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有证据吗?”齐寒这句话落在赵丞相和赵清悦的耳朵里显得莫名讽刺。
赵清悦嘴巴一瘪,两行清泪就倏然顺着脸颊滑落。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悦儿无故陷害召徽姐姐吗?”赵清悦泪眼朦胧地看着齐寒,恍若一朵在凄风苦雨中摇曳的小白花。
沈槐皱眉看着眼前的发生的一幕,在她想着要不要上前解围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按在了她的肩头。
熟悉的气息窜入沈槐的鼻翼。
沈槐诧异地抬头看着来人。
“阿凛。”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还在御书房随齐问昭处理政事吗,怎么会过来了。
齐凛低声应了,抬手拂去沈槐肩上散落的碎发。
“你们怎么会在这?”
沈槐向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尽数与齐凛说了。
齐凛闻言,抬起头,眸色幽深地看着站在不远处楚楚可怜的赵清悦。
“以后离她远些。”
对于齐凛的叮嘱,沈槐不知可否。
只要她不犯到她头上,她自然会离她远些。
若是不小心招惹到了她……
沈槐看着眼前的一幕,轻扯唇角笑了。
召徽站在齐寒一侧,听到这对父女的措辞,忍不住冷笑连连。
真是一丘之貉,连说出来的话都这么不要脸。
忽地,召徽动了。
她当着赵丞相的面,一手扣住赵清悦的肩膀,将人狠狠地往地上甩去。
“啧。”沈槐轻啧一声,微微阖眼。
那声响一听就是摔的不轻。
赵丞相足足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召徽做了什么。
赵清悦也是被召徽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摔懵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召徽竟然有胆子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对她动手。
“你不是说我推你吗?”召徽微微俯身,凑到赵清悦耳边,轻声说道,恍若魔鬼的呢喃,“现在可如你所愿了?”
赵清悦的额头狠狠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疼的她眼冒金星。
召徽最后一声嗤笑落在赵清悦的耳中,更是激起了她心底的怒气。
赵清悦两只手死死地扣住衣摆,身子轻颤。
齐寒看了某个做完坏事后躲回他身边的女人一眼,面上没有丝毫指责的意思。
几个丫鬟手忙脚乱地将赵清悦从地上扶起,替她整理仪容。
赵丞相也是被气的不轻,瞧瞧那张脸,这么冷的天里,都被气的通红。
“四殿下,这女人的所作所为,今日你必须给老臣一个交代。”
言语间,赵丞相竟是带上了威胁。
毕竟召徽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将他这个丞相的颜面放在地上践踏了,若是齐寒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他还有何颜面。
“赵大人,我的解释您还没给我呢。”沈槐言笑晏晏地瞧着赵丞相,一脸和善亲和的模样。
只是那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的平和了,而是带着利刺,狠狠地扎在赵丞相的心头。
赵丞相一看到沈槐,就知道今日这事没办法善终了。
沈槐没有顾忌赵丞相那张青紫交错的脸,轻笑一声,转而看向赵清悦,继续说道:“我听赵小姐说,今日进宫来是给我赔罪的。”
自打沈槐进来,赵清悦的视线就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此时听到沈槐说了这么一句话,眼里闪过了复杂的神色。
“是。”赵清悦咬着下唇,散乱的发髻遮挡了她半张脸,叫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狰狞神色。
“那你可以开始了。”
赵清悦猛然抬头看着沈槐。
沈槐面上还是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她侧了侧身子,倚靠着椅背,“赵小姐不是说要给我赔罪吗,现在可以开始了。”
沈槐神情坦荡,嘴角的笑容温暖和煦,半点也看不出异样。
但是赵清悦哪里不知沈槐这是在羞辱她。
可是赔罪的话也是她说出去的,现在又怎么可能收回来……
赵清悦一只手死死地陷进掌心,似乎唯有这样才能使她暂时忘却心底的耻辱。
就在赵清悦准备上前给沈槐躬身道歉的时候。赵丞相忍不住了,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还请沈姑娘莫要再为难悦儿了。”
沈槐却是假装没有看见赵丞相眼底的阴骛,诧异道:“赵大人说的是什么话,分明是赵小姐一心想给我赔罪,怎么到了赵大人的嘴里就是我为难她了?”
赵丞相被沈槐一席话气的不轻,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她。
沈槐笑眯眯地将视线自赵丞相那张气的铁青的脸上收回,重新放回到赵清悦身上。
“赵小姐若是想赔罪的话,还是快些吧,我和阿凛还有事呢。”
赵清悦低垂着脑袋,沾了尘土的面容狰狞扭曲。
阿凛?
这个女人竟然敢这么唤他。
召徽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明明刚刚还当着人父亲的面将人推倒在地,现在还站在一侧起哄。
最终还是赵清悦替赵清素好好地给沈槐赔礼道歉,这事才算了结。
至于召徽,有齐寒护着,就是赵丞相也不能拿她如何。
临走前,沈槐还很是友好地与赵丞相和赵清悦二人挥手道别。
召徽眼尖地看见赵丞相的步子明显地趔趄了一下。
“赵家,该换下了。”齐寒看着赵丞相的背影,忽地说了一句。
齐凛侧目看向他,没有说话。
到底是先皇给他的恩宠太过,竟让他心中的欲望膨胀,以为便是宫中皇子也要让他三分。
待回了原先的院落,齐凛下意识地想要将晚膳给沈槐端来,熟知被沈槐拉住了。
齐凛顿住步子,询问地看向沈槐。
“赵清悦看你的眼神,让我很不喜欢。”
齐凛眼里多了几分迷茫,赵清悦?
沈槐倏然扯过齐凛的衣襟,将人往下拽了几分。
所以她要让赵清悦死心。
姝儿端着晚膳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让她错愕的一幕。
她家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还不等姝儿看清,齐凛冷冽的视线就投了过来。
姝儿面红耳赤地退了出去。
因为姝儿的闯入,沈槐自然而然地就松开了拽着齐凛衣襟的手,向后偏了偏脑袋。勾着唇看着面前的人。
齐凛眸色幽深地回望着沈槐,抬手抹去了唇角的零星血渍。
用完晚膳后,齐凛就离开了。
沈槐也不去过问他的行踪,进了书房,取出一沓信件开始翻阅。
姝儿站在一侧守着沈槐,偷偷地抬头打量着沈槐。
沈槐注意到姝儿的视线,放下手中的信件,偏过脑袋看着姝儿。
姝儿的脑子里又开始不由自主地闪过她下午看到的画面。
然后沈槐就看见姝儿的耳朵红了。
“……”沈槐。
齐凛离开沈槐的房间后就径直去找齐寒了。
等他来到齐寒的寝殿时,发现齐远和齐寻二人也到了。
“大哥。”齐远和齐寻二人逐一与齐凛打了招呼。
齐凛颔首应了。
说来他们四人也当真是随意的很,便是称呼也不遵循旧制,想喊什么便喊什么。
对此,齐问昭也懒得去过问。
“你瞧见大哥嘴角的印子了吗?”忽地,齐远悄悄用手肘捅了捅齐寻,压低了声说道。
齐寻神色微变。
他自是看见了。
三人一同去了齐寒的书房寻他。
齐寒听见脚步声,自然而然地抬起头看着来人。
齐凛等人没和齐寒客气,直截了当地选了各自的座位坐下。
尤其是齐远这厮,简直把齐寒的书房当成自己的寝殿了,还让宫人端来几碟瓜果。一面吃着一面听齐凛等人议事。
齐寒斜了他一眼后就不再管他。
“今日宫老将军来寻父皇了。”齐寻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齐远往自己嘴里抛了颗提子,砸吧砸吧嘴说道:“不是大哥叫来的吗?”
齐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齐远一眼,他还知道是大哥叫来的。
“白未明已经被家中遣送到乡下,吏部尚书也被免职。”齐凛不带一丝感情地陈述道。
齐远闻言,也经不住微微瞪眼,看向齐凛的眼中多了几分感动。
真不愧是他的亲大哥,知道替他出气。
齐凛注意到了齐远那道视线后,平静地添了一句,“不要想太多,是他惹了阿槐。”
“……”齐远。
行……行吧,他就知道自打沈槐出现后,他们兄弟几人在齐凛心里的地位已经降了好几个层次了。
话虽如此,但是齐寻和齐寒二人心里也明白。齐凛此举也有替齐远出气的成分在里面。
“赵南诚和赵清素你准备如何解决?”齐寒盯着齐凛问道。
一提起赵丞相的事情,齐远和齐寻二人倏然安静了下来,同样聚精会神地盯着齐凛,等待他的回答。
“看父皇的意思。”齐凛模棱两可地回道。
齐寒稍稍皱眉。
他可不信,齐凛不会同父皇说些什么。
四人又就这赵丞相的事情讨论了许久才各自离开。
临走前,齐寒快走几步,行至齐凛身侧,低低地说了一句,“下次让沈姑娘注意点。”
齐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齐寒的视线在齐凛的唇角处稍作停留。
齐凛后知后觉地挑了挑眉,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昏暗的房间内,烛火摇曳,一道黑影投射在地面上。
“你是谁?”赵清素抬起眼看着面前的人,脸上的疤痕狰狞可怖。
“助你达成心愿的人。”宽大的黑袍之下,竟然是女子特有的清丽婉约的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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