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看到他,小野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立时扑了上去,一把挽住了他的手,道:“娘在跟人吵架呢。”
凤宸扫了一眼蓁蓁,又看了看玉润,问道:“怎么回事?”
刚才两个女人还针锋相对,但此刻却又极其默契的谁也不开口了。
见她们谁也不吭声,一旁的李氏不由得插话道:“皇上,良妃被人下了毒,具体事宜御医们还在调查之中,两位娘娘便是为这事而起了争执。”
凤宸这才看了看床上那个被包得看不见脸的人,脸上多了一抹阴郁,道:“既是下毒,便交由内廷司吧,务必查出元凶,施以重罚,以儆效尤。”
蓁蓁和玉润对视了一眼,玉润眼里迸出一丝火光,一闪即逝。
见此,蓁蓁只是冷冷一笑,并不予以理会。
凤宸见众人没有说话,目光一一看过来,最后,落在了半夏身上。
“玉娘?你不在潜云殿养病,怎么也跑来了这里?”他淡淡开口问着。
半夏没有想到他竟会问起自己,感觉到那双灼人的目光直视过来,没来由的,她心里便有些慌张,微微别开脸去,避开了他的视线,道:“奴婢身子已经好了,正要回禀皇上,恳请让我继续照顾公主。”
凤宸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道:“御医复诊过了吗?”
“这……是奴婢自己感觉已经无碍,便没好再麻烦御医们。”半夏回着。
事实上,是她已经自我诊断过,确认无碍了。
不过,这些话自然是不能说给他听的。
凤宸闻言,又扫了她一眼,才道:“既然已经好了,那就搬去来仪殿吧。不过,朕可不希望再听到任何意外的发生。”
这话一出,屋内众嫔妃们不由得都抬眸看了一眼凤宸,又看了看半夏,眼神里多了一抹揣渡。
不过,接下来凤宸的话却又让她们恍然大悟。
“若是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状况频出的话,朕又如何相信,你能照顾好朕的公主?”凤宸不紧不慢的说着,只是声音比先前清冷了几分。
语气不重,却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半夏的心里也是一起一落。
好在,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这么对待,早就习惯了。她不动声色的回道:“是,奴婢知错了,以后定当注意。”
凤宸这才算是满意的颌了颌首。
“皇上……”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床榻处传来。
半夏回头一看,原来是良妃醒了。
大概是刚才听到了凤宸的声音,良妃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欣喜,道:“皇上,是您吗?”
众人看到她脸缠得像颗包子,还不知道有没有治愈的希望,不由纷纷向她投以同情的目光。
良妃显然还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挣扎着便要起来。
凤宸几个大步上前,将她按回了床榻里,道:“你现在还需静养,就不要起来了。”
看他过来,良妃欣慰的笑了笑,道:“这些天,我一直在祈祷让自己再病上一场,想不到,还真的如愿了。”
听她这么说,凤宸眸子变得深沉了几许,却并未开口。
倒是一旁的李氏冷笑道:“这人都盼着自己健健康康的,像你这么咒自己的倒还真是世所罕见。”
若是平时,以良妃的脾气,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奚落她,誓必要与人吵起来。
但此刻,她却只是虚弱的笑了笑,道:“你不懂,只有我病着的时候,皇上才会对我怜惜有加。”
那个像刺猬一样的良妃,嘴上处处不饶人的良妃,想不到,面对凤宸的时候,竟也会温顺得如此可怜又可悲。
半夏不禁看了一眼凤宸,却见他面色清冷,眼睛里浓黑得深不见底,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这个男人,有时候冷静得让人有些可怕。
可是,让人想不通的是,明明是这么冷情的一个人,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女人为之倾心?
“听御医的话,好好把身体养好,不要让朕和你的兄长担心。”凤宸淡淡说着。
这本是一句关切的话,只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让人听不出几许情意来。
不过,这对良妃而言,却已是莫大的收获。
她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道:“皇上,你能不能像上次一样,多陪臣妾一会?”
凤宸看了看那颗包子脑袋,半晌,才道:“你们都下去吧。”
唯独这一次,众嫔妃眼里没有嫉妒,只带着些许怜悯,亦或还夹杂着几丝嘲讽,谁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的拂了拂身,朝外走去。
半夏看了眼床榻上的人,也无声的跟在了众人身后。
“这个良妃也够愚钝的了,自己都毁容了犹不自知,还缠着皇上,唉……”到了外间后,李氏第一个叹息着。
外面等候的人尚不知就里,听到她这一嗓子,立刻便议论开来。
“你们平素里不是挺要好的吗?现在她遭了难,你没句宽慰的话便也罢了,说话还这么不留口德。”于美人没好气的损回了她一句。
见众人都有些鄙夷的看过来,李氏脸上顿时有些难堪,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不过,良妃毁容的消息却是瞬间传遍了众人的耳朵。
半夏看向人群中的玉润,奈何她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端庄高贵冷艳的模样,让人根本看不出丝毫端倪来。
可惜,她不方便替良妃细细检查,所以,也不好确定,她所中的毒是不是跟玉润房间里那盒毒粉有关。
不过,这件事说起来也与她无关。反正良妃这个人她也并不喜欢,所以,也没必要掺和到她们的争斗当中去。
半夏正要随小野一同离开,还未迈出玉璇宫,忽听得宫内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声。
那声音尖厉而声嘶竭里,让每一个人都有些头皮发麻。
这样绝望而又怨恨的呐喊声,不用说也知道,是良妃。
看来,她已经知道真相了。
半夏再度看了眼玉润,她唇角滑过一抹淡淡的诮讽,头也不回的上了轿辇。
在太医院的调查下,很快,宫里所有嫔妃用的胭脂都被彻查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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