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越来越近,却在靠床几步远停住,没再过来。
慕容曦却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青竹香味,于是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开口说道:“夜探女子闺阁,貌似不太妥当吧?”
话音一落,明显感觉到不远处的呼吸一顿,然后就听到那人“呼”地吹了一下,吹亮了火折子。火光下,萧宸精致的眉眼愈发夺目耀眼。
萧宸没回答,只上前点亮了床边的宫灯,屋子瞬间亮了起来。
屋外守院值夜的侍女看到屋内灯亮,以为慕容曦有事,于是隔着门恭敬说道:“郡主可是要起来?”
慕容曦看了萧宸一眼,答道:“我看会儿书,等会儿就睡了,不用人伺候。”外面侍女知她不喜人近身,于是答道:“那郡主等下早些睡,别熬坏眼睛,奴婢退下了。”然后脚步声渐远。
慕容曦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萧宸,却看到他神情有些怪异,再低头一看自己的穿着,慕容曦有些了悟。她只着中衣,外面松松垮垮披着外袍,在现代倒是很保守,可在这里,着实是有些衣冠不整。
萧宸虽肆无忌惮闯了进来,可到底是彻头彻尾的古人,等反应过来,难免有些不自在。慕容曦伸手将外袍拢好,然后看着他:“怎么不说话?”
萧宸回神,一秒变脸,满是委屈:“你说过,等案子结了请我喝酒的。”慕容曦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是啊,我并没有反悔。”萧宸皱着眉头:“今天白天已经结案了。”
慕容曦有些无语:“我知道,可是今天府里有客人。”萧宸满脸愤慨:“我知道,不就是叶家少爷吗?”慕容曦顿时被他的逻辑折服了:“明明还有叶家小姐,人家是兄妹俩一起来的。”
萧宸还是一脸不高兴,也不说话,慕容曦看他眉眼皱着,有些心软,于是说道:“好了,以后都先见你,再见其他人,你看可好?”萧宸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接着来了一句:“那你把他们送的礼物拿给我看看。”
慕容曦有些纳闷,不过还是依他,下床从柜子里找到,拿过来给他。萧宸打开盒子,看着那几个玉娃娃,心中暗暗冒火,面上却丝毫不露,只神色如常看着慕容曦说道:“这几个玉娃娃确实做工精致,我甚是喜欢,不知卿卿肯不肯割爱?”只是割爱咬的有些重。
慕容曦看他那样子,心里了然,于是说道:“既是你喜欢,拿去好了。”萧宸瞬间满意,迅速把那盒子放下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塞到慕容曦手上,开口道:“有来有往,我既拿了你的,自然要再另外送你。”一副“我不占你便宜”的傲娇模样。
慕容曦被他的样子一下逗乐了,于是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花纹古朴的玄铁匕首,慕容曦拿起来看了看,锋芒毕露。然后看着萧宸笑道:“我很喜欢,谢了。”
萧宸却反问:“有多喜欢?”慕容曦伸手把枕头下的匕首拿出来丢在一旁,把这把玄铁的放到枕头下面,笑着开口:“随身携带。”萧宸心中欢喜,嘴上逞强:“这还差不多。”
慕容曦看着他没说话,萧宸也突然不知道再说什么,他今日下午在府中醒来,一听到永全传信说叶子棋去了姨母府上,心里就烦闷得慌,又想到那日宫宴上他看着慕容曦的眼神,就更是心里不愉。
直到用过晚膳,心里还是不痛快,于是就不管不顾过来了。
可现在夜深人静,又是孤男寡女,到底不似以前两人还年少时。一安静下来,他又没法不注意慕容曦,只觉隐隐约约,曲线玲珑,他觉得心跳得有些快。
慕容曦看他神色变来变去,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于是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可要喝水?”说着就下地去给他倒水,萧宸看着她的背影,腰肢盈盈一握,只觉口干舌燥地更加厉害。
慕容曦端水给他,他垂眸接过,只觉到处都是她的气息,于是一饮而尽,突地站起身:“我还有些渴,我自己去倒些来,你坐着吧。”然后大步走到桌子旁,连喝好几杯,强迫自己不去注意,才压下心中燥热。
萧宸走过来掩饰的说:“府里那些个下人,伺候的越来越不尽心,晚膳味道重了,害我现在都口渴。”慕容曦看他一眼,看他耳根脖子都绯红,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也有些尴尬,就接了话茬:“晚上是不要吃味道重的,不然是容易口渴。”
萧宸煞有介事点点头,又想到时候不早,就轻声开口:“你困了吧?我白日里睡过了,现在还不困,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走。”慕容曦看他精神确实不错,说道:“你明日也要上朝,还是早点回去睡吧。”
萧宸笑道:“舅舅恩准我休息,到端午节过后再去上朝办差,我最近都没事。”慕容曦想到明日府中会有客人,就不推辞:“既然这样,那我睡了,你等下早些回去,就算不上朝,也要好好休息。”萧宸笑着点点头。
萧宸别过头,慕容曦放下床幔,脱下外袍,躺到被子里,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呼吸渐渐均匀。萧宸隔着床幔看她许久,犹豫了下,然后轻轻掀开床幔,看着她光洁的脸,睡着了以后十分柔和。
不自觉看到她的红唇,仿佛鲜花一般,粉嫩嫣红,他刚刚压下去的口干舌燥瞬间浮上来,而且更甚。心动不如行动,他下意识亲了上去,浅尝辄止,然后立即起身。
看到慕容曦无所觉,松了口气,他给她拉好被子,放好床幔,吹熄宫灯。拿起床边的玉娃娃,迅速逃也似的从窗户离开。他一走,睡着的慕容曦突然睁开眼睛,呡了下嘴唇,翻身埋到被子里。
等在府外的永福看到萧宸出来,迎了上去。却看到萧宸眉眼含笑,俊脸微红,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心中明了。暗想,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平日里霸道的侯爷碰到心爱的女子也照样是绕指柔,与常人一样。
萧宸不理他,率先跃起走了,永福急忙抛下思绪,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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