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竹,扶三小姐起来。”华霓裳嫌恶地瞥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吩咐了一句。
绵竹默不作声地将人扶起来,并从怀中取了一块帕子递给华文雨。
熟料华文雨丝毫不领情,接过那张帕子就将它摔在了地上,睁着双通红的眼睛逼视着华霓裳,“华霓裳,你那是什么眼神!”
华霓裳瞧了她一眼,再看看周遭围观的人,冷冷一笑,说道:“ 华文雨,我若是你,现在就应该早早地跑回家,而不是在这丢人现眼。”
话落,不顾华文雨气的铁青的脸,带着绵竹转身就走。
“你……”华文雨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声嘶力竭地追着她的背影怒骂“华霓裳!你给我等着!等我回家告诉祖母,看她怎么罚你!”
“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一道俏丽的身影穿过人群,满含担忧地望着华文雨。
“小柔,你快去找大哥过来。”说着,华文诗忧心忡忡地取了块帕子替她擦干净脸上的灰尘。
看着这一幕,华锦瑟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真是姐妹情深。
此时的凤君然已经站到了凤楚兮的身前。等华文诗安抚好华文雨后,他才开口: “方才贵府的三小姐当街纵马险些伤了我的朋友,舍妹一时气不过就出手教训了一番。在下先替舍妹向两位赔个不是。”
“嗤!你现在才来赔不是,刚才干什么去了?”华文雨仗着有人替她撑腰,出口反驳道。
华文诗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出声说道:“三妹,不可胡说。此事本就你错了,方才我还见你将大姐气走了。”
“二姐!”华文雨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华文诗,“我才是你的亲妹妹。华霓裳她算个什么东西!今日之事,我要她凤楚兮向我道歉。”
此话一出,不止是凤家的人黑了脸,连同一旁看戏的萧钰等人也变了脸色。
近几年华家仗着自己不知从何学来的音控本事处处在连城作威作福。现下更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让世代名声显赫的凤家向她道歉。
华文诗暗道不好,想要捂住她的嘴。却不想有一人比她更快。
“华三小姐口口声声地叫嚣着让人道歉,不如,先向我道歉。”华锦瑟满是讽刺地望着眼前二人。
而站她身旁的萧钰似乎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几分不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回华文诗学乖了,抢在华文雨说话前开口,“我家三妹妹自幼让家人宠坏了,没个轻重。我替她向姑娘你赔罪,回去我定让家父严惩她。”
华文诗的一番言辞态度诚恳,只是她的余光却不时地偏向萧钰那边。
“我也是被家里宠大的啊,我怎么没被宠坏。”凤楚兮躲在凤君然身后,嘀咕了一句。
华文诗的脸僵硬了几分,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萧钰几人。
平日里,因为她的才情和身份,连城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给她几分面子,尤其是那些爱慕她的青年才俊,哪里会让她吃瘪。
只是萧钰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而萧亦风现在整颗心都系在华锦瑟身上,更不会出手去安慰她。于路明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显然心思也没在华文诗身上。
不过人群中倒是有人认得华文诗,想要出声解围。但又顾及到凤家的身份,不敢轻易得罪。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小柔带着几个男人回来了。
“二妹,三妹,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身着灰色锦袍的男子颦蹙着眉,不悦地扫视着二人。
华文雨乍听到华文渊不怒自威的声音,身子一颤。委屈地咬着唇抽噎,低眉垂目。
华文诗扫了华文雨一眼,见她终于学乖了,不由得松了口气。款款起身,向华文渊柔声解释了几句。
在听完华文雨不仅纵马伤人,还叫嚣着要凤家小姐给她道歉之后,华文渊眉间的深色愈发的凝重。
“小柔!去将三小姐的丫鬟寻来,送她回府。”华文渊压下心头的怒气,眼中闪过阴鸷的光芒。
华文雨不甘地抬头,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接触到华文渊眼底的冷意,她瞬时就退缩了。
“哎呀,文渊你也别太生气了,文雨她素来被人宠坏了,犯点小错也是值得原谅的嘛。”旁边的一位少爷打着哈哈缓解了下气氛。
华文渊没有接话,而是走上前,向华锦瑟躬身道歉,“今日之事是我华府的过错,不慎惊扰了姑娘。在下回府一定禀明家父,严惩我三妹。”
华锦瑟看着他眼底不加掩饰的欲望,不由地启唇一笑,“道歉便算了,只是希望贵府回去后能多多教导下华三小姐的礼节,以及长、幼、尊、卑。”
华文雨本来平复下的怒气又升了起来,若不是几位少爷在旁边安抚她,以及华文渊的在场。恐怕她会立马上前撕了华锦瑟。
华文渊面不改色地接了华锦瑟的话,暗自瞥了眼不争气的华文雨,面上闪过一分狰狞。
“姑娘,你可知你面前的人是谁?”一位紫袍少年听不得华锦瑟的话,面露轻视地上前。
华锦瑟看了眼面前束金冠,着锦带的公子,轻笑道:“我自是认得,不是东煜的百姓吗?”
那公子一噎,竟也寻不出话来反驳她。
倒是华文渊看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再次对着华锦瑟拱手,话语里带了几分试探,“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留下地址。改日我带三妹同姑娘请罪。”
“华公子想向扶桑登门道歉的怕是不太可能了。”不知何时,萧钰从隐藏处走出。温和地笑着走到扶桑身侧,“毕竟,扶桑可是我专门向皇伯父讨来照顾我的人,她还要忙着照顾我。你说是吗?扶桑。”
华锦瑟此刻被帷帽遮住的脸已经毫无表情,甚至隐隐地还有点想翻白眼。
她总觉得今日的萧钰有些幼稚。
萧钰等了一会并没有等到华锦瑟的回答也不恼。而是贴近了几分,将手揽在华锦瑟的肩头,徐徐说道:“华公子还是先请回吧,我家扶桑有些累了,不想说话。”
“……”华锦瑟。
谁是你家的!
“……”凤家兄妹以及萧亦风等人。
萧钰这脸皮今日怪厚的。
华文渊自讨了个没趣,又去和凤家兄妹解释了一番,得到凤君然的释怀后才带着众人离去。
一路上,华文渊冷着脸没有说话。倒是他身边几位少爷连声哄着华文雨和华文诗二人。
“文雨你也别生气了,改日我带你去珠翠楼挑首饰如何?”
说话的人正是刚才出言讽刺华锦瑟的紫衣公子。他看向华文雨时眼中的爱慕并不遮掩。
“赵阳,你别哄她了。今日的事本就是她都错,还害的我华府的名誉险些被毁,”华文渊勒紧缰绳,侧目看着赵阳。
“大哥!”华文雨忍了一路的脾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为什么连你也要指责我!那什么女人根本就没受伤,居然还敢教训我!还有那凤楚兮,刁蛮任性,无故地将我踹倒在地!竟还要我向她道歉,凭什么!”
“三妹!”华文诗似是被她的一番言语惊到了,忙不迭地去捂她嘴,“你顶撞大姐也就罢了,怎么能顶撞大哥呢?他是一心为了你呀。”
华文渊此刻气的脸色铁青,厉声说道:“回府后先向你大姐道歉,然后滚去佛堂跪着!”
华文雨抬手打掉捂着她嘴的手,拿衣袖抹掉了眼泪,反驳道:“华霓裳算什么大姐!我做什么要同她道歉!”
“你!”华文渊气的额头青筋暴起,怒目圆睁。
赵阳以及周围几人眼看事情不对,赶忙上前劝架。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难得有机会一起出来玩,都不许生气。”
赵阳插在二人中间,用身体挡住华文渊的目光,劝道:“文渊,文雨还小,你也别太和她计较了。”
“哼!”华文渊轻哼一声,挥着马鞭先走了。
华文诗看着身旁哭闹的华文雨,再想着刚刚萧钰将手搭在那名叫扶桑的姑娘肩上时,心下也是烦燥的紧。
众所周知,当今天子膝下无子。有的仅是几个亲侄子罢了,而那些侄儿中最为出彩的正是萧钰。整个连城的人都在猜测,若是将来不出意外的话,这龙椅,该是是萧钰来坐。
几年前,她随家父进宫参加宫宴,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宁王——萧钰。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自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华文诗就知道,这连城乃至整个东煜都无人比的上他。
此后她想方设法地寻了机会见他。只是深处闺中,她必须恪守本分,要有大家闺秀的仪态。只有每逢盛大节日的时候,她才能远远地看他几眼,或者站在离他稍远的地方同他问好。
尽管如此,华文诗也不气馁,因为萧钰的身边并没有出现过亲近的女子。但是今日现实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他同那个扶桑的亲密举止,都令她感到焦躁不安。
思及此,华文诗藏在衣袖下的手指不由地掐紧了。
萧钰,她势必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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