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V124七步断魂
果然,小川愣了一下,狠狠骂道:“混蛋,敢威胁小爷!”
长鸣却不在多说,直接往殷解忧所在的厢房而去。
小川气的跳脚,气骂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解穴吗?”
话落,直接转身到了床前,手指随便那么一点,原本僵住不动的白奈儿忽然恢复了行动能力。
只是,她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吕云,完全没看到吕云眼眸之中那些极力隐藏的担忧,有的只有满腔的愤怒。
“吕云,你来做什么?”
吕云淡淡道:“我来看看你……”
白奈儿忽然冷笑出声,“你来看我?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吗?”
吕云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这么多日子以来,习惯了她的恶言相向,早已没了任何感觉,“你在此好好呆着,右相素来公证,想来很快会查清楚真相,到时候我再来接你。”说罢,转身欲走。
其实他亦是知道,以纳兰羽在朝堂之中的风评,就算是抓了白奈儿在手,亦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心里还是不放心,要亲自来看一看,如今亲眼见了,安了心,也便消停了。
只是,白奈儿却忽然道:“查?还要查吗?这世上,每分每秒都想要我爹死的那个人,不就是你吗?”
吕云要离开的步子停住。
白奈儿冷冷一哼,“食物是你府上做的,别人吃了都没事,只有我爹吃了送了命,这不是很明显么?如今你们得偿所愿了,还顺道处理掉我这个姓白的仇人,你们都很高兴吧?”
吕云转过身去,视线冷然,一字字道:“我只说一遍。不是我。”
白奈儿冷笑出身,“所有的凶手都是这么说的,不是你?你说出去,会有人相信么?”
吕云看着这样的白奈儿,眸中冷意一闪,口音亦变得冷硬,道:“随便你。”话落,转身离去。
白奈儿愣了一下,怒气愈发蓬勃,“不要假惺惺的再来看我,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最不想见到的也是你!”
吕云背脊似乎僵了僵,却没有再回头,大步离去。
白奈儿深深吸了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昨日,在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吃了自己送去的食物一命呜呼之后,她几近崩溃。
是,白大富的确不是个好父亲,还曾几次三番将她送了别人换取利益,可是他再怎么不好,他也生她养她十五载,是她的父亲,当她得知父亲并没有被所谓的乞丐群殴死,而是被殷解忧暗中解救送到了右相手中,作为陆林认证的时候,她的心里,虽然有憎恶,却也有些动容,所以她将吕云这些时日送过来的一些东西折换了银子,打通所有的关节,只想在白大富离开甘州之前见他最后一面,以后海阔天空,各不相干。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最后一面,却成了白大富的催命符。
白大富吃了她带去的糕点,当场毙命,七窍流血,死相惨烈,她亦是被吓得直接昏了过去。
而清醒之后,所有的事情从脑中走了一遍,她才明白,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利用她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吕云!
亏得她还曾以为……最起码为了肚子里这个什么顽强的孩子,她也许可以忍受更多,可是如今这样的局面,让她如何自处?让她腹中骨肉以后又如何自处?!
白奈儿听到了脚步声靠近自己身边,冷冷道:“滚开!”她还以为是吕云去而复返。
“放肆!”没想到,却听到一声低冷女音的低呵之声。
白奈儿猛然抬头,见着的却是殷解忧和绯烟,当即微微一愣,连忙擦去眼角不知何时留下的泪水。
“殷……殷姑娘……”
“嗯。”殷解忧淡淡应了一声,道:“你还好吧?”
白奈儿苦笑了一声,“好啊……还活着,便还算是好的吧。”
对于她这一段时日的遭遇,殷解忧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别人的生活,自有人家自己体会,她亦是没有资格评说的。
殷解忧淡淡道:“我想了解一些那日的事情。”
白奈儿道:“哪日?”
“白大富死的那日。”
白奈儿愣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才道,“难道你不以为,是我丧心病狂报复他,所以亲手断送了他的性命?”
“不会。”殷解忧笃定,素来温柔的白奈儿,便是恨上了谁,亦是做不到亲手取人性命,尤其那个人还是白大富。
白奈儿意外的看了殷解忧一眼,要知道,外面的人都传疯了,都说是她要杀白大富,那带毒的糕点,也是她自己带过去的,可叹居然有人也信得过她,而这个人,居然是素来高高在上的殷解忧。
殷解忧又道:“说说吧,也许可以从中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也说不定呢。”
白奈儿默了默,终于道:“那日……我听说他被押在甘州大牢,便使了银子打通一些关节,想去看看他,然后乘着吕云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些从厨房要的糕点,只是他吃了之后,忽然脸色变得青紫,很快七窍流血,那模样,十分的可怖,我吓得尖叫一声,就昏了过去,其余的我什么也不知道,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这天香楼中了。”
殷解忧问道:“那着过程之中,可有何异常之处么?”
白奈儿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殷解忧又道:“你在吕府行动受限,是怎么打开甘州大牢的关节的?”按说,白大富这种重犯,是绝对不会被人探视的,便是有银子,也使不上力,尤其还是由纳兰羽亲自收监的犯人。
“吕云这段时日拿了一些好东西来,我让我身边的丫鬟偷偷拿了出去变卖了,换成了银子,那丫鬟正好有一个表哥在大牢之中当差,我们通过她表格,买通了大牢的管事,那管事知道我是白大富的女儿,想来是没什么事情的,倒也通融了,可没想到……”
殷解忧皱了皱眉,“你们拿出去卖掉的,是什么东西?”
白奈儿回想了会儿,道:“是南海的玉珊瑚,还有两颗不小的夜明珠,以及一些首饰。”
殷解忧听罢,站起身来,道:“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白奈儿忙道:“你要走了吗?”
“嗯。”殷解忧道,她得去看看白大富的尸体。
白奈儿有些迟疑,道:“害死我父亲的人,我知道是谁!”
“是谁?”
“是吕云。”
殷解忧眼眸微动。
白奈儿道:“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想让我父亲死,也只有他有这个机会这么做。”
殷解忧默了默,淡淡道:“他若想要白大富的命,机会太多,不会等到今日。”说罢,也不理会白奈儿还要出口的话,径直转身离开了厢房。
白奈儿纤细的眉头紧紧皱起,看着殷解忧离开的方向,亦是欲言又止。
门口处,小川瞪着殷解忧的背影,又看了看消瘦的白奈儿,狠狠道:“你给我安静一点哦,若是像刚才那样大喊大叫,我还点你穴道。”
白奈儿看了小川一眼,果断闭上了嘴巴,不知为何,对于这个少年小川,她素来觉得有些畏惧。
小川见到自己威胁有效,立即得意的哼了一声。
门外,纳兰羽刚刚到了厢房门口,正巧将小川威胁的话语一字不落的全部停了进去,忍不住皱了皱眉,道:“你莫要吓唬人家,她状况不太好,还是个孕妇,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你可是赔不起的。”
小川立即不乐意了,“什么叫我赔不起?你嫌我吓唬她,你再找被人来看她啊,反正我也快烦死了。”
纳兰羽自觉失语,难得带着几分歉意道:“好了,算我说错话。”
小川兀自不依:“算你说错?难道你没说错。”
纳兰羽忍不住扶额,“是,我说错话,但是说实话,这天香楼内,也唯有你能做的了这个差事,别人来,却是做不了得。”
“你这话什么意思?”小川斜眼看他。
纳兰羽笑道:“因为你的本事最是厉害。”
这不是恭维的恭维,总算安抚小川些许情绪,只是他素来也是个有些别扭的人,轻声哼哼道:“她是个女的,小爷我是个男的,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的,怎么就我做的了,别人做不了,那不是殷解忧身边还有个臭丫头吗,叫她过来。”
纳兰羽道:“流离有事情要做。”
“我也有事!”小川瞪大眼睛。
纳兰羽意外道:“你有什么事?”
小川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反正我就是有事!我不要待在这里看这个女人!”
纳兰羽道:“你若真的有事,那你便去吧,这里我让别人过来看着就是了。”小川毕竟不是纳兰羽的下人,纳兰羽素来对他也算是客气。
“真的?”小川有些不信。
“自然是真的。”纳兰羽说罢,唤来长鸣,让长鸣将随着纳兰羽从京城过来的其余两个护卫叫来,接手看顾白奈儿的事情。
小川终于是相信,自己解放了,她大大的叹了口气,道:“终于不用待在这里了,走吧。”
说罢,上前直接扯住纳兰羽的衣袖。
纳兰羽还是不太习惯她这随便的动作,忙道:“别拉,你不是有事么?拉我做什么?”
小川边走边道:“殷解忧都要去看那白大富的尸体了,我也要去看,你快点,不然赶不上了。”
纳兰羽一阵无语,不晓得看个尸体而已,为何她还这么火急火燎必须要去的样子?只是身子却已经由不得自己,很快便被小川拉着下了楼。
长鸣无语看天,自家这位守己负礼,英华内敛的当朝右相,如今却被这么个臭小子吃的死死的!
纳兰羽也是在这段日子以来,对小川的有些动作太了解,忙道:“我走快点就是,不要拉扯。”
小川松了手,道:“好,那你快点。”他亦是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内,甘州城传了许多不好听的话,都是和他与纳兰羽有关系的,虽然他素来是不将旁人的话当回事,但那话委实也难听了些。
说什么纳兰羽龙阳之好,对象就是她。
混蛋,小爷我是个女的好么,都眼瞎?
她自己,自然是无所谓,但也不愿纳兰羽出门被人指指点点,在外面的时候,有些动作倒也收敛了许多。
角门上,百里玉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就等在那里,殷解忧和百里玉正准备上去,却见纳兰羽和小川也到了角门边上。
小川道:“殷解忧,我们也要去。”
殷解忧看看纳兰羽,道:“好,那便一起去吧。”
小川皱着鼻子道:“那我们坐这个马车去吗?”
殷解忧一怔,纳兰羽不是有马车?
小川却看清楚了她的意思,哼道:“他的马车出问题了……”话落,还别有深意的瞪了殷解忧身后流离一眼。
殷解忧虽然是没回头的,但还是挑了挑眉,问道:“怎么坏的?”
小川哼了一声,却是不说话了。
流离也是清了清喉咙,当是没听到一样,别过脸去。
纳兰羽微微笑道:“许是用的时间久了,出些问题也是难免,我已着人送去修缮,很快就会好的。”
其实那马车是因为昨日下午的时候,流离和小川发生口角,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结果马车遭了池鱼之殃,两个车轮都直接被二人内力震裂。
好在纳兰羽除了公事一板一眼,在这种事情上,也从过过多计较,才没将事情闹大。
殷解忧见纳兰羽如此说,也没多问,便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做马车过去吧。”
“我要骑马!”小川大声道。
殷解忧原本微扬的眉毛不由挑的更高,“好,那你骑马,我们坐车。”
小川愣了一下,“你们就不能都骑马么?坐车有什么好的。”
殷解忧笑了笑,也是不愿和他多说,转向纳兰羽,“上车吧。”
“嗯。”纳兰羽点点头。
小川忽然不依了,“我不骑马,我也要坐车。”
殷解忧好笑的道:“随你。”
说着,也是和百里玉先后上了马车。
马车宽敞,便是坐了四个人,也一点不嫌拥挤。
小川一直都是看着这个马车的外观,第一次坐,不由也是大呼小叫,惊诧不已,殷解忧只淡淡笑着看着,没言语。
百里玉素来是极其沉默的,也很少开口说话,倒是纳兰羽,时不时的回应小川一两句。
白大富的尸体放在县衙停尸房,县衙离天香楼也不过两条街的距离。
马车很快便到了县衙门口,几人依次从车上下来,县官已经早早等在了县衙门口,立即恭恭敬敬的上前敬礼:“下官见过右相,辰王,郡主……”
“嗯咳。”小川不怎么愉快的发出了声音。
县官立即道:“见过小川公子。”
其余人都是没说话的,倒只有小川哼了一声,道:“行啦。”
纳兰羽道:“带我们去停尸房。”
“是。”县官恭敬的说罢,立即引着几人往停尸房走去。
因为白大富死的蹊跷,而原本他在这个案件之中是极其重要的人证,所以在县衙停尸房除了县衙的官兵之外,里层都有纳兰羽带来的纳兰府密卫看护,可谓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
众人通过层层守卫,终于到达了停尸房。
县官还带了两个曾给白大富验尸的仵作在边上,推开了停尸房的门,道:“这里便是白大富的尸首了。”
甘州地界不小,总也有些人命案件,平素里停尸房总听着几具尸体,只是今次因为白大富的特殊性,所以专门停了一间。
没想到死前最后也不过是乞丐,死了之后居然变得如此重要,这白大富一生说来也是传奇。
纳兰羽看向县官,道:“仵作是如何验的?”
县官身后的仵作立即恭敬上前,道:“白大富死亡的时间是两天前的晚上,七窍流血,死相凄惨,俱小的验证,是中了毒,只是中了何种毒药,恕小的无能,验不出来。”说到后面,已经十分的小声。
纳兰羽点了点头,“嗯。”
这方殷解忧已经走上前去,用一边的竹竿轻轻掀起草席的一角,只瞧了一眼,也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虽然前世也算见多识广,但是死相如此惨烈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
小川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只看了一眼,立即觉得胸口发闷,喉咙反酸,直接当场吐了出来。
殷解忧有些无奈,唤了门口的流离过来,“流离,你照顾她一下。”
流离皱着一张脸,很不情愿的走上前来。
小川连连摆手:“你走开啦,我不需要你照顾,不就是一个死人么,难道我会怕!”说着,兀自逞强站起身来,硬是又看了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原本已经压制下去的那些恶心的感觉瞬间翻江倒海泛了上来,小川“哇”的一声冲出门外吐了起来,一时之间只听连连呕吐之声,连胆汁似乎都要吐了出来。
流离素来见小川是什么都要强,也的确是本事厉害,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如此丢人,终于有了点扬眉吐气的感觉,那心情也慢慢的好了起来,大发慈悲的走上前去,道:“来来来,跟我走,姐姐带你去喝点东西,这样就会舒服点了。”
“呕……”小川吐出一口酸水,红白相交的脸色好不难看,瞪着流离道:“你走开……呕……”
流离颇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吐成这幅脏样,若不是小姐,你以为我喜欢理你吗?你要不要跟我走?”
小川又吐了会儿,指着流离道:“离我远点……”
流离既是气恼,又是无奈,只得看向殷解忧,却见殷解忧和百里玉正皱着眉头查看那尸体,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影响他们二人。
纳兰羽叹了口气,慢慢走上前去,将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了小川。
小川愣了一下,喘气的功夫一把扯了过来,一边擦着嘴角的污渍,一边哼道:“男人居然还用手帕,娘娘腔。”
纳兰羽一阵无语,最后只得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小川抹了两下嘴巴之后,又将手帕递了过来。
纳兰羽默了默,道:“给你了。”
“哼!”小川又是一哼,直接不客气的拿来抹脸。
纳兰羽既是无奈又是好笑。
倒是流离,皱着鼻子瞪着小川,觉得这个家伙真的是太不知道好歹了。那可是右相啊,当朝右相,天下俊杰,想要等他垂青的男男女女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估计都能排成一只军队,可偏生就有小川这样的人,居然把他的好心好意当成了驴肝肺,踩在脚底下,得了好处还要嘴上讨便宜!说实在的,流离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川这样的人。
而守卫在停尸房边上的所有纳兰家密卫,表面上看着目不转睛,巡视各方,其实却都将方才这一幕注意到了。
近日来,甘州关于纳兰羽的流言愈发严重,都说纳兰羽有龙阳之好,而他喜欢的人,就是身边的小川,因为时常见他们二人出入,且素来以公事为重的纳兰羽还似对这位叫做小川的少年极是不错,说实在的,他们在纳兰家这么多年,随着纳兰羽南来北往,也见过不少世面,却还真没见纳兰羽对谁这么好过,当然,除了殷解忧。
只是,看着纳兰羽那明显的君子做派,清淡视线,所有的密卫也对纳兰羽的人品是心知肚明,知道他那方面很正常,喜欢的人就是殷郡主。
纳兰羽也知道三人成虎,人言可畏,但流言凶猛,以至于根本无法找到源头,亦没有办法从最根本上解决这件事情。
但他知道,百姓们喜好看戏那是历来就有的事情,当另外一件事情的热度比原本的事情高了之后,别人自然不会记得什么龙阳之好了。
如今白大富这件事情就是如此。
这则最新的消息已经让甘州的百姓炸了锅,
纳兰羽如是想着,慢慢踱步进了停尸房,淡道:“如何?”
他虽与刑狱之事知之甚深,但是毒药,却还是有欠缺的。
殷解忧慢慢将手中竹竿放了下去,看向百里玉,道:“你可看出什么了吗?”
百里玉淡淡道:“你先说说。”
“我瞧着,这么猛烈的毒性,不像是大乾的毒药,倒似乎是七步断魂散之类,不过,我并不是很确定,是不是这种药。”
纳兰羽听着,忍不住皱了皱眉。
百里玉却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七步断魂散。”
殷解忧有些意外,“这种毒药,是用上万条毒蛇的毒液,再辅以千只毒蜈蚣,以及其余颇杂许多毒物炼制而成,炼制工序极是复杂,这种毒药,只要闻到了一点气味,便会头脑发晕,不能言语,若是吃上一丁点,必定见血封喉,七窍流血,死状凄惨,说来,这种毒药却是和救命仙丹一样的难得,是什么人会拿这样珍贵稀有的毒药来毒害白大富的性命?”
纳兰羽道:“我已查问了白奈儿的丫鬟,和那丫鬟的表兄。”
“可有什么蹊跷的?”殷解忧问道。
纳兰羽道:“整个环节,其余地方一切正常,唯有这丫鬟,虽然说得都是事实,但却在一个时间点上,这个丫鬟同时在两个地方出现过。”
殷解忧眼眸微微一眯,唇角亦是轻轻动了一下,一个时间点,在不同的地方,同时出现两个人,除非是双胞胎,要么,就是……
“易容高手。”
纳兰羽点点头,“我曾在过往卷宗之中见过,这天下之间,的确有神乎其技的易容之术,没想到如今倒让我们碰上了。”
殷解忧笑了笑,“是啊,如此一来的话,基本可以锁定了对象。”
纳兰羽亦是点了点头,“嗯,怕只有鸳无对了。”
易容之术极其难学,天下之大,会这种秘术的人却极少,除了殷解忧,以及百里玉手下有一个能人之外,那就唯有最近在甘州出现过,还企图救走陆林的鸳无对,有重大的嫌疑。
百里玉淡淡道:“只是想要抓住她,总还是有些麻烦的。”鸳无对的确比一般人要狡猾的多,从京城道甘州,数次,几乎都拿不到她一点蛛丝马迹。
殷解忧淡淡笑道:“原本只是我们没有出手而已,既然这次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自然也是不能那么轻易放过她的。”
缓过劲儿来的小川恨恨道:“就是,这个混蛋鸳无对,你杀个人就杀个人呗,还整的这么恶心,非得抓到她不成。”
纳兰羽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十分的蹊跷。”
“什么事?”
“你可知,白奈儿要丫鬟送出去的那些贵重物品,是谁在暗中帮忙换成了银钱的?”
殷解忧亦有些好奇,今日问了白奈儿本是打算要去查的,没想到纳兰羽比她早一步查探到了真相。
“是谁?莫不是我们知道的人么?”
“是秦随心。”
“秦随心?”殷解忧说意外,也不意外,笑道:“她似乎没有帮白奈儿的理由吧?何况,她不是早就被吕云下了堂,哪里来的银钱买那些首饰珠宝?”
纳兰羽神色睿智,“因为醉仙居来了一位贵客,秦随心的银钱便是由这位贵客出的,而那些珠宝首饰,也全都到了那贵客的手中。”
殷解忧了然的点了点头,白奈儿所说的那些东西,少说也值十万两白银,是吕云在吕家败落之后藏下以备东山再起的东西,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只是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如今拿了出来,也是为了付给谢博一些利息,可白奈儿却只换的了五千两银子,她自然不是不识货的,只怕是紧着用钱,根本顾不得什么别的,何况这东西还是吕云的,自然也不心疼。
奇就奇在这位贵客身上,本来价值十万两有余的宝物,居然被他用几千两银子就给买了去,这人,也当真是太会做生意了。
殷解忧道:“可知那贵客是何来历?”
纳兰羽道:“目前还不知,只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
殷解忧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对纳兰羽也升起几许佩服。
这件事情,只不过发生不到两日而已,他居然可以将其中的关键查的这样巨细无遗,莫怪二十五岁不到就可以官拜大乾右相,掌握朝廷中枢。
百里玉眼眸动了动,将殷解忧的敬佩之情全然落入眼中,眼眸微微一动,面上表情,却是淡然如水。
“那贵客……”
殷解忧回眸看向百里玉,“你消息素来灵通,可知道那人的身份么?”老实说,这甘州城内,发生的任何事情,还真没有瞒得住百里玉的,他手上有水家朝阳谷的势力,消息网之绵密复杂,普天之下,无孔不入。
百里玉微微一笑,口气亦是淡淡,“我若猜的不错,纳兰亦是认识他的。”
纳兰羽微微皱眉。
殷解忧道:“你不要卖关子,直说是谁吧。”
百里玉道:“淮阴瑞王,御千里。”
纳兰羽和殷解忧都是神情一凛。
这位淮阴瑞王,十岁承袭淮阴爵位,还是受制于人,十五年之内,励精图治,排斥异己,淮阴在他的治理之下,日渐强大,嫣然已经成为了大乾最强有力的威胁,而且,这个瑞王,对殷解忧来说,有一种极其复杂的熟悉之感。
他所采用的一些政治策略,经济经济手段,以及练兵强兵的谋划,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倒更像是来自异世。
这种感觉,让殷解忧一直对这个淮阴的御千里很是好奇。没想到如今他人居然就在甘州范围之内!
纳兰羽沉声道:“御千里狼子野心,这些年来,独孤雍也是在他的羽翼之下,才可以一次次的突袭刺杀百里玉,他的手亦是伸得很长,鸳无对之所以救陆林对付白大富,只怕是因为陆林真正有利益往来的人,就是这个御千里。”
“陆林是姚本清的师爷,那岂不是说,姚本清也摘不干净了?”殷解忧似笑非笑。
百里玉道:“是这个道理,但我们没有证据。”而如今,唯一能证明陆林和姚本清利益交往,贿赂官员,拉帮结党,祸乱超纲的人证,白大富也死了。
殷解忧道:“他不在淮阴,来甘州做什么?”
百里玉道:“三年一次的番王朝贡,就在过年之后初春,想必是入京朝贡,绕道来的这里。”
殷解忧点点头,若是一切推测都是合理的,御千里最重要的盟友连番在此处受挫,他也的确该来这里看看了。
殷解忧道:“秦随心呢?”
“在地牢里押着。”
纳兰羽道:“不如我带你去看看吧。”
“也好。”
殷解忧冲百里玉道:“你等我一下。”
百里玉却道:“左右也是无事,我便也去看看吧。”
殷解忧点了点头,几人在县官的带领下,往地牢走去。
缓过劲儿来的小川连忙追了上去,“喂喂喂,等等我啊,我也要去!”
地牢之中,阴暗潮湿。
对于殷解忧,百里玉,纳兰羽这种身来尊贵的人来说,委实是该极其的不适应,但是三人都是没什么异常的反应,倒叫一路心情忐忑的县官松了口气。
县官带着几人到了用来审问犯人的地方,才让牢头去提了秦随心过来。
远远地,几人听到脚步声慢慢向此处靠近,还有秦随心恼怒的声音,“别碰我,走开!”
还有牢头粗声粗气的喝斥:“住口,快走!”
很快,秦随心到了众人面前。
经过一日一夜的牢狱之灾,她早已不复原本的光线,发髻散乱,脸颊脏污,身上的襦裙也没有几处干净的,一瞧见百里玉和纳兰羽,先是眼前一亮,可忽而看到殷解忧之后,那原本闪亮的眼眸立即垂了下去,眼珠子乱转。
这个殷姑娘,有些本事,她是知道的,怎么会跟右相在一起呢?
县官冷声道:“秦随心,还不快见过右相,辰王,和郡主!”
秦随心吃了一惊,若说纳兰羽和百里玉的右相辰王身份,她倒是丁点奇怪,可殷解忧,哪里来的郡主?
“郡主?!你说她?”秦随心失声道,还抬手指着指着殷解忧的脸孔。
“大胆!”县官忍不住声音更冷,“这位是殷王府的殷郡主,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还这样指着她!”
牢头也很是有眼色,立即就将秦随心给按了下去。
殷解忧唇角微微一勾,也是冷笑一声。
这秦随心,前些时日,也是做了一些小动作的,常来天香楼吃饭,问东问西,就是想打听百里玉的一些事情,只是天香楼是她殷解忧的地方,自然没人告诉秦随心,这秦随心最后居然胆儿肥了,想要花钱买通小二和采办,给百里玉递东西,这种明目张胆的觊觎百里玉的女人,殷解忧还是第一次看到。
原本也是不太在意这种事情的殷解忧,心中亦是好笑而恼怒,或多或少给了她一些教训,让她在吕府半点立足之地都没有,而且还派人将当年她所谓的那个姘头表哥给找了来,彻底把她当年离开吕云另投他人怀抱的事情给闹的人尽皆知,也给了吕云一个直接让她的机会。
秦随心看着殷解忧唇瓣边上的冷笑,忽然也是心头一颤,忙道:“我……民妇见过郡主。”
殷解忧神情淡淡,“醉仙居那位贵客,你是怎么搭上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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