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没有说话，也没有让明远起来。
她这还是第一次仔细的打量明远，以前她就知道明远对她似乎有意见，不算疏离却也暗中提防着。
当然，她没有嫁给秦长风前，明远对她的态度远远不是提防那么简单。
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看在秦长风的面子上，她从未与明远计较过，也对他没有任何的束缚限制，甚至起过心思将喜鹊许给他。
只因她知道明远忠心护主，哪怕是有一天让他付出自己的性命去保全秦长风，他也会毫不犹豫。
可是如今，她却并不这么想了。
明远半晌没有听到凤无忧的声音，不由诧异抬头，可是却看进了一双清冷如万年寒冰的眸子，那眸子里看似没有任何情绪，可却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到底是怎么了？
明远心中开始打鼓，不明白为何会突然被无忧公主叫了来。
难道是主子出了什么事？
明远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视线不由自主的飘向简易床榻上的秦长风，心中暗自担忧着。
突然……
凤无忧沉声开口，问道：“明远，本宫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你若是不能清楚明白的回答本宫，后果想必你是知道的！”
闻言，明远的心顿时一提，内心有些忐忑，可他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而是道：“明远定当知无不言，还请公主殿下示下！”
嘴角轻轻勾了勾，凤无忧问：“明远，你跟在秦长风身边多久了？”
明远一愣，不知道这个问题跟主子现如今的情况有何关系。
不过他还是答道：“回公主殿下，明远自幼便跟在主子身边，至今已二十余年！”
二十余年？
看来明远是从小伴着秦长风一起长大的，要知道她嫁给秦长风的时候，他不过才刚加冠而已。
现如今，也不过二十有二。
“那秦长风的所有事情，你都知晓？”凤无忧又问。
明远这次忍不住抬起头，随即又立马低下头，答：“并非全部，知道一些！”
一些？
这个形容词，倒是有点意思。
凤无忧眼底闪过一抹讽刺，她倒是没有想到秦长风这个贴身小厮居然会这般的滑头，要不是这次为了秦长风的事情，想来她还并不知道这些事！
“那就把你知道的这一些，全部告诉本宫！”凤无忧勾唇。
也许今日还能知道一些不一样的消息，而且这些消息还是她不知道的。
明远愣了，这全部告诉公主殿下？
他怕是说上十天十夜都说不完吧？公主殿下难道是想从头听起？他就算能说出来，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公主殿下能感兴趣？
顿时，明远的脸绿了。
静立在一旁的况天佑顿时也脸绿了，他一点都不想听睿王殿下驸马大人从小到大的密辛啊！
明远沉思半晌，突然说：“主子自小到大的所有事情，若是明远真的一一道来，只怕说上十天十夜也说不完，不如公主殿下您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明远就是，明远定当知无不言。”
等的就是这句话！
凤无忧也并不想什么都听，毕竟秦长风现在毒发昏迷，她也没那个时间和心力去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本宫便也就直接问了！”凤无忧眼神一冷，说：“秦长风并非生病，而是中毒，这件事你可知道！”
此言一出，明远顿时愣了，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着，他张了张口，可是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为何？
公主殿下为何会知道？
难道……主子的毒发作了？
顿时，明远眼底染上一丝惊骇，他作为秦长风的贴身小厮，自然明白他体内的毒发作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这怎么可能？主子体内的毒性最起码还能压制个两三年，怎么可能会提前这么长时间发作？”明远不答反问，眼底染上了一丝血红，此时的他顾不上尊卑，也不理会如此质问是否会让凤无忧责罚于他。
凤无忧心头一跳，口中发苦。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中毒，也知道自己体内的毒性还能压制，这次若非是以为她死了，恐怕也不会失去理智导致毒发，如此说来他现如今的情况，都是她害的！
秦长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毒提前发作，对秦长风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眼底闪过一丝酸涩，可是凤无忧还是开口问道：“明远，他毒发以后，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明远清秀的脸颊顿时泪流满面，哽咽道：“公主殿下想要知道，那明远就什么都告诉您！”
“当年主子还小的时候，老王爷和王妃二人感情甚笃，可是后来王妃因病去世，老王爷没多久也跟着去了，老王妃亦心力交瘁无暇顾及主子，主子便交给老王爷当时的一个妾室照顾，那妾室当初还是老王妃做主纳的，她初始对主子确实还不错，老王妃便也就放心了，谁曾想那女人心思歹毒居然给主子下了一种慢性毒，那种毒不会让主子一下子毙命，却会蚕食主子的生机，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
“坊间传言主子活不过加冠，都是真的！老王妃逼问那女子解药，岂料她却说这种毒根本没有解药，盛怒之下老王妃赐死那女子，遍寻名医替主子解毒，王府原本财力也还算雄厚，就是为了给主子求医才慢慢萧条了下去。”
“好在老王妃遇到了鬼医，鬼医替主子压制了毒性，说他还能再多活一些年。那一年的事情想必公主殿下还记得，那时候主子身体好些了，去参加国宴，岂料刚好撞上您和宛娉公主发生争执，被您抽了一鞭子，那是主子第一次毒性发作。”
“后来，主子听从鬼医的吩咐离开皇城疗养身体，整整四年时间才将毒性稍微压制，鬼医当初说主子若是再次毒发，只怕活不过半年。”
“你说什么？”半年？凤无忧顿时身子一软，喃喃问道：“那……鬼医呢？是否能再次请他出山替秦长风压制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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