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秦鸾！”小白惊叫一声，直愣愣看着展飞。
展飞垂下眼帘，淡淡道：“也算不得认识，见过几次面。”
这话说的不置可否，小白也摸不准展飞是什么意思，自己也不好这时候问，便收了话题，免得人家怀疑自己的身份。
倒是宴清都奇怪道：“那秦鸾收受贿赂，包庇抄袭舞弊的考生，说的话倒是有些道理。”
展飞合了合眼，冰凉道：“我也只见过他几面，不算熟悉，他为人如何，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他这话说的不错。”
小白打了个哈哈：“话的确是不错，一看就像是有大学问的样子啊，可惜他自尽了，不然我一定要拜他为师。”
张筹温声笑了：“小白你是见一个人拜一次师。”
小白扬起脸，一本正经的笑道：“比我厉害的，各个都能做我的老师。”
张筹赞许的笑了：“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只可惜舞弊案之后秦鸾先生受不住人言……”
小白遗憾道：“人言可畏，我只希望以后，读书人不要这么刻薄，他既然做错了事，朝廷已经判了他革职在家，何苦再挖苦他。”
展飞性子有点冷，但是也觉得小白着实可爱质朴，话便也多了几句。
他道 ：“秦鸾，他不是自尽的，他……”
“他怎么了？”小白惊讶道。
展飞犹豫了片刻：“他被革职在家，家族中人也厌弃他，一伙人趁着夜色无人，闯入了他家里，强暴了他。”
“啊！”小白倒退了几步，冷不防撞到了宴清都。
宴清都贵气的脸上显出愤怒来：“这……禽兽！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展飞苦笑一声：“他生前喜欢吃豆腐，我每隔五日便给他家送一次豆腐，我去他家中时，他已经死了五天了，是我给他收的尸。”
“收人遗骸，是莫大的功德，展飞，你会有好报的。”小白动容的说。
展飞苦笑了一声：“那日秦鸾园中，也同这里一样，满地狼藉。”
小白心里仿佛堵了块大石头一般，不忍心再听下去。
就算纵容舞弊，但是，这惩罚，未免太重了。
他回家之后便又招来了十一去打听打听秦鸾平日可曾和什么人结怨，又或者，什么人在秦鸾死后得了什么好处，也叫查查今日骚扰张筹的，都是什么人。
十一效率很快，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消息。
骚扰张筹的人名单好查，是几个同是锦州地区的考生。
他们滋扰张筹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锦州地方穷，地方一穷什么都发展的不好，包括文化事业。
从有科举开始，锦州几乎就没出过几个人能考上的，后来当今的陛下瞧着这不是办法，干脆大笔一挥，拟定每年科举，锦州考生有五个人的名额。
也就是说，锦州地区的考生，就算文章做的不是特别好，只要不是太差，能进了殿试，见到天子，那机会就大一点，反正有五个名额。
张筹这人没什么灵气，但是胜在勤恳，人也宽厚得体，他的文章进殿试是没问题，到时候皇帝给名额，差不多今年就能中了。
干掉一个张筹就多出一个名额！
“这班子禽兽！”小白气恼的骂了一声。
又问秦鸾。
这个十一查起来有点难，但是还是查到了一点点，他一本正经凑近小白的耳边，小声说：“这位秦鸾，秦大人他没什么仇人，也没跟什么人有利益冲突。”
十一边说边觉得阴深深的，这屋子原来是秦鸾的啊！
他要是受不了人家的流言蜚语自尽还好说，要是因为被人强暴而自尽，那就太吓人了，据说死的越冤的鬼越凶啊！
小白瞧出来十一害怕，嗤笑一声：“这大白天的，你怕什么，今日雪都停了，是个好日子，有寡人在，你还怕鬼？”
十一瑟瑟发抖，磨磨蹭蹭又往小白身边挪了挪：“大王，十一觉得这秦鸾也挺可怜的，咱们还是别查了吧。”
小白瞪他一眼：“寡人既然受了密令，就要查到底，再说，这世上没有鬼，就算有鬼，那也是人在装鬼，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我不能由着这些人继续杀人，不管是打着秦鸾的旗号还是康平的旗号。”
十一说不过小白，只好沉默。
小白道：“你这些日子暗中保护展飞，他知道一些秦鸾的事情，只怕也认识康平，你小心他的安全。”
十一领命，赶紧飞一般跑了出去。
一出门就撞上了萧鸾。
“这位是？”
十一：“我……”
小白一本正经：“他是我弟弟。”
萧鸾笑了：“哦？弟弟？”他和气的朝着十一笑了笑，又对小白道：“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哥哥的样子，我总觉得你是所有人的弟弟。”
小白拍了拍自己的脸：“或许是因为我的脸比较圆的原因。”
萧鸾笑了一下：“倒也说的过去，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十一：“我……”
小白抢着道：“他叫小黑！”
“噗……”萧鸾终于不能保持温文儒雅的笑，差点没笑岔了气：“你这弟弟是你捡来的吧。”
十一感觉萧鸾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阴深深的感觉，他往后缩了缩，朝着两个人慌里慌张道：“你们聊，我去买点吃的。我很快就回来。”
回来就有鬼了！
萧鸾轻笑道：“我昨天早上来找你，你怎么不在家？”
小白干笑了两声小声道：“我去看一个朋友去了，萧兄，你给我的集子是秦鸾的吗？”
萧鸾愣了愣，随即道：“是。”
小白差不多知道了，萧鸾一定和康平他们几个有联系，只是不知道这联系有多大，回想起十一和霍云山都说，萧鸾似乎在跟着自己。
他难道在试探自己？
于是小白瞧着萧鸾的脸色，轻声道：“展飞告诉我，秦鸾是被人强暴而自尽的，这事儿你知道吗？”
萧鸾皱了皱眉头，半天没有说话。
小白便观察他的脸色。
只有厌恶愤怒，却没有痛心。
好奇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普通的朋友，竟然还没有展飞这送豆腐的交情痛苦。
良久，萧鸾淡淡道：“我自然知道，我还知道，是哪些人欺辱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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