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的地方,只见一片粉色的花海,微风吹过,带起片片花瓣飞舞,隐约可见一容姿清丽的女子,拈花而笑,阳光洒下,落在那美人儿身上,氤氲出一层淡淡的柔光。
穆珩青怔了怔神,缓步朝女子走去。那女子转过脸,灿若星子的双眸,闪着温柔的光:“青歌。”
“你喊我什么?”穆珩青皱着双眉,只觉心头涌起一阵奇怪的情绪。
女子不语,只冲他笑,忽而一阵风刮来,女子瞬间化为飞花,消失不见。穆珩青探出手,只抓到一片花瓣,掌心温温热热的,摊开一看,只见一滴落泪。
穆珩青讶然,抬眸看去,眼前的花海不知何时已然全部枯败,先前的人儿,流着泪,望向他的眼神中,充满怨恨。披散的长发,寸寸成雪:“月青歌,若有来世,我不会再爱上你!”
“什么?”穆珩青心下一痛,猛然惊醒。房中一片黑暗,他才反应过来,刚才是梦。
“那个女人是谁?”穆珩青喃喃着,突然似想起什么,起身从暗格中拿出那幅画,对,是她!刚才自己梦到的,是她!穆珩青紧紧皱着双眉,望着画上的女子,忽觉心下烦躁:好端端的,怎么会做这种梦?
指尖抚过女子的双眼,穆珩青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鄢月的脸,“亲亲娘子……”
夜下,一身影越过大小屋檐,来到一窗子外头。此时,屋内亮着灯,里面的人似乎刚回来不久。
“谁?”
“亲亲娘子,是我。”
不多时,窗子开了:“不是说了不准再来了么?”
穆珩青望着她,不说话。鄢月心下奇怪:“你……”话刚出口,便被穆珩青紧紧抱住。
“你、你怎么了?”鄢月推了推,对方丝毫没有放手的迹象。
穆珩青将脸埋在鄢月发间,闷声道:“不知怎的,心里好难受。”
“出什么事了?”
穆珩青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喝酒么?陪我喝两杯。”
鄢月仰头看着他,一脸疑惑……
月下,屋顶上,两人并肩而坐。鄢月看着穆珩青连灌了好几杯酒,微摇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做了个梦,梦到一个漂亮姑娘,说下辈子不会再爱上我了。”穆珩青仰头望着明月,略显迷离的眼神中,似有一丝惆怅。
鄢月扯了扯嘴角,一脸黑线:“就为这个?大哥,你闲的吧?”
“可我听她这么说,心里很难受,亲亲娘子,你说好端端的,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怎么知道?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找我聊这个。”鄢月无语的夺过穆珩青的酒杯,“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穆珩青撑着脑袋,只望着鄢月的眼睛不说话。
“还看什么看?回去了!”
穆珩青伸手挡着鄢月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亲亲娘子,你的眼睛真好看。”说着,指腹轻轻抚过鄢月的脸,“我不认识那个姑娘,可是,不知为何,醒来后,想到她说那句话的情景,我似乎有种是你在跟我说的错觉。是不是因为这个,我心里才会不舒服?”
鄢月心下一颤,一把拍下他的手:“胡说八道。”
穆珩青反手握住鄢月的手,表情很是认真的问:“亲亲娘子,你这辈子会不会爱上我?”
鄢月眼神一闪:“不知道。”
“会的,一定会的,那么个漂亮姑娘说不会爱上我,如果你也不会,那我就太可怜了。”穆珩青眯着眼感叹道。
鄢月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狠狠瞪了穆珩青一眼:“你该回去睡觉了,或许那姑娘还在梦里等你!”
“哈,亲亲娘子,你吃醋了。”
“吃你个头!”鄢月将酒杯扔回给穆珩青,飞身下了屋檐。穆珩青垂下眼帘,轻笑着摇摇头……
翌日清晨。
“宫主,属下查过了,那个秀儿没什么问题,她说药是她炖的,也是她端到夫人房里的。不过炖药期间,大姨娘来过,让她到隔间帮着找点东西,那时只有刘婶在药炉旁边。而那个刘婶,是新来不久的,夫人去世后,她便不见了,留了个字条,说家中有事,不做了。管家事忙,也就没深究。”
“如此看来,就是那个刘婶了。”
“嗯,属下已经联系了云馨阁的人去找。”香芩顿了顿,小声道,“宫主,若不是二姨娘,那就是大姨娘了。倘若二姨娘因为补药之事栽了,那整个月府后院,不就由大姨娘掌权了吗?而且秀儿是因为大姨娘才暂时离开的。”
“显而易见。不过,凡事还是要讲证据。等找到了刘婶,查出了整件事的真相,再告诉我爹。”鄢月说着,眼眸转深,“还有,那种毒可不常见,却在十五年前就出现了……香芩,你去彻底查一查大姨娘的底。”
香芩抚着下巴,点头:“是。”
正说着,小丫跑来了:“小姐,二殿下来了。”
鄢月出门一看,正见穆珩青过来:“月四小姐,令堂去世,还请节哀,保重身体。”
鄢月眉梢微蹙,这人突然这么正经的跟她说话,她还真是不习惯。“多谢二殿下关心。”
穆珩青见鄢月一身素服,头上戴着白色绢花,脸上粉黛未施,平静的眼眸下微微泛着一丝清冷,不由得又想起昨夜梦中的那位最终白发的女子。那双眸,似乎真的有点像。
“二殿下,你在想什么?”
“嗯?”穆珩青回过神来,冲鄢月一笑,低声道,“没什么。对了,听说天兰公主本打算让我们跟她与四皇兄同一天成亲的,只是没想到月夫人会突然去世,那我们的婚事,至少要延后一年了。啊,还有你大姐和我五弟的。”
鄢月眸光一转:她怎么忘了,在这个时空,尊亲去世,其后人一年内不得嫁娶,一个月内不得沾荤腥,不得出门,不得参加娱性活动。仔细想来,大姨娘应该盼着月画尽快嫁给五皇子的吧,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人下毒害月夫人呢?难道,自己一开始就猜错了?
“亲亲娘子,你又在想什么?”
“嗯?没什么。”鄢月蹙眉,神色凝重……
待穆珩青走后,鄢月叫来香芩,让她派人查一查当年有可能接触到月舞生母的所有人的底细,特别是留在府上十五年以上的……
接下来的日子,鄢月和月画她们一起在灵堂守灵,当朝大学士夫人去世,自然来祭拜的人不少。这天,穆泽仙来了。两人聊了一会,便说到了天兰公主身上。
“月舞,皇上已经下旨,将天兰公主赐婚给四皇兄了,婚期定在下个月二十四。原本,她还嚷嚷着要与你同一天成亲,不想出了这事。”
鄢月不无意外的点点头:“程姐姐还好吧?”
穆泽仙叹了口气:“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倒是一直笑着,可指不定她心里是怎么难过呢。”
“有些事,避免不了。”鄢月眸光微转,“总好过被四皇子妃一直盯着。”
提到柳青青,穆泽仙脸上多了一丝幸灾乐祸:“那个柳青青啊,听说她得知天兰公主要嫁给四皇兄,与她同享皇子妃的待遇,且皇上还以百万两黄金和数百万车粮食做聘,与天楼结为友国,气得在屋里大发脾气呢。哼,就看以后天兰公主怎么治她,让她欺负程姐姐。”
鄢月笑了笑,低头不语……
穆泽仙走后,香芩支开小丫,低声道:“宫主,属下接到云馨阁的消息,说找到那个刘婶了,可她已神志不清,听说是意外摔落山涧,撞到了头。”
“意外?”鄢月眉梢微挑,沉吟片刻,道,“香芩,你让他们不要再查了,这件事,我会告诉我爹,看他怎么说。”
“啊?”香芩有些意外,“宫主,为什么不查了?告诉老爷,老爷如果去查,不一定能查出什么啊。”
“刘婶出事,恐怕是因为对方有所察觉,如此云馨阁的人不便再出面,以免被人发现,惹人怀疑。再者,从刘婶身上也查不出什么线索了,不如放手。而我爹查不查得出,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知道府里有毒害他人的凶手,以提高警惕。”
香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了,宫主,属下让人查过大姨娘,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普通妇人。其他的人,也都没什么问题。那刘婶,可能是受别人指使的吧。”
鄢月眼眸转深:“不管受谁指使,那种毒可不常见,对方恐怕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香芩想了想,抚掌叫道,“宫主,月画大小姐不是背后有人吗?会不会是她?”
“十五年前她才几岁,哪里能下毒?不过,你倒提醒了我,既然她背后有人,那大姨娘,就不太可能是个‘普通妇人’。说不定,月画还是通过大姨娘才跟那幕后之人勾结上的。”鄢月说着,双眼微微眯起:那人,极有可能是皇族中的,而那种毒,若是皇族的人,应该很容易弄到。
倘若害月夫人是那幕后之人的意思,就可以解释大姨娘为何会在这个时候下手了,因为她只是听命行事,并非为了府中掌权之事。不过,若事实真是如此,那么,幕后之人为何要下毒害月夫人?一个卧病在床的妇道人家,怎么惹到他了?还有,下毒害月舞的娘,究竟是幕后之人的意思,还是大姨娘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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