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个时间,将这药碾碎了,撒一些在东方召身上。”华锦瑟在那一包药材中挑挑拣拣,翻找出一串小小的不起眼的叶子来,递给十一。
十一看着手掌心的那味药材,只觉得有几分眼熟。
次日,东方召仍旧是带着一堆补品上门了,萧钰习以为常地使人去迎接。
十一握着掩在衣袖下的小小瓷瓶,看向正和萧钰聊的畅快的东方召。
“本宫今日过来,是有一事想要拜托宁王殿下。”面对萧钰,因着有事相求,东方召自然而然地放低了姿态,多了分尊重。
萧钰慢悠悠地饮了口茶,方才启唇询问道:“本王承蒙二皇子近几日来的关照,身子也好了不少。二皇子殿下若是有要事,只说便可。”
得了萧钰这番话,东方召也放心了些。诚恳地看向萧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先前宁王殿下身边的那个大夫先御医一步诊出陈贵妃的喜脉,致使贵妃娘娘对宁王殿下身边的那位大夫念念不忘。所以就差了我过来询问,能否借宁王殿下身边的那位大夫一用,只需要进宫给贵妃娘娘诊个脉,说些话即可。”
说到这,东方召心底其实是不愿的。
这大夫明明是宁王自己随身带着的,想来也是看重的,再兼之宁王本身就有痼疾。现在又将人家用惯了的大夫请进宫里去,这要是期间宁王有个什么好歹。
东方召已经不愿去细想。但碍于自己母妃的妃位和家室皆不如陈贵妃,再加上自己的那位太子皇兄有是个体弱多病的,这阵子听闻了又染了风寒。只得麻烦他出面和萧钰开这个口。
萧钰眸色幽深地直直看着眼前的东方召,直看得东方召一阵不适应,想着要不就算了。
良久,萧钰放下捧着的杯盏,悠悠地叹道:“也不是本王不愿让身边的人进宫,只是本王这身子……唉。”
说着,萧钰无奈地叹了口气,很是委屈。
直觉萧钰话里有戏,东方召急忙接话道:“宁王殿下放心,本宫已经向父皇求了圣旨,不日就会派几个太医过来。至于宁王殿下身边的那位大夫,既然是本宫开的这个口,本宫也会将她照看好的。”
东方召言辞凿凿地说着,大有一副要对着上天立誓的行径。
华锦瑟因为有新的药材可以研究,是以今日就没有跟在萧钰身边,而是窝在自己院落里研究那几味药材。
等到萧钰过来寻华锦瑟的时候,就看见某个神情肃然,站在一口大锅前的人。
看着摆在院子正中间的那口大锅,以及院子里紧张兮兮的下人。萧钰嘴角轻微抽搐了下。
这知道的是在炼药,不知道以为是在煮汤。
华锦瑟此时正捧着一本医书,站在那口锅前,对照着什么。
萧钰阻止了其中一个想要出声禀报的嬷嬷,轻手轻脚地走上前。
等到离的近了,华锦瑟才淡淡地斜了他一眼,“人忽悠走了?”
这东方召每过几日都要来一趟,虽然萧钰不是很喜欢,但仍旧还是要应付下装装样子的。
“嗯。”萧钰扫了眼周围伺候的下人,见他们都得了眼色退下后。才慢慢地踱到华锦瑟身边,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
华锦瑟睨了他一眼,继续参照着书上写的,往锅里面扔药材。
不一会,满院子里都溢满了药材的香气。
盛满药材的那口锅也开始沸腾起来,水面上开始咕噜咕噜地冒起气泡,氤氲的水汽开始腾腾地往上空探头。
萧钰皱着鼻子闻了闻空气中的药材味,再看了眼一门心思沉浸在药材里面的华锦瑟,有些不悦。
自己这一个大活人就在她边上站着呢,怎么还是被那些死物吸引走了。
“锦儿,你这熬的是什么?”萧钰撇撇嘴,开口问道。
山不就我,我就山。
华锦瑟此刻的注意力全在那口锅,哪里能察觉到萧钰细微的情绪变化。
再往锅里扔了一味药材之后,华锦瑟这才应声说道:“再过些日子就要入冬了,我想着就熬些驱寒的药试试手。等过些时候熟练了,就给院子里每人分一碗喝着,免得到时候得了什么疾病。”
萧钰觉得自己有些不好了,小心地接话道:“我也要喝吗?”
华锦瑟不假思索地点头,这药本就是她为了萧钰准备的。
萧钰只觉得未来的日子有些惨淡。
等到肩膀处被萧钰倚的有些酸麻了,华锦瑟适才抖抖肩膀,“你的脑袋太沉了,压的我肩膀酸。”
萧钰识趣地移开脑袋,开始给某个忙于熬药的人捏起肩膀来。
好一会,华锦瑟才停了往里面扔药,静静地驻足等着那药烧开。
萧钰也就将今天东方召找他来说的那一番话筒华锦瑟说了。末了,补充了一句,“你若是不想去,我就替你推辞了。不过是一个妃嫔罢了。”
如果不是觉得那陈贵妃另有所图,萧钰刚才在东方召开口说第一句的时候就给推掉了。
一个后宫里的女人罢了,哪里值得他的锦儿为她奔波看诊。
华锦瑟熬药的动作顿了顿,显然也明白那陈贵妃绝不止请她看病这么简单。
这皇宫里面什么能人没有,非得花一番功夫请其他国家的大夫替她看诊。
不知为何,华锦瑟想起了那深入简出的太子,东方辰。总觉得陈贵妃请她入宫和这位素未谋面的太子殿下脱不了干系。
“好歹是在别人国家做客,就去看看好了。”华锦瑟轻描淡写地回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再联想到让十一去做的事情,想来很快那位太子殿下的身份就可以得到证实了。届时,她也可以动手了。
萧钰蹙眉,但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晚些时候,萧钰日后不被华锦瑟盯着喝那发苦的药,缠着华锦瑟说道了好久。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身强体健的,不需要喝那劳什子驱寒汤。
华锦瑟正端着口小碗细嚼慢咽地用饭,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传统,华锦瑟并没有搭理萧钰,只是施舍了个眼神给他,让他自己好生体会。
萧钰气败地耷拉着肩膀,味如嚼蜡地吃着饭食。
华锦瑟瞥了眼萧钰,夹了一筷子挑好刺的鱼肉放到萧钰的碗里,语重心长地说道:“明齐的气候比不得东煜,冬天总是要更冷些的。我们初来乍到的,难免到时候会有些不适应。”
明齐的地界比之东煜更加靠北,所以这天气也就更加的冷一些。
华锦瑟也是担心他们这一行人不能很好地适应这里的气候,这才去药铺买了这么些药回来。对照着医书熬药。
萧钰明白这是华锦瑟的一片好心,心下是熨帖的。但是转念想起那乌黑发苦的药,他又是一阵发愁。
这要是喝上一个冬天……
萧钰是个嗜甜的人,自然不喜欢那些发苦的东西。就是偶尔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是能抗就抗过去,能不吃药就不吃药。
眼见喝药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萧钰咋咋嘴,说道:“可以在药里添些蜂蜜吗?”
华锦瑟看了眼异想天开的某位王爷,淡然回道:“良药苦口。”
萧钰垂头丧气地将华锦瑟夹到他碗里的鱼肉吃了。
两个人用完晚膳后,按例绕着院子转了会消食,又说了些话。这才各自会自己的院落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十一一早就在华锦瑟院落里等着了,此时正抱着吱吱,喂它些肉干。
早在准备来明齐的时候,华锦瑟和萧钰就将这只成天只知道吃吃喝喝的白狐狸给捎上了。一个是怕自家媳妇在明齐没有说的上话的朋友,会感到无聊。一个是惦记着吱吱身上天生自带的毒。
“锦瑟。”在看到向此处款款走来的白衣女子,十一收起肉干,将吱吱放在了地上。
“吱!吱吱 !”某只狐狸不高兴地叫上了几声,见没人搭理它之后,不悦地拖着蓬松的大尾巴扭着身子走了。
是时候重操旧业,去厨房偷点吃的了。
想到这,吱吱的脚步轻快不少。
华锦瑟清楚十一的来意,屏退了周遭的下人,二人这才面对面地坐下。
“如何?”
十一取出那个空瓷瓶,递还给华锦瑟,“我已经将那药粉撒在东方召身上了,倘若他近几日与东方辰有接触的话……”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了。
其实扶辰他对一味药材过敏,只需碰触少量就会浑身起红疹子。这个毛病当年没少让他们师傅苦恼,可惜直到师傅离开,他们师兄妹走散,扶辰这个毛病依旧没有治好。
而华锦瑟昨日交给十一的药材正是可以引发东方辰过敏的药材。不过也只是少量,最多起点疹子罢了。
其实她和十一两个人都不愿心中的猜测成真,但是联想到连峰的话以及盘山附近的城镇最近一些时间守卫人物激增的情况。他们又不得不防。
东方召得了萧钰模棱两可的回复后,就赶回了宫里,正准备去找自己母妃说明今日的情况时,碰上了感染风寒的太子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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