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看着他的眼神,嗤笑一声道:“怎么样?比之你躺在床上那四十九天的感受如何?”北冥昊闻言猛地瞪向萧宸,心中大惊,眼中有一丝不敢置信。萧宸冷哼道:“怎么?以为自己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吗?”
北冥昊就是之前在醉仙楼和顾南城慕容曦二人大打出手的玄衣人,结果中了慕容曦暗中下了独门的软骨散,躺在床上七七四十九天不能动弹,不能言语,北冥昊有生以来惟二的两次这般狼狈都是拜慕容曦所赐。
北冥昊虽然狂妄自大,可是身陷囹圄,心思转得极快,不然也不会掌百万大军,不过顷刻间就心里转过数个念头。然后看着萧宸旁边的林铮,顿时心思一动,对着萧宸开口道:“景安侯果然不负传言统领监察卫以来,未尝一败的名声。如此看来,莫言被劫也在你的算计之中了。”
萧宸闻言眉间微动,没有开口回答,无声胜有声,北冥昊瞬间明白过来,心头大震,却压下心思,面上嘲笑道:“景安侯如此足智多谋,算无遗策,令本皇子佩服。不过怎会与他一起?本皇子着实有些看不懂。不过真心佩服侯爷的胸襟大度。”萧宸心里极为清楚他心里的小九九,冷笑道:“北冥昊,挑拨离间这种事情,你的火候差远了。”
北冥昊当面被萧宸拆穿自己隐晦的心思,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继续道:“挑拨离间又如何?难道本皇子说的不是实情吗?慕容曦可是化名容青与林铮在西北黑甲军中相处了数年,难道你就当真不介意吗?”萧宸脸上嘲讽之色愈发浓,回道:“北冥昊,你难道不应该说两年前你差点死在本侯的未婚妻手下,所以心怀嫉恨吗?”
北冥昊被萧宸戳到痛处,面上微有一丝不自然,刚要开口,就被人抓住了胸口的衣襟,正是突然起身出手的林铮。林铮满脸杀气看着北冥昊,一字一顿道:“两年前在蛮夷的人是你?”北冥昊看着处在暴怒边缘的林铮,眼神一转,答道:“本皇子去蛮夷的次数多了,怎知你说的是哪一次?”
“北冥昊!你就是那个向导!”林铮神情有一丝疯狂,抓着北冥昊胸口的手不自觉用力,北冥昊只觉胸口仿佛被压了巨石,呼吸不畅,眼前有些发黑。萧宸见情形不对,立即出手拉开林铮,开口道:“你发什么疯?”林铮被萧宸制住,一时挣脱不开,怒道:“你知道什么?”萧宸闻言,直接松开手,神色如常道:“本侯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找他秋后算账尽管去。”
林铮听到“秋后算账”四个字,突然就浑身仿佛泄了气一般。旁边被林铮松开,缓过劲儿来的北冥昊,不怀好意道:“景安侯可真是大度,连情敌都能和平共处,本皇子佩服……”“啪”地一声,萧宸一个巴掌打过去,直接打断了北冥昊的不怀好意,萧宸手上用力颇大,北冥昊嘴角淌出一起殷红的血迹,只觉被萧宸打过的半边脸疼得快木了。
“二皇子想岔了,本侯历来不大度,尤其是对敢觊觎本侯女人的,更是从不手软。”萧宸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语气如常道。北冥昊看着萧宸的动作,心里冒起一丝凉气,直到脚心。
旁边的林铮却神色难看至极,死死盯着北冥昊,眼中后悔,难过,痛苦,挣扎,各种情绪交织。
两年前,他和慕容曦化名的容青带了一只卫队去了蛮夷和北冥交界打探消息。当时他一心想与容青争个高低,是以我行我素,不顾临行前荣安公主和林威的嘱咐,硬是将本就不多的人手分开,各探各的。他的父亲是林威,那些人自然更加听他的号令,结果他一时不察,被当地的向导所诱,害的同去的同伴尽数死在了那里,其中一个还是容青极为看重的亲卫。
他当时分队时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理,硬是将容青宝贝的亲卫分给了自己,可结果竟然惨死在蛮夷。连他自己都是在容青带人拼死苦战,才救回来的。当时那些同胞被害时,他就后悔了,可是却没想到更后悔的还在后面,容青将那个亲卫看得极重,他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后,容青就对他挥剑相向。
他自知理亏,并不还手,容青将剑横在他的脖子上的那一瞬间,他清楚地感觉到容青是真想杀了他,可却被赶来接应的荣安公主拦住了。此后,容青再没同他说过一个字。而林铮不知道的是,那个死了的亲卫,是苍梧山下药堂里唯一还活着的人。
他后来曾派人去查过那个诱他上钩的向导,却始终没有头绪,只知那向导在容青救他时,差点死在容青剑下,却被人救走了,再无音讯。时至今日他方知,那人竟然是北冥昊。这让他如何冷静,他曾无数次设想,若是没有两年前的事,会不会他和她也是有可能的呢?
可是萧宸的一句秋后算账,将他打回了原型,他从一开始就错了,步步错。事到如今,林铮只想杀了北冥昊,祭奠那些死去的同伴。
萧宸看了眼林铮,瞬间觉出他的心思,开口道:“现在留着他,他还有用。”林铮猛地看向萧宸,萧宸却毫不退让直视着他,道:“事有轻重缓急,对方指名要他,你我都要退一步。”林铮挣扎了一会儿,慢慢点头。
听到二人对话,北冥昊只觉心中胸口寒气越发重,过了片刻,猛地反应过来,心中大惊,盯着萧宸,开口道:“你今日并不是来审问我的?是也不是?”
萧宸闻言,鼓了鼓掌,答道:“本侯还以为你要到最后才能反应过来,看来你比本侯想象中反应快多了。恭喜你,答对了!”北冥昊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不断变幻。萧宸冷笑道:“本侯送你的这份大礼如何?招待得还算尽心吧?不用太过感激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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