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觉到凤无忧有些愣神,秦长风柔声问道:“娘子,你在想什么?该你落子了!”
凤无忧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她将棋盘一推,黑子白子混作一团,彻底乱了。
“不下了!”凤无忧嘟囔道,心中莫名有些烦闷,思绪顿时拧巴在一起。
秦长风也不恼,从善如流的将棋子分开收好,道:“你若是不想下棋,我陪你去府里走走可好?待两月以后,我再带你出去游玩,皇城外有不少景致很好的地方,虽不出名,但别具一格!”
“也好!”
秦长风和凤无忧二人没有打扰老王妃,直接离开。
不意外,二人在院门口遇见了守在这里的清风玉露二位嬷嬷,两人似是已经等了许久,脸上的表情尽皆漠然。
“公主殿下,驸马!”二人福身行礼,随后清风嬷嬷道:“公主此时应该研习女红,驸马不该整日里跟在公主身边,不成体统!”
此言一出,凤无忧还没说什么,秦长风便柔柔开口,不耻下问道:“那我该做些什么呢?我并未入朝为官,也并未经商,本就闲人一个陪陪我家娘子有何不可?”
凤无忧刚想赞一声秦长风说的好,谁知道那厢清风嬷嬷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她声音冰冷了几分,道:“驸马怎可唤公主为娘子?这不合礼数,还请驸马谨言慎行!”
凤无忧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她对秦长风如是称呼并未觉得不妥,此时反而看着清风嬷嬷有些碍眼,她左一句不成体统,右一句不合礼数,她才是最该谨言慎行的那一个吧!
于是,凤无忧直接道:“本宫就喜欢听驸马这般接地气的称呼,嬷嬷有何指教?”
清风嬷嬷一噎,随即回道:“指教不敢,只是太后派奴婢来伺候公主,奴婢自当尽心才是。”
“既然是伺候,嬷嬷还是谨守本分的好,莫要逾越了去!”还敢拿太后来压她?那也得看她买不买账,顿了顿凤无忧又加了一句:“不然旁人还以为太后不是给本宫派来了一个奴婢,而是看管本宫的人呢!”
说罢,凤无忧直接跟秦长风二人并肩离开了。
清风嬷嬷停留在原地,气的咬牙切齿。
自从跟着太后,还从未有人敢这般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就算是那些高官之女,莫不是以能能得她当教养嬷嬷为荣,偏偏无忧公主多次不将她放在眼里,还敢说她逾越?
“清风姐姐,此时可要禀报太后?”玉露嬷嬷眼中闪过一丝阴沉,冷声问道。
“说,自然要说!”清风嬷嬷咬牙,恨恨道:“这无忧公主不是善茬,你我根本奈何不得她,就是良辰姐姐都在她手里吃了亏,被太后责罚,我们自然要更小心些。”
良辰正是当日偷看凤无忧沐浴,将她并未失身有守宫砂一事禀报太后,却被凤无忧摆了一道的那个教养嬷嬷之首,她们四人刚好是良辰美景清风玉露,这次太后只派来了清风玉露二人,良辰嬷嬷在受罚中,美景嬷嬷则被太后派去相府,伺候凤宛娉去了。
当然,这个伺候与凤无忧不同,凤无忧这边称为监视更妥当一些。
“姐姐莫要生气,太后那里自然会有决断!”说罢,玉露嬷嬷跟清风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由清风嬷嬷继续跟着凤无忧和秦长风,玉露嬷嬷则悄无声息的离开,向太后传信去了。
她们二人都没有发现,她们说的话,做的事,都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
那人稍加思量,便转身进了老王妃住的荣华苑。
“主子,太后派来的那两个嬷嬷,心思可不单纯,您要不要出手阻止,将她们送回去?”原来方才看到清风玉露商谈的人是老王妃身边的苏嬷嬷。
此时老王妃并未睡着,她端坐在蒲团上,闭目诵着经文,神情安详平和。
良久,老王妃才睁开眸子,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随她们去吧,左右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有她们在还能促进长风和无忧公主的感情,她们越是阻止只怕无忧公主越是亲近长风,倒也是好事!”说着,老王妃嘴角勾起温和的笑容,“长风的病好不容易好了些,若是能给秦家留下一男半女,我九泉之下也能去见那个死老头了。”
“定然会的,奴婢看无忧公主也是个纯善之人,小王爷那么好,她自然能看得见!”小王爷是苏嬷嬷看着长大的,他现在心情好身体也好了,她自然跟着一起开心。
“希望如此,只是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是否还能看到那一天!”老王妃到底是上了年纪,坐久了竟是有些眩晕。
“自然能的,您还要看着重孙长大呢!”苏嬷嬷扶起老王妃,轻轻给她捏着肩,活络筋骨。
苏嬷嬷宽慰的话,却让老王妃沉默了下去。
其实她心中明白,长风娶了无忧公主,无异于将整个睿王府又推到了明面上,陛下哪里还会让睿王府偏安一隅?她那安稳平静的日子也到头了。
只怕两个月禁足一过,睿王府的麻烦就要来了,她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
哎,事情并不容乐观啊!
“你且安排下去,我要入宫面见太皇太后!”突然,老王妃道。
“入宫?”苏嬷嬷一愣,这还没到入宫的时候呢,不过老王妃既然要提前入宫自然有她的理由,她也不好多说什么,直接下去着手安排。
这边,老王妃在没有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入宫面见太皇太后去了,那厢凤无忧和秦长风却悠闲自在的坐在亭子内,喂着湖中的锦鲤。
看着锦鲤翻着浪花争抢鱼食,凤无忧嘴角勾起清浅的笑容。
如果人能像鱼儿一般无忧无虑该有多好?不会有爱恨情仇,也不会有贪嗔痴傻,每日里除了吃还是吃,生命虽短暂却也充实。
“娘子,为夫为你吹奏一曲可好?”话音刚落,秦长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碧玉笛,搭在嘴边吹了起来。
婉转悠扬的笛声响起,惊起一众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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