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双胎
“你莫怕,赵稳婆是附近几个村子的好手,你嫂子当初生孩子,就请的她。”于大栓在一旁安慰着。
他娘让他去请稳婆,幸不辱命,他将十里八村最厉害的稳婆请来了。
估计娘亲一会应该不会嫌弃他笨了。
花梨端来一碗热水,“多谢于大哥,这里有热水,你坐下来歇歇。”
于大栓连连摆手,“我先家去了,有啥事你再来叫我。”
花梨又感谢一番,将人送到门口,才心神不宁地回到堂屋里等着。
后院里传来了火急火燎地跑不声,花桥掀开帘子冲了进来,后面跟着跑得脸颊通红的花梅。
“你娘呢?咋样了?”
见到花桥,一直迷茫在花梨心口的忐忑不安,终于压制不住。
她睁大了双眸,泪花一串串地落下,生怕自己的哭声影响了生孩子的娘亲,她努力地憋着,断断续续地呜咽着:“呜呜,爹,我好怕,闫大娘端了好多的血水出来……”
花桥觉得眼眶一紧,心口仿佛被重拳敲击,同样不是滋味。
当着闺女的面,他咬牙忍住要流泪的冲动,拍了拍花梨的肩膀,“发生了啥事?早上走时,你娘还好好的,咋突然要生了?这还没到日子呢。”
花梨摇头,眼泪落的更凶,“我带着妹妹们去后山割艾草了,若不是小栓找来,我都不知道娘亲动了胎气。”
花梅紧张地搅动着手指,无声地抽泣着,小模样又惊惶又可怜。
花桥叹口气,勉强从齿缝中挤出一句:“怪不得你们,等会我问问,到底是啥个情况。”
赵稳婆令人放心的声音从东厢房内响起,音量并不高,就是让人觉得心安。
赵氏随着她的声音,不断调整呼吸。
闫大娘端着血水又出来一趟,见到花桥终于回来了,没功夫和他细聊,又端着一盆热水进去了。
而这时候,花桃拉着赵郎中也来了,后面还跟着脸色非常不好看的赵温澜。
他大手一拉,将哭得小脸通红的花桃从背后拉出来,又着急又无奈地开口:“怎么回事,这小姑娘到了我家抱着我爹的大'腿哭,话都说不明白,就让我爹拿着生孩子的药过来。你家不是没到生的时候吗?”
花梨好不容易止了眼泪,见到花桃伤心的模样,又觉得心里不好受。
将她拉过来安抚住,劝着喝了一碗热水,才哑着嗓子道:“我也不知道咋的了,只听说我娘身上见了红。”
赵郎中重重喘口气,可算觉得好多了。白着脸,冲着花梨摆摆手,“咋个情况,你慢慢说,哪个稳婆来给接生呢?”
“赵家村的赵稳婆。”
花梨说了名字,赵郎中松口气,“舍妹在此,你不用紧张,她是个厉害的。”
没想到赵稳婆是赵郎中的妹妹。
花梨没心情细问详情,还是紧张不安地往东厢房里看。
到是赵稳婆听到赵郎中的声音,冲着外面开口:“是大哥来了?”
“正是,蓝娘可要为兄帮忙?”
赵稳婆让闫大娘陪在赵氏身边,快步走到门外,压低声音:“大哥可带了助产药来?”
赵郎中点头,别说助产药了,被花桃的哭声吓得,他连帮着孕妇受孕的药也带来了。
“熬上一碗,越浓越好。”
赵稳婆交代完,转身又进了东厢房。
到是赵郎中解释了几句,助产药并不会损害身子,反而能帮着难产妇人尽快生出孩子。
有的人家不敢给孕妇随便用药,犹豫的时候耽搁了时机,硬生生把人和孩子都熬没了。
花桥还在迟疑着,花梨已经点头,“我这便去熬。”
一碗药喝下,过了半个时辰,赵氏一直未开的宫口终于打开,一声嘹亮的哭声响起,一个大胖小子生了出来。
闫大娘欢喜的用大红的襁褓将孩子包住,欢喜地送到外面,“恭喜恭喜,是个儿子。”
花桥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颤'抖着双手接过儿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
因为是早产儿,孩子比足月的生出来小很多,憋得紫红的小身子动了动。
“儿子,我有儿子了。倩儿,咱们有儿子了。”花桥流着泪大笑,抱着孩子要往里面冲,被闫大娘一把拦住。
“等等你再进。”赵氏还一身尴尬呢,花桥就这么冲进去,万一带了风对产妇可不好。
闫大娘掀开门帘才踏进去一只脚,就听赵稳婆惊讶地‘咦’了一声:“好像还有一个。”
“什么?还有一个?”花梨眼巴巴地看着弟弟,听说赵氏肚子里还有一个,一直担心的事情到底发生了,“赵稳婆,我娘可还好?”
赵稳婆担忧地看着赵氏。
声了一胎,耗尽了赵氏所有的力气,她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头发被汗水浸湿了。
她上前去将人叫醒:“赵娘子醒醒,你肚子里还有一个。”
赵氏微颤颤地睁开眼,生出儿子的喜悦让她硬将肚子里还剩下的那个挤了出来,随后彻底地晕过去。
花梨在外面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却不想,半天没听到孩子的哭声。
就算赵稳婆拍了他的小屁'股,也无济于事。
赵稳婆接生了半辈子,遇到的死胎太多,用自己知道的方法抢救一番,孩子依然也没哭后,只能包起来,让外面的花桥看上一眼。
“这孩子憋久了,救不回来了。”
花桥笑容一顿,见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没了性命,仿佛被重锤猛击心口,身形一阵摇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无声地垂落,打湿了衣襟。
新生儿的喜悦,在丧子的冲击下,没那么喜气了。
最小的孩子像只小老鼠似的,小得不可思议。他浑身青紫,紧紧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
花梨心中触动,突然冲了上去,用粮食酒净手漱口,用自己知道的一切方法,抢救这个弟弟。
闫大娘看得一阵不忍,同样红了眼眶,“梨儿,让这孩子安心去吧,也好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
花梨动作不停,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小娃娃的大红色襁褓上,“起来……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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