗他平时养的鸟儿,见束管事亲自前来,必有要事,便屏退了所有人。
“王爷,颜冰来了,说她刚得到消息,颜青没有死,且下落不明,颜并被逐出颜家,现在应该正在找颜青。”
“无诡知道吗?”
“看样子世子已经知道了,下午见了颜家现任家主颜文离。”
“什么?混账东西。”大怒道,“坚持了这么多年,一直为了储备势力有机会一步登天,难道,要被一个女人破坏了大事?”老爷子眉头紧锁,“传令下去,颜青杀无赦。”
束管差人准备了些补品。
当晚,白城就对这一阵子的事情对齐王做了报告。
“那个家主颜青已经死了。现在的家主是个没能耐的小人物,名为颜文离。”
齐王点点头,接着看手里的奏折。
“但公子无诡见了现任颜家家主,就在今天下午。”
齐王看奏折的手放下了,“你是说,无诡见了江湖颜家家主?”
“是的。”
“能探出谈了什么事情吗?”
“内线说任何人不得靠近,所以什么都听不到。”
“……是与江湖人勾结企图谋反吗?”
“也有可能。”
“对仲孙无诡盯得再严实些。”
“遵命。”
再说洞内的颜青,不知走了多久,硬撑着不敢睡,怕睡了便再也醒不过来。
这个人世间,她不想对任何人残忍,唯独敢对自己残忍。
刀刺指尖已经不能让她清醒,她开始划向胳膊的外侧,一个刀口,够她清醒一阵。
她一侧的袖子已经变成刺眼的红色,她最讨厌最讨厌的颜色,代表颜家的颜色。
她都不知道她走了多久,完全靠她坚强的毅力在撑着,总是走着走着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再起来,再走,累得实在不行,就站着靠墙眯一下眼睛。
而这一次,她靠着墙也没了睡意,她能感受到自己其实很困乏很困乏,但头脑清醒得很,毒虫已经安静了,第二次毒发作就算完结了,但她为什么还是觉得很冷很冷,是"伤风"吗?伤口感染了?那还真是糟糕。
这一次会不会再怎么坚强也走不出去了?
颜青低着头,想起那三支发簪,举起右手想抽掉,竟然在举一半时胳膊不顺从地掉落,比自己想得还要糟糕?
颜青咬紧牙,再一次伸手把三支发簪拔掉。
头发散开披落了一肩,如果是在中原的话,被男子看到披散的头发,是要结婚的吧,据文离说,女子披散长发的模样只有相公才能看,说起来,她以后的夫君会是什么样子的?她……还有机会嫁为人妇吗?
把头发凌乱的在脑后一绾,只留了一个发簪,插在发际,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身后。
这一次不知道能撑多久,大口大口喘着气,刚刚绾发的样子会是自己以为的风情万种吗?以后会有喜欢的男人看见她绾发的样子吗?会撑到那时候吗?
颜青嘴角轻轻翘起,然后变成大笑,可惜这空荡荡的笑声,此时此刻,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她又开始艰难的长途跋涉,直到走到上次发现颜末的地方,颜青的心情跌落到谷底,她走了多久?怎么才走到这里?
这时胳膊上的伤口处传来刺骨的疼痛,我转头看去,竟然看见鸡蛋般大的蜘蛛在伤口处,样子狰狞,浑身漆黑。
糟糕,是嗜血蜘蛛,颜青迅速拿着匕首朝蜘蛛扎去,毒液溅在伤口处,伤口冒了一丝烟,原来只是刀伤的伤口顿时变成一堆腐肉。不把那些带着毒汁的腐肉割掉,她会越来越糟糕。
她靠墙而坐,用袖子撕开,几次想下手割掉腐肉都没成功,暗恨自己的不中用,对自己还不够残忍,咬紧牙关,再一次往腐肉那划去,一点一点把腐肉切掉,深可见骨,颜青痛得险险晕过去。把紧存的一点创伤药撒在伤口上,痛得嘴唇被咬得鲜血直流,她撕掉裙摆,包扎完伤口,就已经浑身是汗,只觉得使掉了最后一点力气,再也撑不住。
当时是不是该不处理伤口,能走出一些是一些?
颜青靠着墙,把披风一点点的盖住全身,只希望自己只是睡一觉,凭着坚定的意志还能从睡梦中醒来,而不是放任自己一直睡着,再也支撑不住,这么想着,就一觉睡了过去。
颜并到达最近的村子的时候,都说没有活泉水,都是打井里的水,颜并眉头紧锁,思索着以颜家为中心,方圆百里的村庄,想到的也没有几个,但也有可能泉眼并不经过村庄,直接流进河里,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去打听吧,说着又去下一个村庄,这样过去了两天,颜并心急如焚,知道时间越久她活命的机会就越少。
终于在离颜家较远的村庄打听到一个活水区,但距离颜家也太远了吧,颜并皱着眉头,如果是真的,那么颜青根本走不到那里。
颜并不眠不休往那里赶,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是泉眼,但也是一个纯粹的泉眼,从地下冒出的小水流通过一个矮小的崖壁,倒是形成了一个冰墙,颜并颓废地靠在树上,时间再拖延下去,颜青还能有命吗?
这时有个清脆的声音问道,“你在找什么吗?”
颜并转头慢慢看去,原来是个手拿弓箭的小男孩,腰间还别着一只野鸡,看样子是穿梭在林间以打猎为生的孩子,那应该很熟悉山间的情况才是。“我在找个能流出水的山洞,小兄弟知道在哪吗?”
“流水的山洞,在你脚下啊。”那男孩一指,颜并差点想整死他。
“我要的是山洞,不是水洞。”
小男孩听了这话也不言语,快速地从高处跑了过来,几步到了崖壁前,指着下面,“在下面有个通往山里的山洞,里面常年有水流出,洞口不大,只够我这么高的小孩走进去。”看向他,“如果是你的身高,大概需要爬进去,我以前进去过,走得不远,里面越走越宽,我就出来了。
颜并眼前一亮,站在崖边,看见崖壁崎岖不平,用轻功应该不是问题,于是半提着轻功,半在崖壁上攀岩,那小男孩惊呆了,“哇,好厉害。”
颜并找到那个孩子所说得洞口,这个地方如果他不来,就算颜青来到这里,也出不去,死路一条。
颜并在洞中摸索着走着,走了很久,幸而洞中没有岔路口,当看到远处有昏昏暗暗的火光,颜并大喜,急匆匆才看到眼前的一幕,当他看到的时候,还是不相信他眼前所看到的。
颜青眉头紧锁,汗湿的头发粘在她的脸上,歪着头如同死了一般,颜并快速走了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松了一口气,还活着。
掀开盖在身上的披风,首先看到的是刺目的艳红的血迹,颜并把绷带打开,看见深可见骨的伤,顿时心都跟着抽搐了,又庆幸他来了,而她,还有命等着他。
拿出带在身上的药,处理了她的伤口,及她手指上的伤,一边处理一边皱眉,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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