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之后，霍云山又带着小白和薛平阳在城墙上走了走，小女孩在他的怀里很是兴奋，眼睛忍不住东张西望的。
“平阳，你知道那边是什么么？”霍云山柔声问，他的手指着对面的凌王军队的营帐。
薛平阳眨着眼睛望了望小白。
小白轻声道：“那边，是我们的敌人。”
“敌人？”小女孩眼中闪过惊慌。
霍云山道：“对，那是我们的敌人，是洪水猛兽，他们是我们恐惧的东西。”
小孩又被吓住了：“那他们吃人吗？”
霍云山认真道：“会，他们把你和谢姐姐她们买去，就是为了吃。”
薛平阳吓住了，她抱了抱霍云山的脖子，不说话了。
霍云山又道：“你以后会遇到许多的敌人，你要记住，不论他们是洪水猛兽，还是妖魔鬼怪，你要有一颗勇敢的心，你要端端正正的做人，勇敢的面对他们。”
小白爽朗的笑道：“不管他们有多可怕，你只要杀了他们，就不怕了。”
薛平阳眨着眼睛看着小白：“我？”
小白点头：“对，不管你面前的敌人是谁，你都要想办法杀了他们，而不是逃离和软弱。”
薛平阳点了点头。
雪花渐渐的飘落了下来，又下雪了。
这一场雪下了好久好久了。
缠缠绵绵的。
“这会是一场好雪。”小白说。
霍云山笑了：“你是真命天子，你说的话，总是不会错的。”
京城，越节和萧鸾去了丞相府，见了丞相的夫人。
夫人这几天是以泪洗面。
她一开始以为女儿丢了，张旗鼓的去找，最终没找到。
后来听说了女儿的消息，没想到这个消息却不是什么好消息，女儿和齐王的人在一起了。
还写了那哄动天下的檄文，把她爹给气病了，几个哥哥现在焦头烂额的。
“多谢太子和太子妃来探望，夫君的病已经好多了，只是不愿意见人。”夫人惆怅的说。
越节点了点头：“既然丞相心中郁结，我也不强求了，不见就不见了。”
萧鸾也道：“知道丞相病好些了，本宫和太子妃也就放心了，如今多事之秋，还请夫人劝解丞相，保重身体。”
越节环顾了一下四下，有些惊讶道：“怎么不见三位公子？”
夫人擦了擦眼泪：“他们三个都有公务，见夫君病好些了，也就没有留下来了。”
越节又道：“是么，父亲病重了，三个儿子一个都不在？”
夫人都面色一变，说不出话来。
越节道：“本宫是个粗人，写不出来锦绣文章，很是羡慕您的女儿呢。”
“小女她……”夫人骤然听到越节夸赞她女儿，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她是真心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情况。
萧鸾笑道：“夫人，女人的荣耀不仅可以来自丈夫和儿子，也可以来自于女儿，您有一个好女儿，她将来必定会让您光芒万丈。”
夫人：“……”
越节淡淡道：“夫人，您真的不打算告诉我，您的儿子去了哪里吗？”
夫人：“我……”
萧鸾叹道：“您的女儿跟了齐王，眼看着就要扬名青史了，可是，您的儿子去了哪里呢？如果他们做了什么，您的女儿会死的哦。”
夫人：“我……我……”
越节冷笑了一声：“您就忍心看着您的小女儿去死吗？”
萧鸾道：“如果凌王赢了，她会被以妖女的名义，枭首示众，鞭尸……她的尸骨会裸露在众人的面前。”
“不……”夫人彻底的激动了，“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女儿。”
越节道：“您可要想清楚了，女儿和儿子，您要选哪一个。”
她转身拉着萧鸾离开了谢家。
门口的宫人牵来两匹马。
萧鸾道：“不坐车回去？”
越节翻身上马，得意道：“不回去了，咱们出去走走，下雪了，咱们跑马去！”
萧鸾上了马，轻笑道：“我可不喜欢跑马，我就在马上慢慢的走，这天气跑马可不舒服，在马上赏景倒是不错。”
越节点头：“听你的。”
两人到了渭河边，萧鸾问越节：“你让谢夫人在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之间选一个，她一定会选择儿子的。”
“为什么？”越节问。
萧鸾叹了口气：“女人如果失去了女儿，会觉得伤心难过，可是失去了儿子，就会失去了一切，你不得不承认，女人更爱自己的儿子，而不是女儿，因为，儿子就是她们下半身的靠山。”
越节扣住了马，扬起脑袋看着萧鸾：“那你猜猜，我会选什么？”
萧鸾：“你……？”
他笑了：“你会养出不一样的儿女吗？”
越节道：“谁知道呢，但是，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最像我的那个。”
萧鸾摇头：“你是特别的女人，真正的女人，会选择能给她带来荣华富贵的那个，她们没有像不像，只会选择哪个好处更大。男人如果有两个孩子不一样，那大多数会选择像自己的。”
越节失笑：“你是说，我不是女人？”
萧鸾：“额……我这是夸你。”
越节不满的笑了一声：“你这是偏见，你说的女人都是蠢女人，谢丞相的夫人可不蠢，她的三个儿子加起来也比不上女儿，三个不孝子和一个能扬名青史的女儿，我想，任何一个聪明的女人，都知道怎么选。”
萧鸾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我没有孩子，我想，如果我有孩子，我……我大概，会舍不得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去死。”
越节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善良，这世上大多数的女人，会选择卖了自己的女儿，去救自己的儿子，我现在……只希望谢夫人能识时务，早日了结了这件事。＇
萧鸾听到越节这样说，心头愁云惨淡。
他也出去游走过，还跟曾经的人贩子萧墨打过交道，知道这世上卖女儿的人有多少。
他想要一个孩子尚且不得，这世上却有那么多的人，把孩子扔了，杀了，卖了。
他们两个转了许久，萧鸾觉得有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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