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墨觞闭关已有半月之久,白日还好,夜里,楚楚便有些孤枕难眼。实在睡不着了,便一直看书,直看得眼睛打架然后直接趴在了书案上,可奇怪得是,每每此种情况,楚楚第二日醒来时,自己仍是睡在床上,问下面的人,下面说没人进来过,而宫里又全然没有墨觞回来过的痕迹,自己又没有梦游的习惯。一次两次时楚楚不当一回事。可接连三次发生此种情形,楚楚便觉有些毛骨悚然,想着这宫里是不是见不得的东西在。
虽是不信神灵,可楚楚为了去去心病,仍是一早带着冰儿及秋风骑马去了东城外的法华寺。诚心诚意地拜佛,并向寺的方丈求了一个开了光的和田玉吊坠,楚楚当时便将吊坠挂在脖子上,并捐了不少香油钱。
回来时,楚楚心情大好,便问冰儿最近京里可添了什么好玩的去处,冰儿想了想,便说:“最近东来茶馆那里又来了个说书先生,书说得极好,要么奴婢带您去瞧瞧?”
一身男装手执折扇的楚楚一听。将合起来的折扇抵在冰儿的下巴处,道:“还是冰儿了解我。”说罢,也不理会旁人的眼光,径自向茶馆方向去了。
秋风见罢,赶紧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见楚楚走了又赶紧跟了上去。
冰儿好笑地叹了口气,也忙跟了上去。
东来茶馆里,楚楚要了壶上好的毛尖,三人不分主仆,坐了下来,边吃些点心瓜果喝着茶水边听着说书人说书。正听得热闹,楚楚总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便抬眼四处看看,却不见一个可疑之人。
冰儿见楚楚神色有异,便做了一个手势,暗处的两名暗卫见了,忙分别查看,过了一刻钟时间方回来,用暗语告诉冰儿未发现可疑之人。
楚楚听罢,放下心来,看冰儿与秋风看着自己,便道:“许是这几日有些乏了,心神不安所致。你们莫要担心了。”说罢,她眼睛看着前面,继续听着说书人说书。
冰儿与秋风听楚楚如此说,也便放下心来,安心听书。
不知怎的,楚楚仍是觉得有一道眼睛在盯着自己,不过似乎那双眼睛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被一个不知是什么人的人一直盯着,这种感觉也实在是不妙。
楚楚暂且放下心中疑惑,听完书又去了最大的书店文宝斋,先是看了看医书,觉得甚没新意,便又拿了两本据老板说是根据最近江湖中发生的事编写的话本子,楚楚一翻,觉得还算好,便买了下来,让秋风拿着。冰儿买了套文房四宝准备给徐桓带回去。
一转眼便快到了申时,楚楚一见时候不早,便先将冰儿送回了丞相府,准备送完冰儿再回皇宫,不想。一到丞相府门口便与刚从皇宫回来的徐述碰了面。
“唉,我说,太后娘娘,您能不能不要总拉着我家夫人啊,冰儿早已不是你的婢女了。”徐述道。
一旁的秋风听罢,虽知道这徐丞相与楚楚经常这般没尊没卑的说话,可这心脏还是有些承受不住,恨不得此时耳朵聋了才好。
冰儿赶紧走过去,拉了拉徐述的袖子。
楚楚看了看秋风与冰儿,道:“你瞧,你又把他二人弄得如此胆战心惊的,你这毛病可得好好改改。”
徐述一听,恨恨地道:“你,你还倒打一耙了你?!”
楚楚一笑道:“承让承让!”
徐述瞧着楚楚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又气又觉好笑。便道:“好了,你快些回吧,我们丞相府可没有好茶招待你。”
楚楚才不理他,“今天在茶馆喝了一下午呢,一边喝茶一边听书,好不惬意啊!”说罢,还回味一番,直看得徐述牙根痒得厉害,想着什么时候能收拾一下这个楚楚,不过。也只是一想罢了,毕竟多年的朋友,对方又是个女子,他可下不去这个手,更主要的是,楚楚武功厉害,他也打不过她。
楚楚得瑟一番,见徐述脸色已然有些发黑了,便冲秋风道:“我们回吧。”说罢,转身上了马,一踢马肚,便驾马离去,刚走出几步,楚楚突然一拉缰绳,道:“对了冰儿。明日我还来寻你,我们还去喝茶听书。”然后一踢马肚,让马跑了起来,将徐述的声音远远抛在后面,只听到他气急败坏地说了一个“你”字。
楚楚得意笑着。一边驾着马,一边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闲了,整日想着拉着冰儿与秋风到外面玩,看来是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了,可是要做什么呢。生意不做了,她自然也就没心思研究什么新药,朝庭的事有墨冉,原来他还有事情问问自己,现在的他对朝堂的事越发得心应手,已经不需要自己了。至于玉龙教,她知道,墨觞让人在暗处查着了,且虽说是个厉害又激进的教派,可对墨国的统治目前还构不成什么威胁。不过也难说,听说这个玉龙教已经成为夷族的国教,莫离自己也归顺了玉龙教,若真是如此,只怕这个天龙野心不小。
毓秀宫里,楚楚将秋风等人赶了出去,自己便坐在书案前看着白天买来的话本子,看到有趣处便开心地笑个不停,惹得守在外面的婢子彼此看了看。
一转眼,半个时辰便过去了,楚楚伸个懒腰。刚要喝口茶,发现水已经有些凉了,便喊着外面守夜的人,可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人进来,她只得笑笑,感叹他们睡得可真沉,连自己叫都听不见了。
楚楚起身,将要拿了水壶出去,忽觉气氛极不不正常。按理说。即使自己再纵容下人,那些守夜的婢子们也是规矩得很,每每都是自己一叫便会有人来,况且外面一般是四个人守夜,即使有一两个睡得沉,不应该四个都睡沉了。想到这里,楚楚停下脚步,细细感觉着四周的动静。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阵极细微的烟雾的味道,楚楚一闻便知这是一种药性极强的迷香,大概外面的人就是中了迷香才睡沉了。这样想着,楚楚唤来剑,细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很沉稳,很有力量,一步一步的,仿佛踏在人的心上,让人莫名有一种压力,一种莫名的不安。楚楚闭上眼,试图将那种不安的感觉驱逐出心房。
那脚步声仿佛近在眼前,又仿佛远在天边,一会儿清楚明晰,一会儿又飘渺模糊,就好像有一把刀悬在头,似落非落,惹得人心急又心慌。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听了一刻钟,楚楚决定主动出击,待脚步声再次传来时朝着声音的方向飞去一根银针。一根银针将将飞出,那脚步声又从另一个方向响起,楚楚又飞去一根银针。银针刚出,声音又换了方向,楚楚又甩出一根银针。如此几次后,那脚步声仍是不断从各个方向传来。
此种情况,饶是楚楚身经百战,却也有些慌了神。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楚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细细听着对方的脚步声,细细发觉着对方移动的规律。突然,楚楚听到对方直冲自己而来,她赶忙又飞去一根银针,须臾,一个声音响起:“怎么,你要谋杀亲夫!”那声音分明是墨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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