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富说完话后还得意洋洋地看了眼屋外那些个数以百计的护卫。
但是沈槐等人却没有像他预料中的那样畏畏缩缩地俯首称臣,反而是安然地坐在椅上看着他,如同看戏一般。
何富瞧着眼前的几人,心底里拿捏不清他们几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但还是先将沈槐先前掏出来的那本账簿收入囊中。
沈槐看他夺过那本账簿也不阻拦,而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珍而重之地将账簿藏入怀中后,才出声说道:“何大人就不想翻看一下这账本里的内容吗?”
何富狐疑地将怀中的账簿重新掏了出来,打开封面翻看起来。
只见蓝色的封皮之下,是一张张空白的纸张,上面别提是一个字,就是一滴墨迹他也未尝见的。
何富脸色大变,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沈槐等人给戏耍了。
何富登时就怒了,将那本账本撕碎了掷于地上,怒极反笑道:“真的那本账簿在何处?”
沈槐斜睨了他一眼,启唇说道:“它现在在哪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它十几日后将会出现在御案上。”
何富冷眼看着沈槐,抬手将屋外守着的护卫尽数招了进来。
“既然如此,那你们不如一道陪着我去黄泉走一遭。”
眼见着那些个护卫步步逼近,沈槐等人却是半点也不慌乱。齐远和齐寻二人甚至还有侧过脑袋笑着说起话来。
“大人,我瞧着他们几个人着实有点古怪,大人您不如缓缓再动手?”一直站在角落处的管家看着沈槐等人,向何富建议道。
“古怪?有什么古怪?”何富眯起眼来看着管家,反问道:“我这有数百人,他们不过五六个人罢了。即便他们是有着三头六臂,也别想逃脱我这天罗地网。”
管家一听何富都这么说了,自然得溜须拍马地附和,“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
何富冷哼一声,扭过身子去搂住站在一旁战栗不已的美人,细声哄慰起来。
“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动手,将这些人都除掉!”管家在何富这受了气,自然是要撒回到那些个做下属的人身上。
眼看着那些个持刀的护卫步步紧逼,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刀突然横上了何富的脖子,蹭出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何富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仍旧被他搂在怀里的美人,“你!”
“别动。”美人娇俏地笑着,手里的刀又贴近了几分。
何富感受到自脖颈间传来的痛楚,不敢再动弹了。
“对嘛,这才乖。”美人一面贴着何富的耳朵说话,一面挟持着人朝屋外走去。
“来,让你的人将他们都放了。”美人用着一种近乎宠溺的语气与他说道,顺手指了指沈槐等人。但是手底的动作却没有半分温柔可言。
何富恨恨地瞪了美人一眼,熟知下一秒他就感受到刀剑入肉的感觉。
一道蜿蜒的血迹顺着他的脖子留了下来,美人嫌恶地避开那血迹,说道:“看来何大人还是没有认清楚当前的情况呢。”
美人话语轻柔,分明听起来和往日里的吴侬软语没有差别,但落入何富的耳中却是宛如恶魔在他耳边盘旋低鸣。
何富的身子不由地打了个轻颤,他现在可以确信这人不是在和他开玩笑,而是认真的……想要他的命。
何富不敢迟疑。
虽然他心知放走了沈槐等人的危害,但都不如现在这条命要紧。
“放……他们离开……”何富小心翼翼地避着脖子上横着的那把刀说道。
那些个护卫见何富在他人手上,自然不敢轻举乱动,纷纷向屋外撤去,给沈槐等人留了道通行的路出来。
待离何府有一定的距离了,那美人借着地势的错综复杂,一个手刀将何富砍晕了,借机逃走了。
那些个护卫一窝蜂地围到何富边上,七手八脚地将人扶起来。
等到他们想起来追那挟持何富的美人的时候,却发现她早已不见踪影了。
不仅是她,就是沈槐等人也不见了身影。
齐远一袭亮眼的红衣在错乱开来的小巷子里闪动着,不多时就在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
齐寻和齐寒二人紧随身后,最后走来的是齐凛和沈槐二人。
“大哥,多年不见,你的功夫退步了呀,竟然没有我们几个快了。”齐远是个心大加嘴欠的,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想体会一番死亡的滋味。
齐凛不置可否地放下怀里抱着的沈槐,松了松筋骨,缓步走向齐远。
“来,试试。”
齐远素日里最怕见到齐凛这番模样,当下条件反射地连连后退道:“不……不必了,大哥,我……我就是开开玩笑,开开玩笑的。”
天知道小时候每当齐凛露出这个微笑的时候,他都被揍的有多惨,当然今日也不例外。
齐凛觉得他和齐远二人是有多年未切磋了,为了满足齐远这个想要与他切磋的小小愿望,齐凛很是爽快地将齐远按在地上狠狠地打了一顿。
齐寻作为齐远的孪生兄弟,往日里和他的关系甚是亲密,当下有些不忍心地劝道;“大哥……算了吧,当心父皇和母后知道你欺负阿远后又该教训你了。”
齐凛闻声止住了动作,扭头看向了齐寻,“我给他们带了阿槐回去,他们为何还会生的气?”
说完,齐凛揪住齐远,继续刚才那局未完成的切磋。
等到姝儿和步摇带着夏云迢赶来和众人汇合的时候,齐远已经躺在地上不愿意起身了。
夏云迢不明就里地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戳了戳齐远,“哥哥,你在干嘛呀?”
齐远见到玉雪可爱的夏云迢,当下就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一个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揉着夏云迢的脸蛋说道:“云迢今日和两位姐姐一起玩的可是开心呀?”
夏云迢闻言,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两眼眯起,“开心!”
等到齐远带着夏云迢去一旁玩耍的时候,沈槐问了一句,“那我们接下来该去哪?”
齐凛看了眼不远处的天色,虚虚地眯起眼,说道: “趁着夜色出城,城外有人接应我们。”
齐寻站在旁边赞同地点了点头,倒是齐寒,不知为何皱起了眉。
众人简单地将行李收拾了一番之后,就趁着昏暗的夜色朝城门赶去。
由于大路都被何富下令封锁了,众人被逼无奈之下只得选择走偏僻的小路。
沈槐看了眼自己身上被树杈划破的口子,在心底里暗暗地将何富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遍。
尽管一路上齐凛已经很护着沈槐了,但是沈槐的身上仍然避免不了有些小伤口。
齐凛看着沈槐手背上的擦伤,眸子暗了暗。一旁发现齐凛神情变化的齐远打了个哆嗦,离齐凛远了些。
看来又有人要惨遭他大哥的毒手了。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幸运的人呢?
就咋齐远摇头晃脑感叹不已的时候,齐寻大喊了一声,“小心!”
然后一只按住他的脑袋。
齐远听到了箭矢破风而出的声音,以及齐寻的一声闷哼。
那箭是擦着他的手背划过去的。
齐远当下就恼了,双目圆睁地看向前方。
平日里打打闹闹也就算了,但他和齐寻以及齐凛齐寒的感情是真的深厚,哪里容得别人伤害他们。
那道箭矢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时间周围的树丛里密密麻麻地钻出了不少的黑衣人,他们的面上无一例外地罩了一块银白色的面具。
“是你们!”齐远看着他们,忽地又惊又怒地喊了一嗓子。
齐凛在看到眼前的那群人的时候,瞳孔骤缩,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还未等沈槐从他们异样的神色中明白过来,就又瞧见齐寒这厮如同疯了一般咬牙冲了上去。
齐寻伸手拦了一下,没将人拦住,而是看着他穿梭在漫天箭雨里,十步杀一人。
齐凛让步摇护着沈槐到一处安全的地上,自己倾身上前,去寻齐寒了。
他现在的状态很是不正常,齐凛害怕他出事。
沈槐看着那些个密密麻麻,数不甚数的黑衣人,忍不住皱紧了眉毛。
他们加上随行的侍卫也不过寥寥数十人,哪敌得过这些前仆后继往上冲的死士。
即便他们能抵挡一时,但体力也终将有消耗完的时候,到了那时……他们也就完了。
就在沈槐寻找对策的时候,一个漏网之鱼朝着沈槐猛扑而来,步摇连忙上前抵挡。
就在此时,另一个手执利刃的黑衣人扑向了步摇的身后。
沈槐虚眯起眼,一把薄薄的利刃脱手而出,径自将那黑衣人击倒在地。
沈槐缓缓地摇着轮椅上前,捡起那把染了血迹的小刀,行至步摇身侧。
姝儿和夏云迢二人显然被刚才那一幕吓坏了,现在面色苍白地看着沈槐和步摇二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沈槐看了二人一眼,却无暇上前去安慰她们二人,只能让她们寻处安全的地方躲好。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众人的体力也在一丝一毫地流逝。
沈槐忽然瞥见齐凛的肩胛处落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伤口周围的衣衫都给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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