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菜板事件导致狄羽琏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慌神了,手足无措的她差点想从入眼的桌子或是凳子上弄一块与菜板大小厚度相同的下来。不怪她有这种想法,因为小厨房内的桌凳菜板等等的木质东西都是宇文逸臣后来亲自动手做的,那材料都是相同的,菜板厚度也和桌面的厚度差不多。
不过,还好有这种冲动的狄羽琏冷静了下来,没做出这种拆桌拆椅的行动来,要不然待宇文逸臣回来后肯定要泪喷了,咋能出去一趟回来后啥都不在了呢?
她稳了稳情绪,开始在厨房内大肆搜索,把能翻的东西都翻了一遍,很幸运的是给她找到了另一块能掩饰她曾做过的“好事”的菜板。
悬着的心落下,把那菜板放好,再把她切的难以入目的土豆“丝”销毁,丢到旁边的垃圾筐内,像做坏事的小孩,还特意拿了根木柴,把那土豆“丝”拨拉地掩埋在垃圾内,放回木柴,舀点水在盆里,洗洗手,再瞄瞄宇文逸臣那边紧闭的房门,偷偷把水倒到厨房外,很乖地回厨房内,坐回凳子上,老实地等心上人回来。
估计宇文逸新那话匣子打开就很难关上,他是滔滔不绝,却不知祸从口出,话太多的结果就是得罪了等在另一间屋子内的琏王大人,占了她跟宇文逸臣相处的宝贵时间,某王爷能不生气吗?于是,乱喷标点符号的他不知道恐怖的琏王决定明日起要让他在琏王府内好好地享受一下“特殊照顾”,以至于某人的小堂弟每天都累得跟条狗似的,出了琏王府就只剩力气回家拔两口饭倒头睡大觉,是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占用狄羽琏的拐夫大业的时间了,同时遭受这种待遇的还少不了也在场的宇文逸伦。事实说明,当男女间的大蜡烛不仅不道德,还会遭人怨,很深深的怨,尤其是当未来的嫂子是个不好惹的角色时!
越等越不开心,狄羽琏透过窗户缝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方的门,撒气般地把头扭向房内,不看那边,却再次让那土豆入眼,当即又找到了出气筒,手痒痒,心中的火气又压不下,手中瞬间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薄而巧的小刀,闪电般地射出,力道恰好,漂亮地削下了一片土豆。
土豆片是又薄又匀称,狄羽琏起身走到跟前,拎起它,当即认为果然是菜刀不好使,瞧瞧看,这次她“切”地多好啊!还是按她的方法切的好!发现了新鲜的事情,加之很无聊,就见她把小刀拿回,用着杀人的招数,使用那把新打造的小刀,巧妙地“切”土豆,再把土豆片落好,再“嗖嗖”地继续使用小刀,一个兴奋之下,盘中削好皮的土豆都被她用这样的方法弄成了土豆丝。
看看那土豆丝,比宇文逸臣切的还好,狄羽琏很满意,同时察觉院内有动静,瞬间闪到了门后,收好刀,不动。
宇文逸臣终于把爱说话的弟弟们打发走了,忙赶回小厨房,担心小羽会不会生气,所以一进门就道歉:“小羽,对不起,都怪我小堂弟说个不停,今天我二弟他也不知道怎么地话也特别多,你等急了吧!”一句话奠定了接下来那两人倒霉的受惩经历。
“没关系。”
“我赶快把饭做好,你应该很饿了,先吃点这个垫垫底,逸新带来的饭菜多半都被他给吃了,这个是干净的,我们没有动过,哇!小羽,这是你切的吗?”宇文逸臣把手里装着小馒头的盘子放到饭桌上,看着狄羽琏拿了一个吃,再回头一看菜板,是一脸惊奇。
“嗯……是的……”狄羽琏有点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惊奇。
“你的刀功好厉害!切得这么好!”更是认为她的厨艺会不错,他一脸称赞的表情看了看她,再把土豆丝过水。
“哦。”狄羽琏小小应声,被心上人这么一称赞,心花朵朵开还带点小得意,忽略自己的刀功乃是杀人的方法的转换。
两人又开始了他做饭,她紧紧跟着看他的模式。
最后切好肉丝,宇文逸臣顺手把菜板洗了,狐疑地瞄了瞄手中的菜板,怎么觉着菜板它返老还童,貌似变新了?
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狄羽琏一见他的动作,顿觉心虚,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抓住他的衣服,出声道:“我饿了。”
那声音柔中带点撒娇的感觉,再看见她脸上还透着娇弱以及可怜兮兮,顿时迷得某憨男七荤八素,外加认为饿到他的心上人了,对菜板的疑惑瞬间被丢到脑后,把洗好的菜板顺手地丢到一边,乐得屁颠屁颠地继续给心上人炒菜拉面煮面去了。
站在他背后的她悄悄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迅速地、很勤快地“帮忙”把那菜板收了起来,再乖巧地站在一旁,实则脸上透着一丝掩不住的心虚。
接下来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非常愉快,狄羽琏很捧场地把宇文逸臣给她的那一盘拌面都吃了个干净,还略带意犹未尽,而他有伊人相伴,更是胃口大开。
饭后,他洗锅碗时,在狄羽琏的坚持下,她也帮他洗。这个后果就是,在她是小孩子的凡是新鲜的事情都想试一试的性格冒出来而实则根本不会的情况下,那些瓷的碗碟都跟他说了再见,被摔碎了。最后他还不得不去安慰看上去沮丧万分,怯生生地、眼角疑似挂泪地瞅着他的她。
他家碗碟干嘛那么滑呢?害她难过了!明显偏心自个心上人的某憨男抱怨那些意外丧生的倒霉碗碟。
煎药喝药,再喂她点蜜饯,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依依不舍地送她回琏王府的祠堂,最后道别,两人便各自回去回味今日的点点滴滴。
就这样,两人互拐对方的拐夫(妻)大业在这一日正式拉开了甜蜜序幕,而琏王府的下人们则开始了接下来水深火热的泪泣史。
首先是琏王府内的厨子们。从来都见不到恐怖琏王本人的他们不知道为何好运宣告结束了,因为他们现在不仅会见到她,还会天天见到,一日三餐,顿顿不落,从头盯到尾,害他们心颤颤的同时还担心琏王是不是要垮台了,怎么会有空来看他们做饭?
做饭的时候被人盯着本就不舒服,如果这个人还是琏王时,那就不是不舒服,而是惊秫了。想到她那双透着阴鸷的眼睛,浑身散冷气的样子,就让府内的厨师每天睁开眼睛时都有抱怨老天怎么还没让自个生病的冲动。
这不算啥,最恐怖的是偶尔在厨子切菜的时候,身边的琏王忽地在手中亮出小刀,让眼角瞥见亮光的厨子们心中一惊的同时,那小刀还会被射出,险险的贴着这人或那人而过,削到菜板上正在切的菜。说实话,他们真的被吓跑吓昏了几次,都觉着那刀子其实是要往自个身上射来的,那菜才是不幸被误伤的。后来他们才发现每当自个切的菜让琏王觉着不好时,那小刀就会出现,害得所有的厨子每天空闲时都很勤奋地练刀功,绝对不能让琏王那小刀有出现的机会!
恐怖的时光是有的,阴森的时刻那就更是有的了!那就是厨子们剁馅想包饺子、馄饨、包子,做丸子之类的时候,始终盯着他们的琏王大人经常会夺过一把菜刀,剁剁剁!那架势,再配着那冷漠阴森的杀气,很难不让旁边的厨子下人们怀疑,其实,是有谁惹到自家主子了吧?所以琏王大人在做把那人剁成肉馅,包成包子的准备!
厨子们觉着倒霉,府内的仆人们也很郁闷,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多了一项令人绷紧神经的任务,扑火!疑似琏王最近多了个爱放火的新习惯,每次烧得还都是靠近宇文府的那片无人居住的院落,这事不仅弄得琏王府内紧张兮兮,还严重影响到了比邻而居的宇文府。宇文家的人都深怕某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哪天不爽时一把火就丢到宇文府来,人人都再次抱怨为何衰神住到了自家府邸旁。
心中有害怕琏王的阴影存在,所以每当宇文浩然他们的轿子经过琏王府前时,轿夫都会不自觉地加快速度,矫健如飞,就差明显地跑了。而宇文浩然兄弟在朝堂上见着她时,更是对其温和再温和,就怕哪里不小心地惹毛了她,并且这下子,宇文浩然也不敢打着让宇文逸臣换院子的主意了,因为貌似、可能自己的长子住在最靠近琏王府的地方,琏王会考虑到他的安全而不会乱放火到宇文府来。也因此,宇文浩然三兄弟严重怀疑那琏王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故意放火的!不能换地方,三位长辈自然想为宇文逸臣的院落里多安排些侍卫奴仆,却不想那琏王从何而知了这消息,竟然询问他们说是不是想为宇文逸臣安排护卫仆人,提议说与其他们安排人,还不如她安排的人好,迫使宇文浩然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般,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有这个念头,内心吐血地取消了这个安排,深切地怀疑琏王派人暗中监视了宇文家人。
事实上,狄羽琏很无辜,不想让宇文浩然往宇文逸臣的院子里安排人仅是为了方便自己见心上人,而自家府上闹出来的事情也只是她想学做饭,能让心上人吃到自己做的饭罢了。因为那天晚上宇文逸臣亲自动手做饭,接下来天天晚膳她都和他一起用,吃他做的饭,这不仅引起了她学厨艺的兴趣,还因为吃心上人的饭让她心情非常好,有了强烈的让他也能吃到自己亲手做的饭的意愿。
这样一来,她曾经制定的拐夫大法的第四条原本是想端着自家优秀厨子高超手艺做出的饭菜,借花献佛地天天带给宇文逸臣吃,以此来抓住他的心,可现在真正地改成用亲手做了。
只是她又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只能用这么个怪怪的方法偷学自家厨子的厨艺,自个再偷偷练习,于是,琏王府内的人水生火热的日子就这么而来。
在她烧毁好几座院落内的独立小厨房,洗脸的次数多了后,她终于学会如何燃起炉火,掌握火候了,附带好处是轻功竟然又有了提升,毕竟当火不受控制后,她还是要逃跑的。值得庆幸的是她的王府真的很大,所以没有祸及心上人住的地方,烧了一处还可以换另一处。
当府内的厨子和奴仆们水深火热的日子渐渐减少,甚至结束了的时候,终于轮到了身为心腹的小福子他们四人。
心腹是做什么的?按小福子他们的认知来说,心腹就是得到主子信任,能为主子赴汤蹈火的仆人。而在这个时候的狄羽琏看来,心腹是用来试吃她做出来的饭菜的。
这事果然是心腹才能做的事情!每当四人看见那黑乎乎不知道是啥的东西,或者在吃同一样却次次味道不同的菜色十几二十次时,再或者四人跑茅厕的次数多得不得了时,四人都会默默地泪,埋头苦吃,如此这般地安慰自己。
没办法,谁让他们跟主子走得近,知道了她的大秘密,这是要付出代价的,简言之,他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每次吃完后,他们得说出感受来,指出哪里不行。想要昧着良心说主子做的饭菜很好吃,为了减少自己吃同一样菜色几十遍之类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家主子很聪明,她从来都不会问好不好吃,她只会问宇文逸臣会爱吃吗?想想看,如果只是问好不好吃,当那菜色看上去差不多时,他们就可以说好吃,至于端到宇文逸臣那里,他觉着不好吃,他们都可以推说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死咬定他们就是觉着好吃,那他家主子也不能怪罪他们是不是?可是问宇文逸臣爱不爱吃,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实话,努力地指出不如意的地方,让主子的厨艺提升,免得那位大少爷说不好吃,掉了自家王爷的面子,他们就该掉层皮了。
很让四人泪的事情是宇文逸臣是个基本上不挑食的家伙,所以狄羽琏也不挑食的都学着做,导致在吃相同食物十几遍后总会对该食物没胃口的四人差点得厌食症,幸好狄羽琏不是个厨艺白痴,在她用心学习,多次练习后,虽说没有那些大厨的本事,但各类菜色做得都还可以了,至少能让宇文逸臣吃得心花朵朵开,从喜欢往爱的层次上升华。
还有一件让四人继续默默泪的事情就是在狄羽琏初练刀功的那段时期。每当她按照正常切菜姿势切不好的时候,就忍不住拔出小刀来凌虐、嗯,切那菜,只是,这没啥,真正有啥的是有段时间,她竟会偶尔地一怒之下拿出自己的那把长剑,把那些菜切丝的切丝,切块的切块,然后练习做菜给他们吃,结果不敢向主子提醒的他们不得不吃下用那把斩过万人的剑切的菜做成的食物,所以那段时间四人差点没把肠子都吐出来,而自家主子准备给宇文逸臣做的饭菜那绝对用的是新买的全套厨具精心准备,强烈的对比,很难不让四人哀怨。好在狄羽琏顾及那把剑的保养,没用太多次,而且后来她用菜刀也能切好菜了,这段噩梦时期也就结束了。
根据这个试吃菜色的血泪史,每当小福子他们四人遇见宇文逸臣的时候,很难不向他射去赤 裸裸的怨念,总幻想着能把那张看起来很无辜的憨脸打成包子样,可惜只能想不能真动手。
最多只能哀怨哀怨射向他,心中默念:罪魁祸首啊,憨憨的罪魁祸首,怨恨怨恨他,因为他幸福的吃食是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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