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鄢月正睡着,突然感觉有人站在床边。她心下一惊,伸手就抽出枕边的短刀。
“别动手,是我。”一低沉的声音传来。
鄢月一愣,眯着双眼仔细看去,原来是之前闯入她房间的那个银面男人。当即自嘲:这月府的守卫还真成了摆设,任由他来去自如。
“你的警觉性还真高,我这才进来没多久啊。”
鄢月坐起身:“你来干什么?”
“找你聊聊。”银面男说着,扬了扬刚在书架里找到的那张三皇子画像,“你怎么能把人画得这么像?跟谁学的?”
“我为何要告诉你?”鄢月挑眉,“你都不以真面目示人,凭什么来问我这个?”
银面男呵呵一笑:“现在不是时候,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的。”
“那你叫什么,是什么人?难道这也不是时候让我知道?”
“聪明。”银面男打了个响指,将画像放回书架。鄢月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你这丫头,会功夫,会碳画,还会即兴歌舞,到底跟谁学的?怎么以前一点都没显露过?”
鄢月斜睨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吗?”
银面男低声笑着:“好吧。那我问你,你真情愿嫁给那个傻子?”
鄢月沉下脸:“这关你什么事?”
“我好奇。以你这么聪慧的人,怎么会甘心嫁给一个傻子?”
“谁说傻子就不好了?这世上我若一定要嫁,那就嫁他。至少,我会过得开心。”
“你……认真的?”银面男眼神复杂的看着鄢月,“若你是迫于皇家严威而不得不答应,那我可以带你走。”
“啊?”鄢月诧异万分,“带我走?”
“是啊,这样你就不必委屈的嫁给那个傻子了。”
鄢月给了他一个冷眼:“张口傻子闭口傻子,傻子怎么了?我就情愿嫁给他,不用你多管闲事!”
“你……”银面男瞪着鄢月,许久收回目光,轻笑一声,“好吧,没事了,我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似乎……有人在监视你。”
鄢月一愣,转念之际,人已离开……
翌日,有丫环前来传话,说月夫人想见见鄢月。
这月夫人一直卧病在床,自鄢月进入月府,都一直未见过,如今听说是身子好了些。
“小舞,苦了你了。”月夫人半躺在床上,消瘦蜡黄的脸上,带着一丝疼惜,“本来我和老爷是想让你做五皇子妃的,可没想到……”
鄢月心下一暖:“母亲,如今这结果,我并无任何不满,只要日子过得开心就好。”
“唉,苦命的小舞。”月夫人拍了拍鄢月的手,眼眶逐渐湿润,“你自小就没了娘,我心疼你,想养在身边,可终究因为这病,而不能照拂好你。老爷也疼你,本来想给你一个好的归宿,可现在……”
“我没关系的,母亲,最重要的是你要养好身子。医仙这段时间不是在府上吗,让他多来瞧瞧。”
“我这还有什么好瞧的,倒是你,我放心不下。”
鄢月笑了笑,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一丫环来传话,说是抓到了当初害月舞的凶手。鄢月一愣,匆匆辞别了月夫人,赶去大厅。
此时,厅中已然站满了人,几位主子都到了。鄢月一眼便见一三十来岁的男人跪在地上,而二姨娘则一脸惊讶。
“爹,就是这个男人吗?”
“嗯,说起来,这还是二姨娘的远亲呢。”月霄说着,眼神凌厉的看向二姨娘。
二姨娘神色一变,指着那男人道:“老爷,他是我远亲不错,可、可他伤害四小姐绝对与我无关啊。”
月霄不为所动,冷冷道:“有人见他拿着一个上好的玉镯去当铺,途中不小心说漏了嘴,说是因为他替你办了件事,所以才得了那镯子。”
“不,我没有,我没给过他任何东西!”二姨娘矢口否认。
那男人听罢,猛然抬起头:“二姨娘,你这么能这么说,明明是你要我办的事,事后还给了我一个玉镯,说是奖赏给我的,怎么能说没有呢?”
“你……你胡说!”二姨娘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揪着那男人的领子,“是谁,是谁要你来陷害我的?”
那男人从怀里拿出一通体碧绿的镯子:“这明明是你给我的啊,什么陷害?”
二姨娘一见那镯子,顿时瞪大双眼:“这……怎么会在你手里?你什么时候偷去的?”
“二姨娘,没想到你有胆吩咐我去做,却没胆承认啊?没事我去偷你镯子干嘛?这是你赏给我的啊。”
“不……不是。”二姨娘拼命摇头。月茹和月晴杵在一旁,不敢支声。月齐扁扁嘴,噙着眼泪怕怕的缩到了月茹怀里。
鄢月瞥了眼月画,见其一脸平静,全当看戏。
“那当初,是你将我掳走,毁容丢河里的吗?”鄢月紧盯着那人,问。
那人点头,爬到鄢月脚边不停地给她叩头:“是,是小的做的,四小姐,是小的一时糊涂,见钱眼开,听从了二姨娘的吩咐,差点害死你。小的对不起四小姐,还请四小姐看在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了小的死罪吧。”
鄢月定定的望着他,幽幽开口:“既然如此,你且告诉我,当初,你用刀子在我左脸上划了几下,在右脸上划了几下?”
说完,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月画,却见她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当即心下冷哼。而秦泰亦是愣了愣。
“这……”那人犹豫着,“当时小的心里也害怕,实在、实在不记得划了多少下。对不起,四小姐,小的、小的糊涂,做下这等恶事。”
“那你用刀划了我额头吗?”鄢月继续问。众人皆一副不解的神情:事到如今,还问得这么仔细做什么?
“这,小的不、不记得了,当时、当时真的害怕,只胡乱划了几下,没注意划到哪里了。”
鄢月勾唇:“你是不记得,还是……根本就不知道?”声音,骤然转冷。
月霄讶然:“舞儿,你的意思是,不是他做的?”
鄢月点头。秦泰挑眉,眼眸含笑。
二姨娘双眼一亮:“老爷,四小姐都说了,不是他,那、那更不会跟我有关系了。”
月霄不耐的看了二姨娘一眼:“若不是他,也不能认定,就与你无关。”
“我……”二姨娘咬了咬唇,又瞪向那人,“你说你,不是你做的,你承认个什么劲?还拉上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做的,是我做的,四小姐,真是我做的!”那人似乎急了。
鄢月冷笑:“一般凶手被抓,首先就是极力否认吧。还有,既然我都说了不是你,可你看起来……怎么一点都不惊喜,反而让人感觉,很想担下这笔罪呢?”
“我……证据确凿,我否认不了。”
“是吗?若说你不记得在我脸上划了多少下,可你总该记得用什么凶器划的吧?”
那人诧异不已,脱口而出:“不是刀子吗?”
话音一落,鄢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而月画,袖下之手开始颤抖。
秦泰轻咳一声,说:“不好意思啊,当初我救下月舞小姐时,她的伤口看起来,应该是被尖锐的石头划伤的,而不是刀子。”
此话一出,众人反应各异。鄢月上前,一把揪着那人的衣领,冷喝:“说,是谁让你来顶罪的!”
“我、我……”没等那人说出口,只听闷哼一声,那人后背被一道有毒暗器击中,当场吐血而亡。
鄢月猛地抬头,只见一道倩影闪过。秦泰飞身跃出大厅,紧追而去。
鄢月脸色阴沉,看了眼月画,目光落在那枚暗器上,拿出手绢将其收起。
“爹,看来府里怕是混进了刺客,您让人好好查一查所有家仆,说不清来路的,一律赶出府。”
正好,借机除掉监视她的人。至于那几个混进来的天玄宫人,也可以趁机离开。否则,呆久了,恐怕会暴露身份。反正她已知是谁害的月舞,只要顺着她那条线去查就可以了。
片刻后,秦泰回来了:“是新来的丫环绿桃,大姨娘院里的。如今已服毒自尽。”
“没问出什么?”
秦泰摇头,脸色严肃。鄢月冲月霄一点头,拉着秦泰离去。
“定与月画有关,荷清那边可有消息过来?”
“嗯,当初买歌的,是一名年轻女子,但不是月大小姐或者她的侍女,那首歌,荷清卖了一千两。”
鄢月挑眉:这个时空的一两银子,差不多相当于现代的400块钱,一千两也就是40万。呵,还真是下血本了。
“一千两,不是个小数目。大姨娘的娘家并不富庶,而府中掌管银钱的为二姨娘,大姐自己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看来,果真有人在帮她。”
“那会是谁?那绿桃的功夫可不低。”
鄢月拿出那枚有毒暗器,若有所思:“大姐的价值,就是五皇子妃,莫非,是皇族中人?对了,荷清那边有没有查到这段时间大姐是否与可疑的人接触过?”
“查到了,这也是我刚想说的,就是绿桃。”
鄢月眯了眯眼,将那暗器递给秦泰:“你帮我带给荷清,让她去查一查这个。”
“哦。等会儿,我怎么好像成了你跑腿儿的?”秦泰瞪着眼,似才反应过来。
鄢月勾唇一笑:“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秦泰顿时眉开眼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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