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脚,季明逸的长随不动声色浑身戒备,他不知道顾南城和慕容曦对季明逸的想法,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要是二人一旦有什么对自家公子不利的举止,他哪怕拼死也要替自己公子挣得一丝生机。
齐太医却自从慕容曦进来,就激动又紧张,间或不着痕迹看着慕容曦,等着慕容曦能给他们提个好建议。他虽然与慕容曦只打过几次交道,可也能看出这位冷面的郡主是个心善的,应当不是借机来生事的。
可谁知等了一会儿,却一直没等到,眼看气氛如此凝重。他攥着袖子心里挣扎了一会儿,看了看上官太医院院使和同僚难看的脸色,定了定决心,硬着头皮向前几步,对着慕容曦恭敬行礼道:“启禀郡主,眼下国舅爷情况危急,下官等都有些束手无策,不知郡主可有良策?下官斗胆请郡主指点一二。”
谁也没想到齐太医会突然站出来开口,且求助的还是慕容曦。顾南城虽然愣了下,却不意外,毕竟他曾亲眼见过慕容曦给萧宸治伤。可是太医院院使和一众太医都被他这突然出头惊到了。
可另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从进来开始就面无表情,惜字如金,又冷冰冰的慕容曦听到齐太医开口,居然语气有些柔和回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过一会儿,等服药够一个时辰,要是还没有起色,我再看看。现下服药时间不够,怕是看不什么。”
齐太医闻言松了口气,回道:“下官多谢郡主指点,是下官冒进了,让郡主见笑了。”慕容曦神色平静道:“陛下下了口谕,你们一时情急也是正常的。”齐太医点头道:“下官多谢郡主体谅。”慕容曦点点头没再出声。齐太医也自觉站回去,没再坑声,不过心里踏实多了,只要慕容曦肯帮忙,那国舅爷就肯定有救。
齐太医如何踏实,他的上官和同僚却感受不到。他们看着齐太医和慕容曦一来一往,有些熟稔的对答,压根回不过神。可不等他们回神,就听到慕容曦突然开口道:“你们照常给国舅爷轮流诊脉,无需担心本郡主和顾大人。”
太医院院使闻言一下反应过来,这两人过来应是来探望帮忙的,顿时松了口气,暗探自己人老了还想些有的没的,于是立即回道:“是,臣等谨遵郡主吩咐。”慕容曦点点头道:“时辰到了,派人到院中唤我。”慕容曦说完看了看顾南城,眼神意味深长,然后径自转身出去了。
顾南城收到慕容曦的眼神,看向慕容曦出前示意的方向,瞬间了然,然后开口道:“季远,你同我出来,我有话问你。”床脚的季远闻言,偏头看了眼顾南城,心里犹豫了下,垂头开口道:“公子,奴才担心公子他……”顾南城慧眼如炬,怎能看不出他的心思,直接开口打断道:“小舅舅有你这么忠心的长随,又有这么多太医看着,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季远闻言,猛地抬头看着顾南城,就看到顾南城朝他微不可查点头示意了下,季远顿时心里石头落了地,立即开口道:“是,公子说的是。”说完走到顾南城身边。顾南城和太医院院使以及几位太医拱拱手,带着季远出了内室。
他们一走,太医院院使立即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对着齐太医开口道:“齐太医,适才听你所言,郡主她莫非懂医理?”太医院院使说完,其他几个太医也盯着他。被几人灼灼的目光看着,他有些不知该不该说,想了下,言简意赅道:“今日在院中,院使您和各位同僚难道没听到那前太师,逆犯莫言说郡主师承苍梧山吗?”
几人闻言突然间反应过来,苍梧山神医鬼手之名,如雷贯耳。齐太医看他们反应过来,怕他们问到不该问的,抢先一步开口道:“下官曾侥幸看过郡主帮人治伤,因缘际会给郡主打了次下手,郡主手法极为娴熟。不过也是今天才知道郡主竟然师承苍梧山。”
几人闻言瞬间恍然大悟,尤其太医院院使一想到慕容曦师承苍梧山,紧绷的心情就隐隐松了些。
几人在里面如何想不说,外面慕容曦在顾南城出来之前,就让人侍女在院中石桌上置了茶水。看到顾南城带着季远出来,看了两人一眼,开口吩咐院中侍女全部退下。然后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顾南城紧随其后带着季远过来。
顾南城直接坐到慕容曦对面,季远神色恭敬站在一旁。慕容曦看他一眼,开口道:“坐吧。”季远闻言立即恭敬回道:“奴才站着……”慕容曦不耐烦跟他打机锋,推了杯茶到他面前,直接打断他:“无需客气,你坐下,我有事问你。”
季远见状没再推辞,恭敬回道:“奴才多谢郡主。”然后在石桌一侧坐了下来。他刚坐下,就听到慕容曦突然开口道:“那次在万花楼,引开钟离的是你,跟着我的是他吧?”季远闻言立即回道:“郡主所料不差,不过公子是担心郡主……”“你不用解释,我和兄长下面的问题,你只管回答清楚就是,理由都无需解释。”
季远听到慕容曦称呼顾南城兄长,转瞬明白过来,慕容曦能和顾南城一起在这里求证自己,怎会猜不到缘由,于是神色越发恭敬回道:“是,奴才遵命。”慕容曦点点头,对着顾南城开口道:“哥哥回京城比我早,你先来。”
顾南城闻言放下茶杯,神色微敛,应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偏头看着季远,问道:“六年前我遇刺时,暗中帮我和叶家小姐脱身的人是小舅舅跟你吧?”季远没有犹豫点点头。
顾南城闻言神色虽然不变,可是眼神幽深,沉默了一瞬道:“后来这几年派来顾府的刺客都上不了台面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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