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瑟和萧钰二人在这别宫里住了一月有余,按着原计划,萧钰本想着等开春了再带人回去。
只是不巧的是,连城出了些变故。
“锦儿。”午间用膳的时候,萧钰又开始哼唧唧地往华锦瑟身上靠。
华锦瑟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碗筷,“可是有事?”
萧钰点了点头,回道:“方才有人给我递了个消息,萧如霖可能要提前行动了。”
华锦瑟皱眉,这件事情萧钰并没有瞒着她。所以她也清楚萧如霖在谋划些什么。
“那我们可要回去?”
萧钰轻轻地摇头。
“我回去,你留在这。”
连城必将有一乱,他不放心让锦儿回去。
华锦瑟眉毛拧地更紧了,“萧钰。”
萧如霖要做的是谋逆犯上的大事,她又如何放心让萧钰一个人回去。
萧钰握住华锦瑟的手,摩挲着说道:“你若还在这里,萧如霖必定以为我也还留在此处。这样……”
这样,他才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
华锦瑟简直要被萧钰气笑了,“即便我不在此地,你也可以有法子让他以为我们还留在此处,不是吗?”
不知为何,华锦瑟最近的情绪总是有些变化无常。
萧钰见她生气了,不由地缓了语气说道:“锦儿,我不会出事的。”
华锦瑟将脸别到一边,不打算再看他。
萧钰鲜少见到这样耍小性子的华锦瑟,当下也没了辙,只能好好地哄着。
不过,夜里的时候,发生了件事情,打乱了二人的计划。
萧钰遇刺了,行刺的人正是这别宫里的一个丫鬟。
别宫里一下子人心惶惶,管事的公公慌忙披衣赶到萧钰的寝殿请罪。只不过门还没迈进去就被冷着一张脸的长宁提拎出来了。
“王爷伤势严重,闲人勿进。”
短短几字,吓得张管事腿脚一阵哆嗦。
这要是萧钰真有个好歹,他也就活到头了。
“他果真是这样说?”昏暗的房间内,男子和衣侧卧在榻上,轻笑着问道。
其下正站着一个样貌普通的侍卫。闻言,行了一礼,道:“正是,别宫里的人传来消息说,宁王现在还昏迷不醒,他的王妃守了他一整夜。”
榻上的男子放声长笑起来,许久才止住,“当真是天助我也。”
零星的月光透过窗棱照了进来,打在那男子的面上。
是一张极为清秀的面庞,不如萧钰的清俊,亦是不比萧亦风的明艳。
“锦儿?”萧钰撑起身子看着躺在身侧的华锦瑟,轻声喊道。
华锦瑟迷迷糊糊地睁了眼,只感到一阵刺眼的光。不自在地眯起眸子,看向萧钰。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萧钰寻了件外衫披在她身上,“午时了。”
华锦瑟打了个哈欠,任由萧钰伺候着穿上了衣服。
昨晚上陪他演了一晚上的戏,可把她累坏了。
“你可还要回连城?”
萧钰踌躇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锦儿,你随我回去吧。”
华锦瑟偏过脑袋看他,颇有副调笑的意味在里面,“怎么,现在害怕了?”
萧钰看着坏心眼笑他的华锦瑟,不由自主地又将脑袋凑了过去,倚在她肩上。含糊不清地应道:“嗯,怕了。”
昨夜的那个刺客虽然没有伤到他,却让他着实吓着了。
倘若他昨夜离了别宫,留锦儿一人在这……
萧钰不敢再想下去了。
萧如霖是该好好收拾一番了。
一月初,平王萧如霖娶亲,迎娶的对象正是明齐的和亲公主,东方柔。
大婚的前几日,萧亦风携了云霁一同前往平王府贺喜。
然后他就在哪里看到了凤家的那个丫头拉着一个黑衣人亲亲热热地在那里说话。
萧亦风仔细地辨了下,呦呵,这不是前些日子闹的连城轰动的十一。
据闻,有一个着黑衣的男子在凤家小姐及笄当日赠了礼物,隔了一日就被叫到了凤府上和凤将军打了一架。
然后……
凤家小姐就订亲了。
再远一些,却是一前一后走着的华霓裳和连峰二人。
“你做什么跟着我?”华霓裳这几日被连峰跟的实在受不住了,压着心底的怒气回首看他。
连峰还是一贯的无赖模样,“你几时同意和我回去见我母亲父亲,我就几时不再跟着你。”
华霓裳气的想要骂人,当下恨声说道:“那你跟着吧。”
云溪和绵竹今日也跟着过来了,正有说有笑地走着。
萧亦风看了下站在自己身边沉默寡言的云霁,又看了看云溪。
“你先去找云溪她们二人说会话吧,我晚些来找你。”
云霁眼前一亮,自是去找了云溪。
她和平王府并没有什么接触,与这到场的其他世家小姐也不甚熟悉,自然是无趣极了。
萧亦风目送着云霁走远了,适才转了个身,去找同样无所事事的于路明搭话。
云溪和绵竹二人见到云霁之后,自是欢喜地拉着她讲了好一番话。
华霓裳因为有事在身,云溪等人也不好再跟着,索性就三人结伴在平王府内闲逛。
本来云溪见了凤楚兮,是想邀请她加入她们。
不过凤楚兮现在满心满眼的只有十一一人,哪还顾得了其他。
再和重色轻友的凤楚兮分别之后,云溪等人一路走一路闲谈地来到一处雅致的亭子内。
“前面那三个是什么人?”东方柔皱着眉扫了眼云溪等人,不悦地开口说道。
立在她身后伺候的小丫鬟匆匆抬头看了眼,“许是哪个小姐带来的丫鬟吧。”
东方柔闻言冷哼道:“自是丫鬟,那就赶走。”
立在身后伺候的小丫鬟低低地应了声,迈着步子上前去了。
云溪等人正聊的畅快,陡然见了一个颐指气使的丫鬟过来,心下气闷。
“喂,说的就是你们呢!我家主子就要过来了,你们还不快滚!”
那小丫鬟生的一双吊梢眉,尖锐刻薄的样貌让人心生不悦。
绵竹和云霁二人咬着下唇,正准备一声不吭地离开。
却不想云溪睨着那丫鬟,薄唇轻启,“我活了这么些年了,还不曾见人滚过,不若你滚一个给我看看?”
绵竹被云溪的一番言语惊呆了。
平日里,云溪在府中也是乖巧听话的样子,不想竟也有带刺的一面。
云霁看见了站在稍远处的东方柔,看她一身装扮不凡的样子,下意识地就要去拉云溪。
云溪按住云霁伸来的手,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不同于绵竹和云溪,她在从家里逃出来之前也是锦衣玉食,被人宠大的。即便是后来不小心被人捉住,她也不曾妥协。
她有她自己的傲骨。
那丫鬟在东方柔身边伺候了数载,见惯了外人的阿谀奉承,就是没见过像云溪这样的。
“大胆!我是公主身边的一等丫鬟,尔等小小贱婢,岂敢无理!”
这话一出,饶是脾气再好的绵竹和云霁都被激起三分火气。
云溪怒极反笑地看她,若是放在云国,这样与她说话的人早就被拖下去了,哪里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同她叫嚣。
绵竹眼尖地瞅见云溪的袖口处划出一支短笛。
“把耳朵捂上。”绵竹顾不得其他,只得对云霁喊道。
云霁瞧着云溪举着笛子,不明就里。但还是听话地伸手捂住了耳朵。
一声锐利的笛声破空而出,那丫鬟的下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未能说出,反倒是咳了口血出来。
云溪一手扣着笛子,一手掰着她下巴,恶劣地嘲弄道:“来,滚一个给我看看。”
站在不远处的东方柔看见亭子里人影闪动,就是没看见云溪等人离开,心底更是烦躁。
侧身招了几个侍卫过来,“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东方柔就看见自己派去的丫鬟咕噜咕噜地从亭子里滚了出来。
好了,侍卫也不用去了,东方柔铁青着脸领着一众人马过去。
正巧撞见云溪蹲着身子冷眼看着地上那丫鬟。
在看到东方柔后,云溪挑挑眉站了起来。
“公主殿下。”
绵竹和云霁此刻也闻声起身,对着东方柔行了一礼。
东方柔厌恶地扫了眼躺在地上的丫鬟,吩咐人将她拖走了。转而看向云溪等人,“你们是何人?”
或许是东方柔盛气凌人的态度以及那拿捏的高高在上的姿态,云溪莫名地看她不舒服起来。
不过是一介送来和亲的公主,早就失了用处。
云霁看出了云溪眼底的不耐,暗暗地拽了她一把,替她回道:“禀公主殿下,我们三人初来乍到,无意冒犯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东方柔皮笑肉不笑地将云霁上下打量了几眼,“恕罪?”
云溪磨了磨后槽牙,心道以后有了机会非得套麻袋揍她不可。
“方才那丫鬟出言不逊,我等出于自保就小惩一番。”
云溪的话刚说完,站在东方柔身后的一个侍卫就蹦跶出来了。
“公主身边的丫鬟岂是你们可以冒犯的。”
东方柔冷冷地扫了眼三人,没有应声。
侍卫见主子没有阻拦,便大着胆子要上前捉住三人。
云溪虽说拳脚功夫不行,但那音控的本领可是练的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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