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被萧墨的话吓着了，一夜没睡好，他窝在床上想了老半天。
觉得这世上的人，再没有一个比霍云山可爱了。
男人和女人，不都是人么？
为什么不去要求女人努力积极，而去要求她们软弱无知？
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一个无才的女子，男人同他说话不累么？
若是一个女子，她不美丽，不能生育，她又无才。那她要怎么样去生活呢？
男人还会怜惜她吗？还会娶她吗？还会给她衣食吗？
不能想了，小白觉得头好疼。
他一夜未睡，起了个大早出来练剑。萧墨来告诉他，越节来了。
越节这姑娘如今成了太子妃，掌管宫中诸事，又有凤印在手，能统领禁卫军。日子过的极为潇洒。
小白看着身穿男装的小越节，发觉她又长高了一些，眉眼都张开了，鼻子也更加的英挺了。只是嘴巴看起来秀气了不少。
“你不在宫中做你的太子妃，跑到这儿来干什么？”小白笑话她。
越节摆了摆手：“我……出门来转转，燕地进贡的胭脂出了纰漏，我亲自来瞧瞧。”
“胭脂！”小白惊讶的看着越节，“你要胭脂干什么？”
越节从来不怎么在脸上涂东西，尤其是她本来就生的健康好看，胭脂对她而言根本没有用。
她面色红润，皮肤白里透红，涂了胭脂还显得有些不自然。
越节长长叹了一口气，老气横秋的看了小白一眼，又悲天悯人的摇了摇头。
小白：“……”
越节道：“宫里那么多的女人，每年的胭脂就要不少钱的，花的我心疼。”
小白：“……那个，你现在是太子妃了，花钱不能太抠门了。”
越节鼓着小脸，认真叹了口气：“那也是，那么多女人，每天没事儿干，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在我跟前转，我看着心情好，主要是，燕地进贡的胭脂，叫宫中的李贵妃和杜明妃，还有池贤妃花了脸，这几个天天来我东宫哭泣，吵的我和庭嘉不能读书了！”
“庭嘉？”小白惊讶的看着她。
萧鸾的名字是假的，他姓薛名嘉又名庭嘉。
越节不在意的摆摆手：“混熟了就叫名字呗，我总不能天天叫他东宫殿下吧。”
小白点了点头，觉得这样挺好，又问她：“皇妃哭诉，你也不必亲自出来查问吧，不就是胭脂么。”
越节白了一眼小白：“你知道个啥啊！”
她老神在在的看着小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你，你不知道，宫里的女人，一年光胭脂水粉上的钱就要花我几十万两，这群皇商，给我的胭脂还是假的！”
小白痴笑了一声：“那就不买了呗，反正小皇叔也不会納侧妃，你也不用。”
越节悲愤道：“他是没有，可是父皇有啊，那些妃子，宫娥采女，花出去的都是钱啊！”
小白：“……”
皇爷爷现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有妃子？
“呵呵呵，越节，宫中的妃子都老了，能花多少？”
越节翻了个小白眼：“你知道啥啊，越是年纪大的女人，花的越多哩。”
小白蒙逼了。
他的母亲齐王太后，二十几岁就守寡，之后再也不施粉黛。但是齐王太后依然漂亮。
温柔从容，周身仿佛带着仙气。
而且最最漂亮的崔天雪，她也不施粉黛，她美的就跟不是人一样，冷冷清清的。
越节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知道宫里的宫女又多少人么？”
小白摇头：“我哪里知道这个，我又没有数过，我的蜀中王宫里，有一百多个人。高阳雪宫里女的有三十多个。”
越节叹了口气：“光是我东宫的宫女就有两百多个，这还是我减的！父皇如今有七八个妃位的，各个宫里都有七八十个人。再有不是妃位的，其他的身边也有一二十个。还有北辰宫里养的胡姬，安乐宫里的舞姬歌女。还有御膳房，尚衣局，医药房的宫女，对了，皇宫里修剪花木的宫女都有几十个。”
小白：“……”
越节朝着她伸出一只手：“看到了不，宫里有五千人等着吃饭，有的太监也要脂粉。”
小白：“……”
他突然觉得越节真心不容易。
越节摇头晃脑道：“我这次出来，就是查查有什么门道，然后，我想个房子把宫女赶出宫去。”
小白：“……”
她看了一眼小白：“你这什么表情！”
小白吓了一跳：“没有，我没有什么表情，话说这宫女赶出宫去了，能去哪儿啊！”
越节吐舌：“我也愁呢。”
萧墨自门外进来，小声道：“主公可上书陛下，宫女进宫服役，骨肉分离，若是能出宫嫁人，一家团聚，也是好事。”
小白笑了笑：“这个可以。”
萧墨淡淡道：“国中女子本就少，一来是家贫者多将女儿卖与富户为奴婢姬妾，二来，世人不喜女孩，生了女孩儿好些人溺死。男多女少，好些人无法娶妻。”
小白：“……”
人生艰难啊。
萧墨又道：“凌王一向不管内宫的事情，他专心政斗，又知太子妃简朴（小气！），必定不会阻拦。只是此举乃是为了天下男子有妇，必是大功德。”
小白愣了愣：“大功德？”
他疑惑的看着萧墨：“使人有妇算是大功德么？”
萧墨点头：“啊？这难道不算？”
小白又问：“那使天下女子有夫呢？”
萧墨：“……”
感觉小白的脑子都不大正常了，这天底下一向是好嫁女儿不好娶媳妇，哪有女子无夫婿的道理？
从来只听过男子三十无妻，没听过女子未嫁的。
小白叹了口气。
她又看越节：“那些女孩子出了宫，好嫁人吗？”
越节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好嫁人吧，长的都漂亮的啊。”
小白点了点头：“按照昨天萧墨说的逻辑，女人的美德是取悦男人，那么长的好看的，那一定能嫁的好。”
越节伸手一拧小白的耳朵：“你说什么呢，皮痒是不是！”
萧墨突然脸色一沉：“不……嫁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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