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齐远身着月白色的长衫,神情尴尬地站在原地,身上的外衫不见了踪影。
而另一侧,则是倚着树干熟睡的宫阑珊。齐凛细细地瞧了瞧,发现她身上披着的正是齐远的那件外衫。
“……”齐凛。
齐凛看着齐远的眼神有几分微妙。
齐远对上齐凛的视线,当真是百口莫辩。
他真的只是和宫阑珊喝了几坛子酒,不慎喝醉了而已,用不着用这般神情看着他。尤其另一边宫昊的表情,活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齐远有些惊恐地往后面避了避,就怕他父皇和大哥一会拦不住宫昊,冲上来把他给结果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齐问昭也很是头疼。
这好端端的带着人家小姑娘喝什么酒,而且喝酒也就算了,还喝醉了。
最终这件事情还是以齐问昭将齐远狠狠地臭骂一顿,并答应宫昊一定会严惩他,这件事才算结束。
等到宫昊走了以后,齐远懊恼地低垂着脑袋,等着接下来齐问昭的处罚。
齐凛瞥了他一眼,发现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之后便回去了。
沈槐这一觉直直地睡至晌午,也没有人来唤她。
甫一睁眼,沈槐就看见了坐在一旁桌案旁翻看书卷的齐凛。
沈槐眨巴眨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齐凛的侧脸。
许是沈槐的视线过于火热,齐凛不过须臾就察觉到了。回过头去看时,就瞧见沈槐扯着唇角恣意地笑着。
齐凛怔了片刻,旋即扔下手里的书卷,行至沈槐榻前,嘘寒问暖。
沈槐懒懒地抬了抬手,示意齐凛替她将放置在一旁的衣物取来。
齐凛顺从地去了,顺便一条龙服务地替她将衣服都换好了。
期间,沈槐只懒洋洋地掩唇打了个哈欠。
沈槐可以预料到,自她和齐凛成婚后,殊儿怕是毫无用武之处了。
“阿凛。”沈槐半个人都挂在齐凛的身上,黏糊地唤了一声,“我想出宫。”
齐凛应了,吩咐静远下去准备。
沈槐乐得在他唇角啄了一口。
由于二人昨日才大婚,此时整座城内还是洋溢着喜气,不少地方悬着的红绸都还未揭下。
沈槐昨日是坐在花轿内的,对于城中的景致未能好好地看过,此时再去看时不免觉得有些新奇。
齐凛也就顺着她去了,二人挽着手并肩走在街道上。
“阿凛,你瞧那个!”也不知沈槐是看到了什么,惊喜道。
齐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沈槐看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小摊贩。那摊上摆着别致的糖人,看起来倒是栩栩如生的模样,很是受孩子的喜欢。
齐凛微微扬起唇角,牵着沈槐的手去了。
“阿凛,我要这个!”沈槐指着摊上摆着的一个小兔子模样的糖人说道。
齐凛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那商贩,取了那糖人给沈槐。
“公子,公子等等!”商贩眼见着齐凛转身就欲离开,连忙出声将他喊住,“您给的银子太多了,我……这……”
商贩看着掌心的银子,有些捉急。
沈槐回首看了眼那商贩掌心处的碎银子,便明白了,伸手又去摊上取了几串糖人,笑道“老板,那我再取几串糖人走,剩下的银子就不用找了。”
齐凛伸手替沈槐拿过她手中的糖人,叮嘱了一句,“少吃些,对牙齿不好。”
沈槐一面在自己手上的那串糖人上咬了一大口,一面应声道:“知道了知道了。”
齐凛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沈槐拉着齐凛行至一条小巷处,那里聚集了不少的孩子,皆是衣衫破烂,披散着头发的稚童。
在那些孩子眼巴巴的目光中,沈槐取过齐凛手中握着的糖人,挨个分给他们。
齐凛未曾见过这般模样的沈槐。
围在一群孩子的中间,面上带着1温柔和蔼的笑容,与孩子们说着话。
反倒是齐凛,虽然年少时与齐寒等人相处过,但大多也是揍的多。现在更是不知道如何与这些孩子相处,只能束手束脚地站在一侧。
沈槐分完手中的糖人后,抬头一看,就看见齐凛站在一旁的角落处有些无措地看着她。
沈槐一瞧他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齐凛也是无可奈何地看着沈槐,小心地避开在他身旁晃悠的孩子们,朝着沈槐走去。
二人没有走出多远,齐凛就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摆。他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就发现是先前在巷子里的一个孩子,他手里还捏着一串糖人,目光澄净地注视着齐凛。
那孩子拉着齐凛的衣摆,仰着脑袋直直地注视着他。
齐凛蹲下身来,正想着询问这孩子有什么事,却不想这孩子撒开他的衣袖就跑了。
齐凛疑惑地看着那孩子,只见那孩子跑到一处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着齐凛。
齐凛下意识地就跟了上去。
沈槐和齐凛一路跟着那孩子来到了一处破败不堪的木屋前。
“阿槐。”齐凛忽然神色一紧,抬手将沈槐拦了下来,“里面不对劲。”
那孩子还站在木屋前看着他们二人。
沈槐经齐凛这么一提醒,也察觉到了不妥之处。
这屋子里似乎有淡淡的血腥气。
“阿槐,你且先带着他留在外面。”齐凛上前一步,将那还站在木屋前的孩子拎了回来,放到沈槐身边。
这里面情况不明,他不敢带着沈槐进去犯险。
沈槐乖乖点头,拉着那孩子的手站在木门外。
齐凛推开木门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子霉味。
齐凛皱了皱眉,借着零星的光线看清了屋里的全貌。
潮湿脏污的地面上,正伏着一个人,那血迹就是从那人身上流出来的。
齐凛眉心紧锁,环顾一圈四周,发觉无人后便行至那人跟前。
片刻,齐凛面色有些难看地走了出来。
“阿槐,我可能不能陪你继续游玩了,我要去一趟衙门。”
沈槐一听齐凛的话,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与你一道去。”
二人本欲将那孩子放到衙门那里,让衙役帮忙寻找他的父母。岂料那孩子竟是黏着齐凛不放,死死地揪住他的衣摆不放,那双晶亮的眸子中蓄满了泪水。
沈槐一见那孩子委屈的模样,就动了心中的恻隐之心,说什么也要将这孩子带回去。
齐凛犹豫了片刻,让人下去调查清楚这孩子的身世。倘若真是没有亲人在世,那便带回宫中抚养好了。
齐凛和沈槐是傍晚时分回的宫。
一回到宫中,齐问昭就使人来唤齐凛了。
齐凛看了看黏着他不放的孩子,索性一块带走了。
“听闻你今日去了趟衙门?”齐问昭正埋头批改奏则,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
“城西的一条巷中有男子无故身亡,是谋财。”齐凛牵着孩子在一侧椅子上坐下了。
齐问昭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齐凛,刚想说上几句,却不想看见了坐在他膝上的孩子。
齐问昭突然卡壳了,想说什么都忘了。
齐凛正低头替那孩子系着衣上的扣子,对于齐问昭的视线熟若无睹。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齐问昭神情有几分古怪地看着齐凛膝上坐着的那个孩子。
这孩子虽说看起来玉雪可爱的模样,可是模样看起来与他认识的人里面一个都不像的。
齐凛整理好他的衣裳,适才抬起头来,波澜不惊地说道:“捡的。”
“……”齐问昭。
大婚第二日就捡了个孩子回来???
不多时,齐凛和沈槐捡了个孩子回来的事情就传遍了整座皇宫。
召徽和宇文栅是最先过来观看的。
“这孩子生的好可爱,阿槐你是在哪里捡的?”宇文栅抱着那孩子不肯撒手。
沈槐坐在一侧,回道:“倒也不是我捡来的,是他在衙门时一直抱着阿凛不肯撒手,我想着就给带回来了。”
“他的家人呢?”召徽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沈槐沉默地摇了摇头。
齐凛调查的结果发现,他是个弃儿,并无家人。
召徽也不再多问了,只上前逗弄起那孩子来。
只是几人逗弄了许久,就是不见那孩子开口说话。
“阿槐,他是不是不会说话?”召徽注视着那孩子,开口问道。
对于这个刚捡回来的孩子,沈槐也不是很清楚,最后还是宇文栅上前给他诊脉。
“如何?”沈槐问道。
宇文栅神情复杂地松开自己的手,“他应当是会说话的,只是不知为何任由我们逗了半晌也不开口。”
说话间,殿门外传来了一声脚步声,众人抬头看去,是齐凛回来了。
忽然,坐在宇文栅怀里的孩子挣扎着从她膝上跳了下去,迈着步子颠颠地跑到齐凛跟前。
“……”宇文栅。
“咯咯。”那孩子扯着齐凛的衣摆,嘟囔不清地喊了一声。
“!!!”宇文栅。
这孩子怎么回事?
齐凛面无表情地蹲下身将他抱了起来,行至沈槐身边。
期间,这孩子一直死死地环住齐凛的脖子,任由宇文栅和召徽二人怎么哄劝都不肯撒手。
沈槐见这孩子也喜欢,伸手揉了揉他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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