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倩摸了她的头,苦笑道:“你这傻孩子还真是个鬼灵精。”
两母女赶回了家,一见门便被扑鼻而来的恶臭差点熏晕,不用说肯定是陈富贵又大小便失禁了。
朱倩连忙跑到床前去看一下陈富贵的状况,发现他除了一口气已经和死人没两样了,无论怎样摇都摇不醒。
“若兰,快去请大夫过来。”
很快,陈若兰便拉着大夫赶了过来。
大夫替陈富贵摸了一下脉后,摇摇头说:“富贵嫂,富贵他不行了,你还是尽早替他安排一下身后事吧!”
“大夫,我丈夫他才这么年轻,孩子还这么小,他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我求你了,大夫,我求你救救他吧!”朱倩哭着说。
陈若兰也“噗通”一声也跪在地上,扯着大夫裤腿哭着说:“大夫,你救救我爹吧。。。”
大夫轻轻地拉开陈若兰,为难地离开他们家。
陈若兰抹了抹自己眼泪,自言自语道:“这个大夫不行,那我去找另外一个吧!”
她正要往门外冲却冷不丁地被朱倩拉住了。
“回来。”朱倩大喝一声。
“娘,你拉我做什么?让我去找大夫啊!”
“找什么找?你还没接受现实吗?你爹。。。你爹他。。。不行了。。。”
朱倩早已瘫在地上哭不成声。
陈若兰一下子也瘫了下来,两眼干睁着,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晚些的时候,朱倩终于强迫自己冷静了一下,她打了一盆清水便替陈富贵洗漱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陈富贵忽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朱倩的右手,吓得朱倩一个左手就把水盆给打翻在地。
“爹,爹,你醒了?”陈若兰兴奋拉着陈富贵的手。
明明心里涌出了一丝惊喜,但朱倩还是白了陈富贵一眼。
“哎哟,你只死鬼差点吓死了我!忽然醒来就这样吓我,害我打翻了水盆,你是不是嫌我太有空,所以才这样特意想找点活来让我干?”
陈富贵咳嗽了一声,依然笑容满面。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刚才心里是不是在想着怎样才能让我早死,然后好让你早日解脱接着改嫁?”
“呸,你这个没良心的死鬼,都死到临头嘴还那么贫,拿自己的老婆开玩笑,小心下辈子投胎做不了人变成了一只整天只会吱吱喳喳的鹦鹉。”
“噗呲”一声,陈若兰被父母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富贵摸着若兰的头,若有所思地说:“你看就是因为我们这两个不正经的爹娘才会生出这么个小东西来。”
接着,他深情地看着朱倩,红了眼睛。
“这些年辛苦你了,也难为你当初一直不嫌弃我跟了我这么多年。”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还是先好好养好身体,等到七八十岁时我走不动轮到你来伺候我的时候再说吧!”
陈富贵握紧了朱倩的手。
“我是认真,记住我们就只有这么个女儿而且她还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女儿。”
朱倩正郁闷自己的死鬼丈夫为何会忽然说出这么正经的话语来,陈富贵一下子就把握紧手松开,两眼一翻双脚一伸便直奔极乐世界去了。
“死鬼啊。。。”
待朱倩一回过神来,却不得不接受丈夫已经离去的消息。
“你倒好,就这么走得干干净净,可是剩下我们母女俩可怎么办才好啊。。。”
朱倩声嘶力竭地哭喊着,陈若兰跪坐在一旁,一时也不知该道该说些什么好。
哭完之后,朱倩忽来了一句:“若兰,去把你大伯和三叔一家叫过来。”
“可是,这个时候去。。。”
陈若兰从小就没少受他们两家人的气,她当然不想去。
朱倩当然知道女儿的心思。
“既然你不想去,那就我去吧!”她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还是我去吧!”陈若兰心疼母亲,话一说完就溜到门外去了。
还有一刻亥时即过,此时家家已经万籁俱寂,陈若兰犹疑了一下,还是敲响大伯陈树贵的家门。
“是谁啊?三更半夜敲我家的门做什么?”
是大伯那令人厌恶的声音。
陈若兰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大伯是我,您给我开开门,有急事。。。”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门开了,陈若兰猝不及防地迎来了一个耳光。
“小兔崽子,又是你娘想来我这借钱了吧?回去告诉你爹娘,我就算有钱也不会借给我那个不争气的二弟,他是个病秧子早死的好,就不要再连累身边的家人,不然你来一次我打一次,听见了没?”
“砰”的一声,门又再次关上了。
“大伯,我不是来借钱的,我爹。。。我爹他走了,我娘让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声。”
“什么?你爹死了?”
陈树贵再次打开门,一把将她拎了进屋。
陈树贵的妻子张红也起了床,她已经听到自己丈夫和侄女的谈话,她心疼陈若兰年纪轻轻就没了爹,她倒了一杯茶,递到若兰跟前。
“孩子,你先喝口水再说。”
陈树贵一把夺过杯子。
“现在还喝什么水?先把事情说清楚了再说。”
陈若兰咽了一口吐沫,直勾勾地盯着那杯茶,心不在焉地回答:“其实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晌午的时候我和我娘到寺庙去拜神,回家后就看见爹爹不太行了。。。”
还没等陈若兰说完,陈树贵就急不可待地打断她。
“那你爹有交代了什么没有?”
“没有,他只安慰了我娘几句话就断气了。”
陈若兰正要把手伸向那个杯子,陈树贵就拉着她往外走。
“他娘的,自从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娶了那个外乡的女人生了你这个赔钱货后,身子就一直不怎么好了,但也不至于会走那么早。肯定是你们母女俩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才让他死得那么突然,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霸占咱陈家的家产。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母女俩如愿的,走,咱们这就见官去。”
陈若兰早知道大伯一向冷酷无情嗜钱如命,但从没想他竟这般蛮狠无理还指鹿为马。
无奈,毫无反抗能力的她就这样被陈树贵一路拎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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