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五堂奶奶一脸感慨的道:“想不到事隔这么多年,还能看到这种料子。”
三堂奶奶也仿佛无限唏嘘,道:“正是,原本以为再也不得见了,不成想今儿竟见到了,见到的还是这种更为稀有的颜色。”
三堂奶奶说到这儿,感叹一声。
然后,看着雪晴身上的嫁衣,眼睛里划过一丝悠远,脸上露出一丝缅怀,又道:“怕是这世上,也只有这一匹正红色的”
五堂奶奶点头,道:“想当年太后娘娘和 皇后娘娘,册封大典时所穿的凤袍,俱是金色的……”
五堂奶奶和三堂奶奶露出了几乎同样的表情,两人仿佛同时想到了什么。
然而,她们的话,却在众人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凤袍?
这是几个意思?
雪晴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难不成……这种料子只做过凤袍?
雪晴的心里不由的一紧,脸上微微变色。
润大嫂子仿佛被吓到了,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震惊的道:“祖母,难道这就是那种传说中的……流光绫?”
三堂奶奶点了点头,肯定了润大嫂子的话。
“可是……据传,流光绫只能织出金色的料子?”大王妃有些狐疑的道。
三王妃也忍不住心里的震惊了,开口道:“据说织出流光绫的丝线,都是一种独特的金蚕吐出的金丝,不用浸染颜色就格外的流光溢彩,其他的任何丝线,都织不出那种天然的光影和华丽,以至于十年也只能得一匹,极为罕见贵重,向来都只是作为贡品,用来缝制龙袍和凤袍……”
三王妃没有说的是,即便是做龙袍和凤袍,也只是在皇帝登基和皇后的册封大典上,抑或是祭天之时,才会穿戴的。
没办法,这种料子太过于稀少难得了,若非是重大的节日,皇上和皇后也舍不得穿戴,若是穿戴旧了或是弄坏了的,就没得穿了。
三王妃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是屋子里的人的表情,表情却愈发的复杂震惊了。
特别是那些,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的小媳妇和小姑娘们,俱是目瞪口呆。
她们从来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珍贵的料子,十年才能得一匹。
而且,让她们震惊的不仅仅是这种料子的珍稀程度,而是这种料子所代表的身份地位。
那是龙袍和凤袍呀!
此时,屋子里的所有目光,都落到了雪晴的身上。
只能缝制龙袍和凤袍的料子,如今却穿在了雪晴的身上,这代表了什么?
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谁能不知?
雪晴也是满心无奈。
她也没有想到,龙烈焰会高调到这种程度。
且不说别的,单是这件嫁衣,她就逾制了。
而且是能掉脑袋的逾制。
虽然这不是凤袍,但是和凤袍用一样的料子,这不是让人非议司马昭之心吗?
这要是被御史台参一本,怕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两位堂奶奶怕不是看错了吧?”雪晴只得脸上露出怀疑的神情,说道:“不是说这种料子只能是金色的?现如今我这套嫁衣的颜色是正红色,金色的丝线若是浸染红色的颜料,怕是很难染出这样自然的色泽。”
雪晴很是恰当的提出问题,想要试试能不能撇开关系。
最起码抢救一下,哪怕是垂死挣扎。
雪晴说完,还摸了摸一侧宽大的衣袖,又补充道:“这个地方昨儿不小心碰上了一点儿水渍,原本我以为会掉色,料子定会被染花了一小块的,不成想却一点儿也没有褪色,可见这是料子原本就是这等的颜色,并非金色浸染而来。”
雪晴嘴上说着,心里却也愈发的震惊。
她倒是说的是实话,这嫁衣昨晚上确实不小心沾上了一点儿水渍。
雪晴原本还有些懊恼呢,嫁衣和没有穿就会花了颜色的。
可是,令她高兴的是,啥事也没有,颜色是一点儿也没有掉。
雪晴庆幸之余,也暗叹这个年代,竟然有了如此高明的染色方法,染出来的料子竟然遇水都不褪色。
如今,不说不知道,一说自己都吓一跳。
丝绸能不晕不花,遇水一点儿都不褪色不变形,这恐怕只能是原本丝线的颜色了。
而这种颜色的丝线,那要多么的稀少珍贵?
雪晴虽然嘴上提出疑问,心里却大致能肯定了。
更何况,还有明王妃那日的表情,在她心里留下的怀疑。
两个老太太听了雪晴的提问,对视一眼,表情愈发的肯定了。
三堂奶奶道:“如此说来,再也不会错了。”
五堂奶奶也道:“定然不会错了,能浸水之后丝毫不褪色的,只有传说中的血蚕吐出的红色丝线,才能织就出那等的丝绸……”
“血蚕?”大王妃好奇的道:“只听说过金蚕,难不成还有血蚕?这血蚕又是何等的东西?难不成比那金蚕更加的珍稀?”
大王妃的存在感一直不强,此时竟然抢着问出这种话,可见是着实好奇。
五堂奶奶点头道:“血蚕是金蚕的变种,比金蚕更加难以养活,据说要用浇灌了血玉玉髓的桑树上采摘的桑叶喂养……”
五堂奶奶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子里再次响起了抽气声。
就连雪晴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血玉玉髓?
她即便是没有见到过,也知道其珍贵的程度。
太败家了!
不,是太腐败了!
竟然用这等珍稀之物,浇灌桑树……
若是真的……
雪晴觉得自己身上的嫁衣烫的慌了。
这哪里还是嫁衣呀,这是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绝后的稀世珍宝呀!
现代的那些高级定制的婚纱算什么?
抵得上她身上这套嫁衣吗?!
雪晴忍不住向着明王妃看去。
明王妃一副淡定的模样,和屋子里所有人的表情显得格格不入,一点也没有吃惊的样子。
雪晴的眼底划过一抹复杂之色,可见自己义母早就知道了。
雪晴心里剩下的那一小点点的怀疑,彻底消散了。
同时,雪晴心里也有些懊悔。
她觉得自己今天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把自己给套里面了。
她干嘛非要说这衣服沾了水渍后不褪色呀?
她就应该说这是浸染的颜色,遇水就褪色。
难不成还有人敢当场往她的嫁衣上泼点水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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