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云凰化身秦九，来到了大理寺。
今天，她的身份是陆厉的“辩护律师”。
由于此案的涉案人员特殊，皇帝也不怠慢，特意钦点了太子东越辰隐和二皇子东越辰治一同审理此案，当然，还有一个不请自来的御贤王——司九宸。
大理寺少卿贺青书是主审官，其余人员都是陪审。
但贺青书有那么一点点的紧张，他担任大理寺少卿也有几年了，这是第一次被这么多皇亲国戚看着审案的。好在他定力不弱，很快恢复了应该要有的从容和淡定。
看到秦云凰的那一刻，太子东越辰隐和二皇子东越辰治皆是疑惑：“你是何人？”
不等秦云凰答话，司九宸抢在她前面说：“这是本王在玉城认识的小兄弟秦九，本王觉得他是个有本事的，便带在了身边。此番他是受凰儿之邀，担任陆厉的辩护状师。”
他口中“凰儿”，在场之人都知道是谁，而且秦云凰和陆家的关系，但凡有那么一点势力的人都知道，所以几人并没有细问。
“原来是皇叔慧眼识珠。”东越辰隐抢答。
东越辰治但笑不语，单单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审吧。”
案子开审，被告与原告都要在场，应秦云凰所求，凌兰的尸体和那一块插着匕首的猪肉都被端了上来。
陆厉也被押了上来，和前天晚上见到的不同，此刻的陆厉浑身遍布伤痕，很显然，他在牢狱之中被人用了刑。
大理寺门口，陆夫人一眼就看到了浑身是血是陆厉，登时双腿一软，若不是旁边有丫鬟扶着，只怕此刻已经瘫倒在地。
陆夫人捏着帕子按住湿润的眼角，声线颤抖：“厉儿……我的厉儿……”
秦云凰不是说他一切安好么？怎么现在又浑身是伤？
不……秦云凰没必要骗她，那么一定是有人在牢狱之中对陆厉实施私刑。
也是，陆厉现在虽然是一介五品武将，但那暴脾气可没少得罪人，如今他入狱了，肯定有不少人想趁着这个机会教训他一下。
秦云凰略同情地看了一眼龇牙咧嘴的陆厉，见他面色红润，应该没受什么内伤，便放下心来，不过依旧厉声看着贺青书：“大人，草民不知，我们东越律法中还有一条未定罪就对嫌疑人施刑的法规。”
闻言，陆厉朝着秦云凰看过去，忍不住微微皱眉，这个俊小伙，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贺青书也被一身是伤的陆厉吓到了，被秦云凰这么一问，便噎住了，连忙问押解陆厉过来的天牢衙役：“这是怎么回事？还未定罪，你们怎么可以对烦人随意施刑！”
两个小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旋即赶紧跪在了地上，连忙喊冤：“大人，小人也不知啊，我们是守在天牢外面的衙役，并不知道天牢内部的事情。”
东越辰治趁机开口：“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审理案件，这些事等处理完今日的案件再说。”
二皇子都开口了，贺青书也不好继续为难两个衙役，只得说：“也好。”
起初，是丞相府的代表人——老管家陈述：“大人，我们状告陆厉，是因为他觊觎我们家三小姐不成，竟将她先奸后杀，还望各位大人给我们小姐做主啊！”
哇！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人模人样的陆厉，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围观群众不由得鄙视起陆厉。
在场之人，有不少人是那晚亲眼目睹陆厉“行凶”的，此时此刻，便开始发挥自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作用。
“可不是！我那天可看的清清楚楚，相府三小姐死相凄惨，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那一双眼睛都没闭上。”
“那不就是死不瞑目么！”
“肯定是啊！没想到陆厉居然会是这种道貌岸然的人，亏我女儿以前还说想嫁给他。我呸！嫁给乞丐都比嫁给这种人好！”
“可怜那相府三小姐了，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唉……”
听着周围人议论纷纷，陆夫人脸色煞白，手里的帕子都要被绞碎了，她恨恨地盯着相府的老管家看，恨不能将他盯出两个窟窿出来。
不过主座上的几个人面色倒没什么变化，横竖这死的人和犯事的人跟他们都没什么关系，他们着什么急？
不过东越辰治的眼底划过一抹精光，他今天来可是带着目的性的。
他打的算盘很简单，今天不管陆厉有没有杀人，他都要力保他，这样他就相当于有恩惠于司马将军府。
太子抱着的也是同样的想法，一直以来，司马将军府一直保持着中庸的位置，既不偏向太子，也不和其他皇子有来往。
用司马将军的话来说：他们陆家是为了百姓而当官，只要东越国泰民安，谁当那个皇帝都一样。
不过，陆厉可是陆家最有出息的孩子，若是他们因为此时而有恩于司马将军府，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更何况，陆家和秦云凰的关系也不一般，而秦云凰又是御贤王司九宸心尖尖上的宝贝。
可以说，只要这一次，他们谁能把陆厉保下来，完全就是利大于弊。
如今舆论是完全一边倒的局面，对陆厉非常不利。他瞟了瞟那个老管家，没有说话，现在这种时候，应该由他的辩护状师帮他辩护。
秦云凰轻轻笑了出来，问老管家：“您说完了么？”
“说完了。”
“很好。”秦云凰点头，“那现在应该轮到我说了吧……”
老管家还没来得及出声，秦云凰就提出了第一个反驳点：“你们说，凌兰是他杀的对么？”
“对！”老管家很肯定地说。
“那请看这块猪肉上的伤口。”秦云凰将凶器从猪肉上拔下来，“这块猪肉伤口，是我昨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刺出来的，我想原告应该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吧？”
老管家完全不明白秦云凰在搞什么，点点头说：“是这样，没有错。”
“那就请诸位看一看，凌兰心口上的伤口和猪肉上的是否一致。若是一致，那凌兰必定是他杀，若是不一致……”秦云凰冷冷看了一眼老管家，没有接着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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