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卿卿和谢幕两人一个惯常面无表情,一个惯常玩世不恭,刚才的动作又是在眨眼之间。天真年幼的铃铛压根毫无所觉,还一脸喜滋滋道:“小姐和公子可回来了,嬷嬷今日做了四喜丸子和水晶虾仁,还有很多好吃的。”
两人闻言,神同步地若无其事点了点头,跟在铃铛后面继续走,铃铛在前面脚步轻快,一副心情极好的模样。
用过午膳后,午歇过后,莫师傅去炼药,卿卿和谢幕照常去了书房读书习字,完成莫师傅布置下的功课。往日里,每到这种时候,两人都是心照不宣各看各的书,直到快用晚膳时,两人才会就看过的书讨论几句。
今日进了书房后,卿卿照常捧了本书坐在藤椅上仔仔细细看起来,很快就沉浸在书里,一副浑然忘我之境。可是另一边的谢幕却有些心不在焉,眼眸时不时故作不经意看向藤椅上神色专注的少女。
两人今日回来后出了汗,就去沐浴换了衣衫。藤椅上的少女换了身浅碧色的罗裙,衬得那张小脸越发白皙无暇,明明尚未成年,脸上还有隐隐约约的婴儿肥,可是眉目间的艳丽已经一日比一日突显。她本就身量高,现下身量已比那些身量不足的成年少女还要略高一些。加之她平日里总是一副少年老成,不苟言笑的模样,极易让人忽视掉她并不大。
谢幕本来只是不经意地看,后来看着看着就有些晃神,看着藤椅上的少女时间越来越长。直到藤椅上的少女许是因为坐的久了要换个姿势,动了一下,谢幕才猛地回神,立即收回目光,可是却心跳如雷。此时如果有人在谢幕身旁,定能看到他泛红的耳尖。
藤椅上的卿卿对他的目光略有所觉,可是两人这样共处一室读书习字已近一年,一开始虽然不习惯,可现下早已习以为常,并不觉得突兀。于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看书,很快又沉浸在书里。
可是坐在书房另一边的谢幕却盯着手里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总觉得今日的卿卿格外不同。他握着书握了好一会儿,才敛下躁动不安的心思,开始看起书来。
约莫快到用完膳时,卿卿合上手中的书,揉了下略有些僵硬的脖子,从藤椅上站起来。结果偏头一看,书房那边的谢幕不知何时竟然靠在藤椅上睡着了,书本翻开压在胸口。卿卿犹豫了一瞬,慢慢走过去,可是藤椅上的谢幕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仿佛丝毫不设防。
等卿卿走到藤椅边时,就看到谢幕虽然睡着,可是不知梦到什么,嘴角含笑。一张脸不知是因为天色暗下来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隐隐有一种奇异的瑰丽之色,与平时大不相同,让人看一眼就有些晃神。
她站在藤椅前等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弯下腰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道:“谢幕,醒醒。”她话音落,藤椅上的谢幕缓缓睁开眼,眼中一片迷蒙,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卿卿,突地笑了,温柔呢喃道:“乖。”然后又合上了双眼。
卿卿看着这一幕,愣了下,反应过来他怕是以为还在梦中,难得有些失笑,又拍了他一下,开口道:“谢幕,醒醒出去用晚膳了。”怕他不醒,说完又拍了一下。
可等谢幕睁开眼,眼神清明后,看着近在咫尺的卿卿,突然间从藤椅上一跃而起,动作行云流水,极快绕过卿卿,小跑着开门出去了。卿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想着他平日里本就一副少爷脾气,见怪不怪,捡起被他掉在地上的书擦了擦放回书架,然后也出去了。
而一溜烟跑回屋子的谢幕却是面色通红,连脖子都是红的,站在屋中猛灌了一通茶水。然后皱着眉,在柜子里翻了片刻,翻了条干净的亵裤出来换上,坐在床边看着换下来一团可疑污渍的亵裤发起呆,有些不知所措。他虽然是头一次,可并不是对此一无所知。他下午居然在书房睡着了,还在书房里做了那般不可描述的梦,且对象还是卿卿,
刚才在书房他一开始睁开眼看到卿卿以为是在梦里,还不以为意,可闭上后再睁开眼时,发现不是梦里,顿时心头一跳,有些不能面对卿卿那双清澈的眼睛,于是条件反射从书房落荒而逃。现下坐在这里,脑中一片混乱,可是梨花树下,少女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中映着自己倒影的模样的画面却仿佛刻在了脑海中,鲜活异常。
谢幕还在发呆,门突然被敲了几下,门外正是出来久等不见谢幕去用晚膳,来唤他的卿卿。谢幕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门外传来清清淡淡的声音:“谢幕,用晚膳了。”
谢幕闻言,脑中条件反射想到刚才在书房的绮梦中,少女那双桃花眼脉脉含情看着自己,声音甜蜜地唤着自己谢幕时的模样,脸上褪下的红色顿时又浮上来。门外的卿卿听到他没回答,迟疑道:“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吗?”谢幕回神,立即答道:“没有。我没有不舒服。”顿了下道:“卿卿,你先过去。我适才睡着出了汗,浑身不自在,我沐浴完了再去用膳。”
卿卿知道他素来爱洁,应道:“我让福嬷嬷给你留菜。”谢幕快速答道:“好。”卿卿见状抬脚离开。听到她离开,里面的谢幕长长出了口气,然后神色不在状态到柜子里找了干净的衣衫出来,将之前换下的亵裤揉成一团塞到袖子里,开门出去。去了后面的隔间沐浴。
还没入夏,又在山中,晚间凉气甚浓。谢幕心情紧绷,不在状态,压根忘记提热水,等冷水浇在身上被冷的一哆嗦,才渐渐找回神志,干脆就着冷水洗了个冷水澡,然后心中火气迅速消失不见。
谢幕洗完,神清气爽去了饭厅用膳。一进去,只看到在旁边忙碌的福嬷嬷,谢幕心里莫名松了口气,谢过福嬷嬷后,速度极快用了饭菜,然后回了屋中躺在床上,神色莫名,心里破天荒默默念了遍清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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