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璇感觉到背后有一处灼热, 紧紧抵着她, 羞的脸上几乎要滴下血下。刚想挣扎, 就听他嗓音粗哑的在耳边低语, “别动。”
她身子僵住, 果然一动也不敢动。只等着他自个儿慢慢平复, 才快走几步, 将暖暖搁到床尾的猫窝里。看到桌上的茶壶,又站起来给他倒了一碗茶。
“菊花茶,明目去火最好不过。”
“你就是火星儿, 一沾就着。”萧承邺接过茶盏,一口饮尽。
宁璇好不容易平复的脸色,腾的一下子又红了。
“以后, 你恼我怨我都可以, 就是不许瞎想。”萧承邺捏着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滑过她的唇瓣, “否则, 就罚你。”
宁璇赶紧抿了嘴, 使劲摇头。
“不喜欢我罚你?”萧承邺低下头, 嘴唇轻擦着她的唇, 看她象兔子一样缩成一团的小模样,忍不住轻笑起来。
从怀里摸出一只玉瓶, “清凉消肿,吃进去也不怕的, 我替你抹上。”
“王爷, 我自己来。”宁璇听到消肿两个字,已经羞的连耳朵带脖子都红成一片,哪里还敢让他上手,赶紧伸出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好吧。”萧承邺有点舍不得放弃这个福利,可是这丫头太不经逗,万一真的生气了,又不知该怎么哄。趁着将玉瓶塞到她的手心的时候,将手指搭在她的手上,轻轻滑过。
宁璇将手心收拢,嗔了他一眼。这一嗔却将萧承邺嗔的心跳都停了一拍,娇俏的花容,大大的杏眼,含嗔带怨的朝他看过来。这心情若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宁璇这会儿现挖个大坑叫他往里跳,他也朝跳不误。
“小姐,起了吗?”外头传来巧珠的声音。
宁璇将萧承邺一推,指指窗户捂了嘴笑。
反手在宁璇的鼻子上轻轻一刮,又轻轻搂了一把,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巧珠的声音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进内室,宁璇闭上眼睛飞快的在他脸上一嗫。
巧珠拔开纱帘进来,看到罗汉床上一大捧的玫瑰花,睁大了眼睛,“小姐,这是……”
这个品种的玫瑰花,只有德妃娘娘的飞羽宫才有,而飞羽宫的人从来不敢剪娘娘种的花,除非是……
巧珠眼珠子一转,“看奴婢这记性,这不是娘娘派人送来的吗?怎么给忘了呢,我去插瓶。”
宁璇真是羞的无地自容了,这下好了,就连丫鬟都知道了。
“给夫人和婉姨娘一人送一把过去。”就着她拎进来的水,重新洗了脸,宁璇想了想,还是大大方方的吩咐道。
“是。”巧珠抱着玫瑰花,高高兴兴的忙活去了。
宁璇过去陪母亲吃饭,才知道一个下午,家里接了不少贴子和礼单。
巧珍正拿着贴子,给陆氏讲一家家的情况,有些完全不用理会的,有些就不算不去的,也要回个礼,还有一些,则是不好推的。
陆氏看这些人的门第高,不免心里打鼓,害怕自己出去说错了话,办错了事。
巧珠挑着帘子,宁璇手里持着一把团扇进来,笑意盈盈,“我们是什么样的身份,满京城谁不知道,装的再高贵不也是乡下人。但现在娘的脸面是德妃娘娘给的,谁敢没事得罪一位受宠的皇妃。娘尽管去,见得人多了,自然就分辨得出谁能交心,谁得敬着,谁得远着。再说,这不是还有巧珍姐姐跟着吗?”
“小姐可折煞奴婢了,夫人如今可不用奴婢提点什么,样样都处理的很好呢。”巧珍一脸笑意,看了一眼桌上插瓶的玫瑰花,笑意更深了。
“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就去。”陆氏决定多听,少说,有人甩脸子,她避着些也就是了。
“娘也别把高门想的那么高,再高有宫门高吗?德妃娘娘都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可见越是身份高贵,越不会把身份挂在嘴边上。不然怎么说一桶水不晃,半桶水晃荡呢。就象隔壁的程氏,恨不得把自己的出生写个牌子顶在脑门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安国公府的庶女,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架子摆得比宫里的娘娘还大。”
“你这孩子,都编排到娘娘身上了。可不兴娘娘纵着你,就把下巴翘到天上去了。娘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一品夫人是真落到了娘的头上。虽然是天大的喜事,可是咱们娘俩也不能仗着这个就招摇,以前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知道吗?”
一般来说,夫人的品级是跟随丈夫而来的,只有一个封号,并无俸禄。可是陆氏这个是有俸禄的,一年八百两银子,光这笔俸禄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真正的一品大员肯定不是靠俸禄活着,有各级的孝敬,有商家送的干股等等不一而足。但对于陆氏来说,光这八百两,已经足够让他们母女过的很好。
所以,陆氏觉得,拿了皇上的银子,就不该给人惹事,老老实实的,准没错。
“放心吧,女儿可不是小人得志就猖狂的那种人,这不是担心娘老闷在家里吗?”
宁璇一点也不希望陆氏关在家里,哪怕好吃好喝伺候着,那跟养猪又有什么两样。她之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让娘亲和父亲和离,也是同样的道理。
这个世道,没有丈夫的女人,就象飘在江上的浮萍,谁都可以拿起棍子敲打上一番。出门也好,坐客也好,哪怕在家里大笑几声,恐怕都会惹来别人的肆意诬蔑。
所以,宁夫人这个位置,母亲坐定了。至于宁老爷,也只是宁老爷而已,谁有功夫理他?
“娘不闷。”看了一眼身后的玫瑰花,心里叹惜一声,只求上天保佑,让女儿心想事成。
吃过饭,帮着母亲参谋了去谁家要带什么礼,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桌上,罗汉床上,包括床头,都摆着插好了玫瑰花的花瓶。一进来,满室芬芳,深深吸上一口,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只是,宁璇免不了想到御花园见过的二皇子萧承哲。前世他可不叫这个名字,他叫贾学哲,是在京郊备考的学子。
那一年,她在生母的忌日出门,去寺庙上香,想请庙的师傅给母亲念一段往生咒,也好叫她不要记挂自己,早日转世投胎。却因为路上马匹受惊,马车翻覆,她被抛出车外。
当时就是这位贾学哲救了她,送她去医馆还替她付了银子。可是,为什么呢?当日不知他的身份自然是感激莫名,可这一世,她知道这位二皇子的身份,就只剩下疑问。他有什么理由,隐瞒身份出现在那种地方?
那个地方,倒是离囚禁公孙神医的庄子不远,难不成他是去见公孙神医才遇到了她。那么说,他就是暗中加害萧承邺的凶手咯。
可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出手相救呢,她可不觉得自己特别到,值得一位王爷亲自出手。
等一下,宁璇按住胸口的玉佩。她记得,当时跌下马车时,这块玉佩顺着衣领掉了出来。那位贾学哲扶住她的同时,就盯着她的玉佩好半天,还问过一句,这玉很特别,是从哪里来的。
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宁璇慢慢回忆着前世的一点一滴。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哪怕到了现在,仍然让她胸口发闷,生出一股子郁气来。
找到了,她当时回的是,母亲留给她的。
贾学哲没有多问,送她去了医馆,还派人守在医馆,送她回家。当日只觉得他是个好人,现在却觉得怪异极了。这不是明摆着,为了摸她的底细,看看她是谁家的女儿吗?
这件事难道到此为止,不,他一定有他的用意,宁璇继续想,时间飞快的往后退。慢慢的定格住,忠庆王爷派管事上宁家,要抬宁璇为妾。
宁璇一直以为,一定是程敏为了把她往火坑里推,故意让她在什么地方,被忠庆王瞧见。可是现在想想,程敏固然是巴不得她跳进火坑,但依程敏的身份,凭什么能够跟忠庆王说得上话,得知忠庆王的形踪呢。
那么,忠庆王是受了二皇子的托付,要纳她过去。
为了什么?只能是为了她身上这块玉佩。
她是怎么应对的呢?不甘受辱,连夜出逃,却被人杀死在大街上。是谁敢当街杀人,而且下手直冲她的玉佩而来。
是二皇子。
想到此节,宁璇手脚冰凉,跌坐在床沿。心跳的几乎要蹦出来,她捂住胸口,安静的屋子里,只听到她的心跳声,密集的就象鼓点。
“喵”暖暖不知道察觉到了什么,忽然从猫窝里跳出来,迈着优雅的猫步,踩到她的腿上,然后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去舔宁璇的手指。
轻抚着暖暖温暖的身子,宁璇舒缓着自己紧张的情绪。
至少,你现在知道仇人是谁,不是吗?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对不对。宁璇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要怕。
宁璇不肯放弃,继续回想,这块玉佩是德妃娘娘一直在寻找的,皇室中人想要打听到,想必不是难事。那么,二皇子是为了什么,非要这块玉佩呢?
如果是为了替德妃娘娘寻找恩人,那应该送自己去见德妃,而不是杀人夺宝。那么,他是想伪造一个恩人,戴着她的玉佩去见德妃吗?可这有什么意义呢?
宁璇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只得暂且记下,日后慢慢再想。
这一世,阴错阳差的,让她进了宫,让德妃娘娘寻找她的娘亲,那么这块玉佩也过了明路。二皇子想必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敌在明,我在暗,倒还算有一桩值得高兴的事。
等一下,人家堂堂一个皇子,生母是贵妃娘娘,皇上亲封的康王。就算是在明,又怎么样啊,她有什么可高兴的。
想到这里,宁璇又沮丧起来。
不不不,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狭隘了。二皇子前世会盯住自己,是为了玉佩,而玉佩又是德妃娘娘的,不管过程是什么,他最后针对的一定是萧承邺。
她怎么这么傻呢,想到现在还围着和二皇子的仇恨打转。不管前世今生,二皇子针对的人,都是萧承邺,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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