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策心下一动道:“上面出了事?可是郁姑娘?”
影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事情以后再告诉你吧。”
这里正说着,外面又传来了红缨的喊声。却是红缨牵了马出来,正等着和影月一起走呢。
影月道了声告辞,出门上马而去。
南宫策站在当地,愣愣的看那尘土渐渐地归回了土地。撇了撇头自言自语的道:“什么都不告诉我,又说是相信我……”
嘴上这么嘀咕了两句,终究还是只能向账房走去。负责打点前面的掌事张六刚才已听得影月吩咐给南宫策的那些话,赶忙下去传话。倒省了南宫策好些事情。
南宫策坐在房里点了几下账,总觉得定不下心来。那一阵接着一阵“砰砰——”跳动的声音,像一面小鼓,打在自己的胸腔之中。南宫策揉揉头,决定到下面去走走。
柳城也算是一座比较大的城市了。又特别是这渡头,渡头的那一侧便是镇守荆州的要地“逢西关”。晴方客栈在这边下脚已有大半个月,来往商旅自然都愿意在这里投宿地。打个尖也好,住宿也罢。横竖生意是好的。更何况建造的又别致,就算是来看看景致也是不错的。
账房建在一楼拐角。南宫策出来的时候已是正午,一出来便看见负责卖些干粮伙食的生意正忙。南宫策也不说什么,只沿了道边走边看。遇见几个跑堂的伙计也只跟自己点点头便忙活去了。南宫策正才想到厨房里去看看情况,忽然觉得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便看见一个大大的酒壶。酒壶摇了两下移了下来,露出冯欢那张笑盈盈的脸来。
“我还想去找你呢,可巧就看见了。怎样,请一壶酒?”
南宫策也不由笑开,自上次一别,两人可是许久不见了,不由想念冯欢的酒。这酒鬼,但要是他的酒,那定是好的。因而南宫策顺手一把夺过他的酒壶来,打开闻了一闻。
“有道是‘葡萄美酒夜光杯’,你这好酒浑酒都往一个壶里装,也不怕暴敛天物?”
冯欢哈哈一笑。“酒香哪怕巷子深?”
南宫策不置可否。
“原想着你这壶里应该是有些好东西的,没想到竟是个空的,倒真是到这儿来讨酒喝,一滴都不肯留给我。”
冯欢笑道:“好歹你也当了大半个月的账房先生了,找你要好酒,自然是不会差的。只可惜郁念云这丫头不在这里,不然把她找来一起喝上几杯也是好的。”
南宫策听言不由一惊。他与冯欢相识原也只有大半个月前那一次溪河边之遇。喝了几杯酒之后,两人便散了。一直也没见过,他如何知道郁念云的事地?转念一想,也觉得没事。原本两人都是江湖中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认识了呢。
南宫策也不去想它了,只一笑置之。只管向冯欢讨要好酒来。口里嚷道:“你什么好酒没喝过,倒是给我些才好。”
冯欢嘻嘻笑着把酒壶扔给他。“喝!喝!有我在,还有剩酒的道理,快快把你们这儿的招牌酒上来吧。说不定我喝的一高兴,再给你说几个柳城里有好酒的地方,指不定再请你喝上一顿呢。”
南宫策无奈的摇摇头,指着冯欢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也罢,我倒是知道我们这里有一种叫做‘梨花薄’的酒,只是还没喝过,今儿你来了也正好尝尝。只是话说在前面,如果入不了你的口,你也别责怪。”
冯欢一笑。
“有酒就好,有酒就好!再说了,有郁念云那丫头在的地方,那酒也差不到哪里去!”
南宫策忙让人去拿酒来。至于为什么有郁念云在的地方就有好酒的话,南宫策也不多问,横竖这酒鬼这会儿高兴着,待会儿慢慢的套就是了。
下面的人应了,不一时酒便上了桌。
两个人坐在一个近水的小榭里,两面都开了窗,对着渡头,冯欢连连叹妙。
一见着酒上了桌。冯欢的眼睛便是一亮,忙不迭的提了壶拿到鼻前一嗅。
“好酒,果是好酒。香气袭人清冽。”
然后对着壶嘴便是一口。南宫策瞠目结舌。
冯欢笑道:“这酒滋味甘而不烈,醇而不腥,浅而不薄,芳而不腻。好酒!好酒!想来又是花婆婆的手艺。却不知这酒又叫做什么名字?”
南宫策哭笑不得:“梨花薄。”
“对,对!你才说了。”冯欢大笑:“我这个人,只记得好酒的名儿,刚才你只一说,又没见着,自然记不着。”
又啧啧叹道——“郁念云这丫头果真有好本事,居然能得到花婆婆最新酿造的手笔给自己的客栈用上。不知花了多少钱两?”
南宫策正才想问冯欢关于郁念云的一些事,冷不防被他扔来的这个问题问住了。
“多少钱两?”
南宫策很是奇怪。账上的酒目来历去向都记着一笔账,唯独这梨花薄。账本上只记了它酿造用的原料。想来是自家酿造的。忽然又想起上次在别梦楼里冯欢给自己所说的那个靠买酿酒方子一年赚三十万两的人来。因道:“我们就一个方子,记载着所需原料。至于这方子的来历,我就不知道了。应当是我来之前就已经预定好了吧。”
冯欢把玩着酒盏。
“那倒也是。chun情只到梨花薄……我们只管喝酒便是。”
南宫策道:“你既然和郁姑娘认识,下次问她也是可以。”
冯欢一双眼转了几转。“这丫头,指不定都把我忘得个一干二净了。都小半年不见了。”复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句:“见不着她,我便找不到新鲜的酒,着实无趣。”
南宫策惊奇的看着他:“你的酒是郁姑娘帮你寻得?”
冯欢道:“算是,也不是。主要是她一出现,准有好酒。我也是刚知道这家客栈是她开的。既然是她开的,过来寻酒总没错的。”说完冯欢还眨眨眼,好不滑稽。
南宫策道:“这我倒不清楚。郁姑娘半月前出去了一次就没有回来,你要找她恐怕还要些时日。更何况她们那里好像又出了些事……”
一听到出事,冯欢便正坐了起来。
“什么事?谁出了事?”
南宫策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她随身的那个红缨行动间很是匆忙,想来定是出什么大事了。或许——是郁姑娘出了事也不可知。”说到后面,他终是把自己担心地说了出来。
冯欢道:“郁念云这丫头是不可能出事的。她那么机灵一丫头。”
南宫策不再说话,只双眼愣愣的盯着手中的杯子瞧。
两人各自喝酒。间或着谈上两句,顺便给对方添上一杯。酒过三巡,外面忽然吵吵闹闹好一阵声响。两人一愣,互望一眼。外面的声响却是越发的大了起来。南宫策赶忙起身,一出门便觉一道劲风迎面袭来,南宫策慌忙抵挡。但此刻他显然已经忘却自己功力全失的这件事,慌忙一挡,南宫策就禁不住,腹内好一阵气流翻滚,口里腥甜一片,一口便喷了出来,洒下红晕点点。门外却是八尺有余好壮一条汉子!
那汉子也没料到这人会禁不住,顿了一顿,却又看见冯欢。
冯欢见着南宫策出手相抗,原没料的有这事故,此刻见南宫策喷出一口血来,方知不妙。正过来将人扶起,那汉子却冲着冯欢道:“你就是这晴方客栈的管事吧。”
冯欢不予理会。
那汉子也再不敢贸然出手。只打两鼻孔哼出一阵气来。
“我也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历,但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我们东家在河岸开了十多年的客栈了,断没有让你们这些人抢了去的生意!”
南宫策皱眉。这汉子的目的已然知晓了。定是见生意都被自己这边的抢了,心里不服,前来滋事罢了。
那汉子还一脸得意的道:“你们这些书生,别以为会握两个笔杆子就了不得了。我们东家可是江湖上飘惯了的人。今儿就先给你们提个醒儿,该怎么办你自己也明白。不然惹怒了我们,你们可就不好收场了。”
丢下这一句,那汉子便走了。冯欢不由摇头嗤笑道:“莽夫!”
南宫策道:“早听的说对面那家任记客栈有一个高壮威猛的侄子,想来就是他了。”
冯欢很是惊异。
“侄子?呵,倒是一口一个东家的,让人以为有多大的来头呢。”
南宫策道:“我也是一时不妨着了。以后断没有让他得逞的道理。自古生意都是天下人的,其实他一家就霸占了去的。”说到这儿,南宫策不由咳了两声。那一掌正打在胸腔上,呼吸起来好一阵难受。不由心下郁郁。
“也不知郁姑娘他们出了什么事。万一对方动起武来,客栈可就遭殃了。到时影月姑娘回来都不好交差了。”说到这里南宫策不由一阵苦笑。
冯欢只是一笑。
“你不用管他,他们也就嘴上说说,让他打他还不敢呢!你只管看,过两日,他们就连声儿都不敢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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