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曦看着他,静默了一瞬,淡淡回道:“我很好,你呢?”萧宸看着她突然笑了:“我也很好。”慕容曦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似乎只要对着他,她的冷静就要打个对折,如今更甚。
萧宸看她有些微不自在,于是故作轻松开口:“没想到卿卿是你的小名,我一直以为你随你师傅姓,是叫莫卿卿,却没想到你竟是慕容曦。”慕容曦听他提到师傅,眼神黯了一瞬,随即开口:“彼此彼此。”
萧宸看她听到师傅有些异样,开口道:“你师傅她可还好?”慕容曦沉吟了一会儿,低声开口,声音有些恍惚:“她过世了。”萧宸一下愣了,就听到慕容曦接着开口:“四年前的事了。”
萧宸突然有种感觉,这几年不知道发生过什么,自己又错过了什么,正想再问,却见慕容曦起身道:“娘亲她们还在等我拿酒过去呢,我们改日再说,你看可好?”萧宸只得点点头,但又不放心:“那回头我找你的时候,你可不能推脱。”
慕容曦看着他一着急就会瞪圆的眼睛,突然心情有些好:“好,绝不推脱。”萧宸得到应承,和她一起开门出去。慕容曦吩咐几个面色强自镇定的侍女带上酒,和萧宸朝掌中阁行去。
两人一起进去行礼时,荣华长公主和荣安公主都愣了,还是萧宸先开口,睁眼说瞎话:“启禀母亲姨母,刚刚逛了一会儿,路上正好看到郡主,就一起过来了。”荣安公主让他们起来,可是心里却是暗暗有些惊讶。
一旁的荣华长公主却是信以为真:“那就好,不过叫郡主就生份了,卿卿可是你表妹。”萧宸点头称是。
荣安公主开口:“皇姐,要不就摆膳吧,正好尝尝卿卿拿来的酒。”荣华长公主拉着慕容曦的手点点头。荣安公主于是吩咐在前厅摆膳,几人一起移步前厅。
一路上,荣华长公主一直拉着慕容曦说话,大半时间都是她问慕容曦答,两人极为和睦,后面的荣安公主和萧宸却是各想心事,一言不发。
到了前厅,侍女已经准备好,几人净手入座,侍女把慕容曦拿来的酒给几人斟好,然后荣安公主开口:“今日就陆离一个外客,大家都是自己人,与我们同坐一席也无妨。皇姐,为久别重逢干一杯。”几人齐齐举杯干了。
萧宸放下酒杯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一句戏言,她竟真的酿出来了,一时情难自禁看了慕容曦一眼,眼神发亮,他却不知被一旁的荣安公主不小心看了个正着。
荣华长公主开口赞道:“当真是好酒,入口甘洌,回味绵软悠长,气味淡雅,这是何酒?”荣安公主回神笑道:“是卿卿闲来无事自己酿的,名为梨花醉。”荣华长公主颇为惊喜:“竟是卿卿自己酿的,那等下我可得厚着脸皮讨上几坛回家喝。”慕容曦恭敬回话:“姨母客气了,蒙姨母垂青,卿卿必定着人送到府上。”
几人一时其乐融融,没人发现荣安公主暗中悄悄注意着萧宸,等用完午膳,又待了一会儿,荣华长公主和萧宸起身告辞,荣安公主和慕容曦送到门口,看着他们上了马车才回去。
荣安公主看着旁边的慕容曦,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等两人分开后,荣安公主召来府中暗卫,询问萧宸白日在府里的去向,得知其朝西面而去,最后是从如意苑出来的,着实惊了一下,可心里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本还疑心是自己多心了,现在看来自己猜对了。可这两人是怎么认识的呢?
走向院中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荣安公主忽然想到,卿卿当初在苍梧山待了五年,那里可是紧挨东郡,萧宸又是在东郡待过几年的,莫不是那时就认识了?可卿卿自始至终没提过,而萧宸看卿卿的模样又明显有情,那当年退婚之事……想到今日萧宸出去后自己和胞姐的谈话,不禁有些郁闷,不过又想也说不定到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荣安公主几许思量,终究没有开口去问,只假作不知。
马车上荣华长公主看着幼子一副发呆的模样,开口道:“陆离?陆离?”连叫两声,萧宸才回过神,口是心非回道:“儿子在想朝中公务,一时走神了。母亲有事,尽管开口。”荣华长公主也没有多想,只开口问道:“今日你出去后,你姨母托我为卿卿相看,你在监察卫任职,可知哪家公子人品较为出众?”
萧宸一听,猛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荣华长公主看他一眼,说道:“给卿卿相看啊,你不肯,总有别人肯的,昨天大殿上那一曲,足以抵掉她以前的传闻,我估计这几天就要有媒人登门了,你姨母多年不在京城,不熟悉情况,而且今天接触下来,我也着实喜欢卿卿,自然要多帮她看顾。怎么?你有意见?”
萧宸垂眸:“儿子不敢。”然后又咬牙开口:“那母亲等儿子回头在监察卫好好查清楚再说,免得有些人名不符实。”荣华长公主点点头:“那倒是,卿卿那般才貌,必定要选个好的才行。”
萧宸听了面上不置可否,心里却醋意横生,但又不知该吃谁的醋,又暗恨自己当初没弄清楚卿卿的身份,阴差阳错退了婚。然后母子两人一时无话回到府中。
那厢慕容曦回到院中,刚进屋子坐下,桔梗拿了张门房刚送来的帖子,递给慕容曦,等她回话。谁知慕容曦打开看完,愣了许久,眼神悠远,还是桔梗看她久没动作,仿若失魂了一般,故意弄出动静,慕容曦才回过神。
帖子上一共只有十二个字:明日巳时初,八方楼,静候佳音。帖子下方画了把琴。
慕容曦语气平静,吩咐桔梗:“告诉送帖子的人,回去告诉他主子:君子一言,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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