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旁敲侧击地询问了容恕一些有关即墨子寒的情况,话里话外都能听得出来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容姑娘,可否让我跟阿寒单独说几句话,我……”流苏瞥着一眼即墨子寒,向容恕恳求道。
“可以,你们聊,我去外边。”
说完,容恕便要起身,即墨子寒却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她脚下,但是没叫唤,只抬头看着她。
流苏也看得出来即墨子寒这是不想听她说话,它是在躲她。
“阿寒,你听我说,上次的事……我……”流苏走到即墨子寒面前蹲下身来,想要伸手去摸一下它的头,却被它躲开了。
这一躲,流苏看在眼里,她知道即墨子寒开始戒备她了,嗓子眼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明明有好多话想要和它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容姑娘,替我照顾好阿寒,若有什么需要,你就来战王府找我。”流苏起身,眼中已经含着泪花,声音有些哽咽:“马上入冬了,阿寒他怕冷,晚上睡觉的时候会踢被子,还请容姑娘多留意一些。”
容恕点头应着,嘴角却不自主的往上弯了弯,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即墨子寒身上。
“还有,阿寒不喜欢吃面食,饭菜里要少放点盐,葱和蒜都不要放……”流苏开始一点一点跟容恕说即墨子寒的日常习惯,却不知她说的这些,流白早就跟容恕提过了。
容恕笑着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流苏,“流苏姑娘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你再看看还需要添点什么吗?”
“这……”流苏脸色煞白,接过册子一看,不再言语。册子上面所记下的,有些连她都不知道呢,她还能再添什么。
流苏见此,也只能匆匆离去,容恕将册子随手扔到桌子上,低头看了一眼即墨子寒喃道:“王爷,流苏姑娘对你这么上心,连你的那些习惯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这么好的姑娘你就娶了吧。
就你这些稀奇古怪的习惯,谁能受得了?多大人了还踢被子,你……算了,不说了。”
容恕其实特别想吐槽几句,可一想到要是给即墨子寒换魂成功后,倒霉的人不就是她了?
门外,流苏并未急着离开,听到房内容恕说这话时,嘴角扯了扯,提步离开。
书院读书的日子倒过的也惬意,皇家围猎那场考试容恕没去,雒琪瑶和兰清欢都去参加了考试,两人的成绩都不错。
木匀衡也参加了考试,可他的名次却排在了最后,就因为这件事还发了好大的火。
“那是他活该,他不是很喜欢作弊么,现在知道明明自己有实力却因为其他人作弊不得不被人挤到最后的感觉有多难受了吧。”雒琪瑶听到兰清欢惋惜了木匀衡两句,朝兰清欢继续说道:“你要是再替他惋惜,我就没你这个朋友,还有,别在我面前提那人。烦!”
兰清欢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知道雒琪瑶看不惯木匀衡的所作所为,刚才也不过是随口说一句罢了。
“不说了,不说了,看你急成什么样了。”兰清欢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看了看窗外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跟房间里的两人摆手道:“我要回去睡觉了,你俩也早点休息,拜。”
兰清欢刚出门没多久,雒琪瑶正要去插门时,却听到不远处尖叫一声:“容恕!雒琪瑶!”
两人听到这尖叫声赶紧冲了出去。
在女子寝室通往一甲院的小道上,兰清欢扶起躺在地上的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
“怎么回事?”雒琪瑶上前一看,这女子竟是前天才转来她们一甲院的女学子,名叫若蝉。
兰清欢摇了摇头,刚才她出来时看到有一抹黑影闪过,追到这里时就看到了地上躺着一个人。
“还有呼吸,快送去医馆!”容恕探了探女子的鼻息,正要弯身背女子时,女子却扯住了她的衣角,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快走……”
三人不知道女子这话何意,却在此时,听到了兰如意的声音:“我当是谁把这死丫头救了出来呢,原来是你们三个啊。”
兰如意从几人身后走来,身旁还跟着十几个女学子,每个人手里拿了一根棍子,再看看若蝉身上的伤,还有刚才兰如意的话,不得不把这些联系到了一起。
“清欢,你先带她去医馆。”容恕将若蝉推给兰清欢,扭头看了看一旁的雒琪瑶,雒琪瑶知道容恕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会意一笑,从腰间抽出了鞭子。
容恕看着兰清欢背着若蝉离去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握了握拳头,今天就把这个账算清了。
思绪回到前天,陵先生领着若蝉来到一甲院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天若蝉穿了身浅蓝色衣裙,身材瘦小,但容貌却是很清秀,她的美不张扬,更多的是收敛,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她说,“我叫若蝉,来自雪殇国。”
很短的自我介绍,却给容恕留下来很深的印象。记得若蝉自我介绍完之后,正要坐下时,陵先生问了句:“这位学子的名字中有一个婵字,请问是‘婵娟’的意思吗?”
起初,容恕也以为是这个字,毕竟古人起名很讲究的嘛。想必她家里人给她起这个名字也是带着美好的意愿的,可她却道:“不是,是蝉不知雪的蝉。”
十几年的读书生涯,容恕对这个四字词语的意思还是了解的。在现代汉语里面的意思就相当于孤陋寡闻,见识不广。
容恕又想或许她家里人是希望她努力学习,长大成才的吧,所以才给起了这个名。可直到后来的某天,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子口中的“蝉不知雪”是那个意思。
蝉不知雪,若蝉不知雪离歌。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也是那日,容恕才知道原来若蝉和兰如意以前就认识,她之所以转来一甲院竟是因为兰如意长期对她欺凌辱骂,被陵先生发现以后才让她来一甲院的。
昨日兰如意就来找过若蝉的麻烦,当时幸好她和雒琪瑶出面,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其他事容恕都可以忍,可这件事,她忍不了!
一场混战结束,容恕和雒琪瑶成功把兰如意带来的所有人都撂倒。这口气是出了,可这麻烦也惹下了,这梁子也结下了。
翌日一早,陵先生就被上面叫去批评教育了,容恕和雒琪瑶以为陵先生会狠狠责罚她们,却不想陵先生只是让她们抄书!
“后悔么?”雒琪瑶扭头看了一眼容恕,表情有些严肃。
这几个月的相处,容恕和雒琪瑶的默契度大大提升,雒琪瑶问她这话,无非就是问她后不后悔昨晚跟兰如意打架的事情。
“有点……”容恕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角余光瞥到雒琪瑶板着脸时,赶紧补充道:“我好后悔没再多踹兰如意几脚。”
雒琪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一脸欣慰的看着容恕道:“这才配当我雒琪瑶的朋友,你要是刚才说后悔了,我可真要跟你割袍断义了。”
“你还割袍断义,割吗?我给你割。”容恕拽了拽雒琪瑶的衣角,用手比划了几下。
两人打闹着笑了起来,门外却突然进来了几个人,最先进来的一人便是雒琪瑶的二哥雒寂之。
“二哥,你……”雒琪瑶不知雒寂之为何会突然出现,见他脸色苍白,满面怒容时也猜到了他的来意。
雒寂之看了一眼容恕,又朝刚才跟他进来的几人挥了挥手,“带小姐回府。”
看身后几人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小厮,想来是雒府的小厮。雒琪瑶来不及问个究竟,已经被几人强行拉拽出了房门。
雒寂之也没有多做停留,临走时只给容恕留下了四个字:“姑娘保重。”
一回到雒府,雒琪瑶就被雒寂之关了起来,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雒寂之,放我出去!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不就是教训了几个恶女而已,你至于这么对我吗?”雒琪瑶想不通她这二哥怎么会这么生气,从小到大不管她惹了多大的祸事,雒寂之从来没关过她。
门外,雒寂之眉头紧锁,拳头紧握,吩咐着门口的几个侍卫:“看好小姐,别让她跑出来,也别让其他人见她。”
从门缝里看到雒寂之走后,雒琪瑶想要用转瞬术离开房间,却发现法术根本使不出来。再仔细一瞧,原来门外的侍卫都戴了锁佩。
整整三日,雒琪瑶都被关在房间里,这三天以来,雒寂之没来看过她一眼,就算是她以绝食威胁雒寂之,雒寂之也没心软过。
第四日早上,雒寂之终于肯见她了。
“吃吧,吃了我放你出去。”雒寂之亲盛了一碗粥,递到雒琪瑶面前,雒琪瑶已经三日未进食了,根本连拿碗的力气都没了。
雒寂之想要喂她时,雒琪瑶却从床头摸出一把匕首抵在了雒寂之的脖子处,“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你兄长,你下得去手吗?”雒寂之端碗的手一顿,知道雒琪瑶只是在吓唬他而已,轻声叹了口气,“瑶瑶——”
“雒寂之!我……”雒琪瑶只得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处,强忍着泪水,扯着嗓子吼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得出来雒寂之有事瞒着她,三天前他强行将她带回雒府时,她就已经猜到了一二。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雒寂之不对这么对她的。
“瑶瑶,先吃饭,吃了……”雒寂之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
雒琪瑶握着的匕首一抖,被眼前人夺了过去,雒寂之将匕首扔到地上,拿起勺子想要喂雒琪瑶喝粥时,雒琪瑶又将他手中的碗打到了地上。
“雒寂之!”雒琪瑶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道:“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雒寂之又拿出一个碗再次给雒琪瑶盛了热粥,张了张嘴,“还有两个时辰……喝了这碗粥,我带你去见她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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