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辗转反侧,鄢月又昏睡了一天,醒来时,已然到了深夜。她坐起身,房内静悄悄的,一抹微弱的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子洒下,照亮那幽暗的角落。
鄢月定了定神,走出屋子。晃晃悠悠来到密室。虽然里头早已有人收拾,但依稀可以看到打斗的痕迹。密室里挂着不少字画,其中不太显眼的一幅画后头,有一个暗格,里面收藏的便是青衣神卷的下卷。
鄢月打开暗格,目光微微一动,转而似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在暗格某处摁了摁,随之一块板子翻起,露出了一个狭长的木槿盒。鄢月用秘钥打开,青衣下卷,赫然就在眼前。
“是拿错了吧?”鄢月冷笑。
原来,这暗格里还有一个暗格,青衣下卷就是收在此处,而外头,放的是他们天玄宫的本门武功秘籍。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大护法也只知下卷放在这,却不知其中另有乾坤。怕是当时时间紧迫,那盒子又锁了,一时间打不开,他才会在没有确认的情况下,拿走吧?
二殿下,你费尽心思这么久,还是没得到你想要的。这叫什么?百密一疏?呵呵。
鄢月嘲讽的笑了笑,突然觉得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顿时,心一阵阵抽疼:她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她才刚刚知道他的存在,还没来得及体会怀孕的感觉,他就没了。他一定也不舍得吧?否则,不会在她痛了那么久之后才离开。可怜的宝宝,对不起。
鄢月抚着小腹,泪水滚落。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会是这种人?他对她那么好,都是装的?可倘若是装的,那在她被蛇攻击的时候,为何会表现得那么担心,还打算显露功夫来救她?还有小丫中毒那次,为何会舍得拿出那么珍贵的珠子来换取无垠花根?
突然,鄢月脑中闪过一道光。她眼眸转暗,低声吐出三个字:“千商楼。”
记得,他在回来的时候说过,千商楼背后有一个神秘的女人,他既能推测出这个,想必是费了不少功夫去查,那么,想要查出千商楼东家的身份,只需给他们一件珍贵的、且对那女人有用的东西,他们得到这东西后定迫不及待的给那女人送去,到时便可派人暗中跟着,打探出那女人的行踪,从而再继续查下去。
深海玉龙珠,他随身带着,恐怕就是打算给他们千商楼的,只不过用换取无垠花根来作为借口,防止他们起疑而已。他根本不是因为她,才将那珠子转手给千商楼的。
至于遇蛇那次,说到底,他不是没出手么?
想到这,鄢月眼底,如寒潭般冰冷刺骨:二殿下,你怎能如此骗我?
鄢月在密室呆了许久,这才放好青衣下卷,神色漠然的回到住处。
“宫主到底去哪里了?哎呀,糟糕,不会是想不开吧?”
“难道你说漏嘴了?”
“怎么可能?我都没跟宫主说上话。”
还未进门,鄢月便听得玉灵和墨锦的说话声。她脚下一顿,藏在了暗处。
“大半夜的,宫主去哪了?找了好多地方也不见她人。”墨锦说着,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担心。
玉灵跺了跺脚,恨恨的说:“都怪那个该死的二皇子,如果不是他,宫主怎么会弄成这样?以后宫主都不能生小孩了,可怎么办啊?”说到这,已然带着一丝哭腔。
“你给我闭嘴,别说了,赶紧再叫些人去找!”
鄢月听得这番话,脚下一软,当即瘫在了地上: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
墨锦一出门,便见鄢月呆愣愣的坐在地上,心知刚才的话恐怕被她听到了,顿时变了脸色。
“宫主,你去哪里了?我们都找了你好久。”紧跟出来的玉灵见到鄢月,眼眸一亮,忙的上前扶起她。
鄢月动了动唇,冰冷的指尖紧紧抓着玉灵的手,几乎掐进了他的肉里:“玉灵,你刚才说,我再也不能怀孕了?”
玉灵面色一僵,看向墨锦。墨锦眉头直皱,显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鄢月见玉灵不说话,不禁吼道:“是不是啊?!”
玉灵迟疑片刻,默默的点点头。墨锦连忙说:“宫主,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去找医仙看看,他医术那么高,一定能将宫主的身子调养好。”
鄢月唇角一动,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懂医术的,当即把了下脉,转而心沉到了谷底。眼下她的身子,虚得不能再虚了。这次重伤之下小产,加上过度神伤,可谓是身心俱损,几乎掏空了她的底。伤了根本,以后想要再怀,怕是难了。不过,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之间也不可能了,还谈什么再怀孕?呵,算了吧……
蓝城,月府。几天没有消息传来,香芩和素绫不免有些担心。
“以往从来没有这么久不来消息的,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香芩眉头紧皱,担心得在房里走来走去。
素绫也一脸凝重,但还是安慰道:“不会的,宫主武功那么好,再加上有墨锦公子和玉灵公子,怎么可能出事?等过会儿我去云馨阁问问,说不定已经有消息了。”
香芩点头。这时,小丫笑着跑进来:“小姐,二殿下来了。”
香芩吓了一跳,弱弱的看了眼素绫。素绫眸光微转,示意她别紧张。
“亲亲娘子,今天宫中设宴迎接各国使臣,你怎么没去?”穆珩青上下打量着香芩,“难道病还没好?”
香芩嘴角直抽,只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这么些天不在,怎么就跟不上节奏了?二皇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当众称呼宫主为“亲亲娘子”的?这也太……亲密了吧?
素绫见香芩不在状态,忙说:“殿下,我们小姐确实还有些不舒服。”
穆珩青抬手探着香芩的额头,吓得香芩瞬间弹开,惊叫道:“你干什么?!”
穆珩青一愣,定定的望着香芩,随之眼眸转深:“你不是月四小姐。”
香芩神色微变,看向素绫。素绫微不可察的皱着眉:“殿下,您怎地突然说这种话?”
穆珩青一转眸,突然出手点了香芩的穴,待素绫反应过来时,香芩脸上的人皮面具,已被穆珩青揭下。
“香芩?”穆珩青有些诧异,随之眉峰紧蹙,“你们小姐呢?”
“她……”香芩咬着嘴唇,“她有事,暂时离开了。”
“有事?什么事?”
素绫接过话:“很重要的事。”
穆珩青眼眸微沉,他见两人不想说,便问:“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香芩与素绫相视一眼,不确定的说:“应该,快了吧。”
穆珩青将人皮面具还给香芩,突然,似想到什么,神色间有些惊疑不定:“你们小姐,是不是去了天玄宫?”
两人的脸色,皆变了变。香芩不由得脱口而出:“你怎么知……”
“香芩!”素绫连忙喝住了她。
穆珩青见状,已然确定,他闭了闭眼,一字一顿的说:“她是,天玄宫的宫主?”
两人再次一震,随之默不作声。
“是她,竟然是她!”穆珩青缓缓握紧双手,唇边浮起一丝苦笑:怎么会这样?他那天打伤的,竟是她?
当时,他一心想着脱身,这才狠狠伤了对方。虽然,他出手之际瞥见那身影,隐约觉得眼熟,可哪里想得到,她竟是亲亲娘子?再说,亲亲娘子若恢复原貌,额头上不是会有莲花印记么?可她那时并没有,所以,他根本就没想到是她。
难怪在最后关头,她迟疑了,定是认出了他。天哪,他那一掌,可是不轻的。如今她还没回来,是不是伤得很重?不行,他要过去看看!
穆珩青想着,匆匆离去……
深夜,一抹身影灵巧的跃上山,小心翼翼地避开各种机关陷阱,来到天玄宫内。
此时,鄢月正睡着,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亲亲娘子。”穆珩青伸手抚着鄢月的脸,这才几天不见,她怎么瘦成这样?原本就小巧的脸,如今愈发的尖了。
穆珩青心下内疚万分,紧握着鄢月的手:“对不起,亲亲娘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
突然,身后一股杀气袭来,穆珩青眸光微紧,迅速侧身避开,跃出了窗外。此时,外头另站了一人。
“你还敢来?”墨锦持着剑,对穆珩青怒目而视。
穆珩青扫了眼墨锦和玉灵,原来当日那两个蒙着面巾的人是他们,只怪他没认出来,否则也不会错手伤了鄢月。
玉灵亦恨恨不已:“你当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任你想来就来?你把我们宫主害成这样,这笔账,我们今天就跟你算清楚!”
话音未落,人已掠上前。墨锦脚下一转,紧跟而上。两人一左一右围攻穆珩青,招招是杀意。穆珩青自知理亏,只空手应对两人。月色下,只见三道身影交织来回,急厉如风。
突然,玉灵虚晃一招,让穆珩青不慎露出了空档,墨锦见状,手腕一转,剑,直指穆珩青胸口。
“住手。”鄢月倚在门边,看起来颇为虚弱。墨锦身形一顿,不甘的收回了剑。玉灵则快步跑到鄢月身边,扶着她。
“怎么,还想来抢夺青衣下卷?”鄢月冷眼看着穆珩青,嘲讽道。
穆珩青见鄢月如此态度,神色微僵:“亲亲娘子,我……”
“事到如今,你还这么叫我?”鄢月冷笑,“别再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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