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这件衣服穿着你身上多漂亮啊,就像是那花中仙女一般,一定会把在场所有的小姐们都比下去的。”秦嬷嬷一脸骄傲的神情打量着我,仿佛是在夸奖自己一般的高兴。秦嬷嬷如今已经上了年纪了,她的头发也已经是黑白参半了,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多了,可是我对于她的依赖和喜爱却随着岁月的流逝日渐深厚。
“那是,咱们小姐绝对是天府城第一美人,有谁比得了?”落雪一边给我梳着头一边说着。
“霁雪说的不对,我们小姐明明是南齐国第一美人,到时候那些王公贵族的公子们肯定都会被小姐迷晕了。”流霜一边给我打着胭脂一边说着。
落雪和流霜一直都是跟着我的贴身丫头,从小被我的没架子宠坏了,平时经常跟我开玩笑也开惯了,我看着她们一副不满的神情道:“你们两个丫头好不会说话,你们小姐我明明是全天下最美的美人,北堂国难道会有比我更美的么?”我很不要脸的打趣着。
这是个天下两分的国家,北有北堂国,而我生活的国家是南齐国。这里的南齐不是我所学历史中南北朝时期的齐国,而是一个架空的朝代。
我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已经过了九年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漂亮的小娃娃了,如今的我的确是出落成了一个漂亮女孩儿,但是绝对没有美到天下无双的地步,刚才我的那番话也不过就是逗逗乐而已。
今天我要去参加这个时代的女子最重要的一个仪式,及笄礼。不过这个时代的及笄礼和我之前所了解的并不一样,这里的女子居然是集体举行及笄礼的。每一年,在桃花烂漫的三月都会举行一场盛大的及笄礼,但凡是家里有点门路的,有点地位的都会将女儿送进灼墨苑举行象征女子成年的及笄礼,而那些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则都是将女儿送到姻缘庙门口的参加及笄礼的。
其实说起及笄礼的仪式,无论是灼墨苑还是在姻缘庙都是一样的仪式,不同的只是来观礼的男子们而已。那些贵族家公子们当然是去灼墨苑观礼,而普通的市井小子们却只能到姻缘庙凑热闹。
说是观礼,其实这就相当于一次集体的相亲大会,那些未娶妻的公子们在及笄礼上都会留意各家小姐中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在及笄礼上寻找到心仪对象的成功率是很高的,而那些没有找到合适人选的公子们也可以参加下一年的及笄礼,直到挑到合适的为止。
其实按照我的本意,我是不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然后再充当萝卜、白菜一样的角色供人挑选的,可是没办法,这个年代参加及笄礼的小姐们所代表的就是一整个家族的体面,为了不给我爹娘丢脸,我只能任由府里丫鬟、婆子们给我使劲打扮,不过好在我手下的这些人都是平日最了解我的,倒也知道我不喜欢太隆重、太浓烈的妆容饰品,一番打扮下来,除了那衣裙的颜色有点太过喜庆之外,其他的一切我都很满意。
驱车来到了灼墨苑的会场,一下车我就看到了各家各户的官家小姐、商家小姐们正急匆匆的往会场里赶,在这个朝代里,商人并不像我学过的历史里那样地位低下,那些生意做得特别大的商人们往往都能被朝廷赐予爵士虚衔,这里的爵士是朝廷对于成功商人的嘉奖,爵士可以被称为是官职,但事实上却又不是官职。我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实在不明白那些女人现在争抢个什么劲,男人们又不是限时打折的货品先到就能先挑的。
“妍儿做的很好,莫要和那群没见识的小姐们争抢,白白失了身份。”娘带着不屑的眼神看着那群女子们。
“夫人说的极是,那些小姐们与我们小姐一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不论是身份、样貌还是德行,都不是在一个档次上的。”搀着母亲的秦嬷嬷说着。
其实,我觉得秦嬷嬷对于我有些过于溺爱了些,甚至比我的娘亲还要疼爱我。小的时候,我写字写的好,秦嬷嬷就说我聪明,我会弹几首简单的曲子,秦嬷嬷就说我有灵性,可是刺绣和女红我是真的学不会,秦嬷嬷却也能高昂着头说:“我家小姐与那些只会缝缝补补的俗人女子不一样,我家小姐以后是能成大事的。”我真的很无语。总之,我不管什么样子在秦嬷嬷眼里似乎都是好的。
终于进入了会场,我才明白刚才那些小姐们为什么争着抢着先进门,原来这里的座位并没有事先安排,只分了公子席和小姐席而已。公子席和小姐席中间隔了一条窄窄的小河,男女遥遥相望,最是适合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实在是培养JQ的好方法。所以那些小姐们肯定都是提前知道这种安排才会想抢坐前排的座位,这样就可以抢占有利位置了。
由于我进门的时候其他人家的小姐都已经差不多落座了,所以我只好坐在了被挤在桃花树下的一个最隐匿的位置里。
和娘在矮几前坐下后,我就拿起木质矮几上准备好的茶水点心开始没形象的吃了起来。天地良心,我真不是那种贪吃的人,只是一大早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的我到现在还是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呢,我的肚子已经抗议很久了,反正坐在这个偏僻的位置没人注意,我也没那个心情和那些公子哥们眉目传情的,倒是正好乐得清闲吃吃喝喝。
一旁的娘亲皱着眉头看着我,用眼神示意我要斯文,我只傻傻一笑给她递上一块点心,她摇了摇头小声说:“妍儿,来这里可不是吃东西来的。”
“小姐,慢点吃,注意仪态。”一旁的秦嬷嬷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秦嬷嬷,”我将嘴里一块甜腻的梨花糕咽下肚道:“你也坐啊,你早上也没吃呢吧,还有落雪、流霜你们饿不饿啊?”
落雪和流霜大概也是想吃的,可是秦嬷嬷的一记白眼后她们两个只低着头没有作声。
“小姐,”秦嬷嬷说:“在家里我们怎么闹都没事,可是在外面我们还是要守些规矩的,……唔……”
秦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将一大块瓜子酥塞进了她的嘴里,接着又递给了流霜、落雪每人一块糕点道:“咱们这地方隐蔽,谁看得见啊?快吃,快吃!”
“妍儿,休得胡闹,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娘果真还是忍不住对我发脾气了。
我只好悻悻的住了手,不过无所谓,刚才那几块吃下肚我已经有七八分饱了,任它这又臭又长的仪式举行多久我也不怕了。
这时,不远处一块方石台上走上了一个身穿酱色长衫、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公子们,各位小姐们,我们一年一度的及笄礼又到了,老朽有幸已经是第十一次主持咱们天府城灼墨苑的及笄礼了,上天厚爱,老朽已经七十有余了,还是身体还硬朗,无病无灾,但愿老朽这点薄福也能分给在座各家的小姐一些。好了,闲话不多说,各位小姐、公子们皆是风雅之人,今日我们的及笄礼开场为各位请来了我们天府城第一乐府的乐师们,他们将为各位小姐公子们弹奏一曲桃花赋,也算是应景讨个彩头了。”
老头说着下了石台,接着,有五个皆是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上了石台,他们有的执箫、有的抚琴,都是一副旁若无人的陶醉模样,虽然他们演奏的乐曲确实悠扬悦耳,但是我还是比较怀念自己那个时代的演唱会,那多有气氛啊,就连我最不爱看的春晚也比这有意思多了。
昏昏欲睡的听完了桃花赋,接着又是几个天府城有头有脸的长者们罗里吧嗦讲了好半天的女训,在我已经会合周公的时候,仪式终于进行到了最重要的一项——上头。
其实及笄礼说来麻烦,总得来说却只要完成一件事就算是礼成了,那就是上头。所谓的上头就是请家里的女性长辈给及笄的女子梳上发髻用簪子固定住就好了。及笄前的女子们都是不允许梳成人发髻的,未及笄的女子们梳得最常见的就是梳双鬟髻了,而在及笄礼之后,女子们能梳的发髻就多种多样了,比如出尘脱俗的飞仙髻、凌云髻,灵动秀气的随云髻、凌虚髻,庄重繁复的回心髻、朝云近香髻,还有堕马髻、双刀髻、惊鸿髻、元宝髻、双平髻等等,皆是各有各的风情。
此时,娘亲已经从袖中拿出了随身带着的木梳,拆下了出门前才给我梳好的双鬟髻,细细地梳起我的头发来。
娘亲很轻柔地梳了好半天才给我挽起发髻来,这一次,娘亲给我梳得是望仙髻,然后又将一根兰花玉簪插在我的头上,眼含热泪地说:“我的妍儿终是长大了。”
我本来觉得梳个头就能完成的及笄礼是很无聊的,可是看到了娘亲眼里的泪光,我的眼角也不自觉的湿了,是啊,我终于又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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