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丢了。”少年话毕,低下头去不敢与西乐对视。
西乐眼神一转,凌厉地瞪着少年:“那琉璃扳指乃认主之物,普通人连脱都脱不下,更别说自动脱落了……有何事……定要瞒于我?”
“自己摘……”
“我不信,那扳指从戴到你手上后,便从未被你摘下,是何事?你一定要说谎隐瞒?”西乐低下头去,紧紧地盯着少年。
“乐儿我,我……”少年的如玉的脸庞绯红一片,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乐儿,不问,好不好?”
西乐缓缓地走到少年的身旁,伸手抚了抚他有点凌乱的白发,叹息道:“若是普通的物件也就罢了,你明知道那是保命的东西,怎能随便将它弄丢呢?你明日随锦御先回去,待我找到扳指后,再回去。”
“可是……”少年侧过脸来,为难地看着西乐。
“放心,一切我早安排好了,你只要乖乖地听锦御的话便可。”西乐温和地笑了笑,安抚道。
“那扳指……”
“恐怕你要吃些时日的药了,待我找回扳指,定不让那小贼好过!”西乐说话时咬牙切齿,暗暗地观察着少年的反应。
“不要!”少年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西乐,后似是察觉到不妥,声音又软了下来,“乐儿,不伤她,可好?”
“这么说,你知道是谁拿了你的扳指?”西乐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不不,没看清,她走了。”少年的声音有点失落。
西乐轻轻地抚着少年的白发,温声道:“那扳指……可是他摘下来的?”
少年摸着空空如也的手指,不知神游何处,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是男是女?”
少年温润的眸子泛着波光:“想该,是女子。”
西乐一直抚着少年的白发的那只手,猛地收了回去握成了拳头,神色异常阴冷:“能肯定她是个女子吗?”
“虽未看到她,可我知,她是女子。”少年并未发现西乐的变化,嘴角轻轻上扬,异常自信地回道。
西乐单手扶住石桌,另一只手狠狠地紧紧地攥着,尖利的指甲刺入肉中而不自知。那表情异常复杂,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此时却是阴狠得让人毛骨悚然。
良久后,少年才迟钝地发现,站在身后的西乐一直未曾说话,疑惑地转过身来:“乐儿,怎么?”
西乐猛地敛回眼眸,又恢复了柔和的模样:“明日你随锦御回去,待我找到扳指后便回去。”
“乐儿……”少年转过脸来,微微红了耳根,欲言又止,“乐儿,若找到她,可不可……可不可,带回去?”少年藏在衣襟下的手紧紧地揪着衣襟,期待万分地看着西乐。
西乐脸色变了又变,终是点了点头:“回去后,万事听锦御的,必须乖乖地喝药,否则我可不保证能找到那女子。”
少年眼底的喜悦慢慢地荡漾开来,急急地点了点头。
“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了,明日还要赶路,你也早点睡吧。”西乐转过脸来,凝视着少年低声说道。
“乐儿,何时回去?”少年温润一片的眸中含着浓浓的不舍,还有淡淡的依恋。
“月国这边还有点事要办,怕是要等些时候才能回去。”西乐蹲在少年身边,将头缓缓地靠在少年的腿上,闷闷地说道。
少年轻抚着西乐的青丝,脸上掩饰不住的内疚:“若不是我,不听说,便不会被掠,乐儿也不用,如此委曲。”
西乐抬起头来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温馨的微笑,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光芒:“不要瞎想,我定让宣隆帝那老小子后悔抓了你。”
一直趴在草丛中的訾槿叫苦连天,她的腿早已麻木了,可她二人还在卿卿我我,只怕这会内宫早已经下匙了。想起鱼落那张阴沉的怒脸,訾槿心中一阵阵地哆嗦。
再次抬眼便看到西乐转身朝院门走来,訾槿连忙趴好,暗自感叹幸好今日穿的是暗色的太监服。见西乐出了门后,訾槿喘了一口粗气,试图站起身来,又因趴的时间太长了,双脚早已麻木了,故而猛地摔倒在地。
“谁?!”白衣少年正欲起身回房,却听到了不远处的响动,缓步走了过来。
訾槿暗叫不好,光顾防西乐了,忘记那边还有一个人,想起身逃跑,腿却如不是自己的一般不听使唤。
白衣少年缓步走了过来,背光而站:“你偷听?”
“呃?……”偷听?訾槿倒是想听,可离得那么远想听也听不到啊。
“如此,不能放你。”少年似是考虑了一会说道。
因背光的原因,訾槿并未看清楚少年的模样,但听着那春风般的温柔的声音似是有一点点耳熟,可惜记不起哪里听过。
“莫怕,待我走,自会让乐儿,来放你。”少年似是看出了訾槿的不满,解释道。
訾槿翻了翻白眼:不怕?月黑风高杀人夜……你把我杀了也没人知道啊。
少年转过身去:“来。”
訾槿活动了活动不那么麻木的腿,缓缓地站起身来,待发现腿不那样麻木的时候,使劲地曲了曲腿。见少年一直未回头,她悄悄地转过身去,拔腿就跑。
只见一个白影闪过,少年挡住了訾槿的去路。訾槿愤怒地盯着少年,待看清楚面前的人的模样的时候,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这……这不是那日被自己下错药的白发少年吗?怎么……怎么在这?
白发少年狭长清澈的眼眸,露出了不耐之色。他微微地皱了皱眉头,抬手按住了訾槿的脉门:“我不伤你,你须待到明日,我离去便可。”
訾槿万般无奈,委曲地点了点头:果然,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进了屋后,訾槿方才发现,这地方便是那日给少年下药的宫殿。
宫灯下的少年绝色的脸上少了那日的妩媚多了一份冷清与贵气,如雪般的长发如丝绸一般光彩夺人眼眸。少年似是有点烦恼盯着屋内那仅有的一张床。
訾槿立即看出了少年的烦恼,上前一步坐到床前的脚踏上面,趴在床边做出了个睡觉的姿势。
少年眉宇间的烦恼一扫而光,欣喜地看了訾槿一眼,嘴角轻轻笑着,走到床前脱靴躺了下来,眼底露出了浓浓的倦色:“如此也好。”
故作乖巧趴在床边的訾槿,为难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无奈地摇了摇手:大哥啊,我倒是想说话来着,要是被你认出来了,估计你剁了我的心都有了。
少年眼底涌起了淡淡的怜惜:“好奴才……却是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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