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的气氛因为苏重的话突然就那么凝固了一下,景玺卦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他哪里说了那么认真严肃的话,他分明是用假设的方式吓吓明珠而已。
“景公子是开玩笑的吧?”明珠笑了一声,打破了沉静,她实在是怕再沉默下去景玺卦就恼羞成怒跟苏重打起来了。
有明珠递台阶,景玺卦立刻顺着台阶点了点头:“我只是随意说了句玩笑话,苏参议可别当真。”
听到明珠替他解围,苏重眼眸不经意眯了一下:“苏某也只是随意说了一句玩笑而已。”
看到苏重景玺卦就觉得全身不自在,不止因为徐瑜儿的事情,还因为他动过利用明珠心思,叠加起来,苏重能一脸坦然地看着他,他却不能坦荡的面对他们俩夫妻。
“时候不早了,我想起我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苏重笑的一脸如沐春风:“既然来了,我们又许久未见,景二公子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吧,怎么说也该谢谢你在我不在京城时照顾我的妻儿。”
说完,就坐在了明珠的身边:理了理她被琅哥儿抓乱的头发,轻拍了一下琅哥儿的手:“别闹你娘。”
琅哥儿抱着他的手糊了他一手的口水,眼睛委屈地看向明珠:“爹爹!打……打。”
这都学会告状了,明珠揉了揉他的手:“琅哥儿疼吗?”
琅哥儿嘟起嘴巴:“疼!”
苏重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就轻轻碰了一下,哪有那么疼。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景玺卦低头看着他身上的污渍,就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似的,自然就没有留下来的心思。
“我等会的事得立即去办,下次有空我们再聚。”
苏重闻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送送景二公子。”
两个男人出了门,春芽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刚刚真吓人。”
“哪里吓人了?”明珠扯了扯琅哥儿的脸颊,见他不气乐呵呵地对她笑,忍不住也乐了乐。每天跟琅哥儿还挺有意思的,虽然有时候他会哭一下,或者咬着他的衣服磨牙,但大多时候还是挺乖巧的,随便对他做什么他都不生气。
“奴婢也不知道哪儿吓人,反正就是景公子和老爷在屋里的时候,觉得特别的提心吊胆,连气都不敢喘的大声。”
春芽说的这种感觉她倒是没有,就只是觉得苏重今天的笑容笑的比平时假了一点,总体来说一切都还是挺好的。
“太太,你说老爷听到听到景公子说的话会不会误会了太太?以后太太可再也不能见景公子了,他怎么能口无遮拦到那个地步,什么话都敢随便的说出口。”
明珠点了点头:“再说。”
这个意思就是要再见的意思了,春景咬了咬牙,只希望平妈妈能快点到苏府,来劝劝太太。她晓得太太不是对景公子有什么好感,就是把他当做一个逗趣的乐子,不过外男始终是外男,而且现在看来还是个不坦荡的假君子,这样的人太太怎么能还要再见。
另一头的苏重一路沉默着把景玺卦送到了门口:“听说景二公子喜欢我的诗词?”
景玺卦瞪了瞪眼:“怎么可能。”
苏重笑了一声:“景公子不必如此惊慌,我不过只是随口问了一句罢了。”
自觉自己反应过度,景玺卦讪笑了一声:“苏大人的诗句朴实,每一首都是难得一见的好诗,苏参议在乡间长大,乡村田野的诗句写的尤其出众,我一读仿佛亲身去了乡间似的。”
“景二公子的诗句辞藻华丽,每一首也难得一见,我曾有幸品读过一首,倒是多晓得了几个从未听闻过的形容词。”
景玺卦的脸上僵了僵,他讽刺他泥腿子,他就讽刺他的诗句华而不实。
“既然景二公子还有事要办,我就不多送了,下次有空再聚。”
景玺卦是骑马来的,到了门口看了看身上的污渍,又看了看没有任何遮挡的白色骏马,借衣服什么的他既然开始说不要,现在也绝对不会反悔。
景玺卦咬牙:“有空再聚。”
送走景玺卦,苏重回如意院,就看到明珠躺在榻上小歇,而琅哥儿在一旁拍她的背,似乎在哄她睡觉。
“……”
有时候连他都好奇琅哥儿怎么那么亲近明珠,这缘投的也太突然了。
见到苏重进门,明珠眨了眨眼,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坐了起来:“爷回来了。”
苏重点点头,脱了外衣坐到了榻上,把琅哥儿抱进了怀里,估计他再不主动亲近他,他就要忘了他是他亲爹了。
琅哥儿进了他的怀里,嘴巴的力量终于有了释放的地方,咬了他的脸一口,就开始咬他的衣服上的玉扣。
苏重也随他,侧着脸朝明珠凑了凑:“夫人帮我擦擦脸上的口水。”
明珠依言帮他擦了:“景公子没跟爷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吧?”
苏重挑了挑眉:“你觉着他会跟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那可说不准,景公子的性子古怪的紧,我就怕他胡言乱语说什么奇怪的事惹爷生气。”
苏重的目光一直看着明珠,等她说完脸上就绽放了一个开朗过分的笑容:“难得见夫人如此关心一个人,若是其他人夫人估计连主动询问都不会,得等到我主动提起,才会说上两句。”
明珠愣了愣,睁大了眼看着苏重,不懂他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觉得她对景玺卦有意思,怕她红杏出墙所以说这种事来提醒她?
苏重该不会那么小气吧,地契那事的时候他表现的挺随意,她今日才会再见景玺卦,而且也是想着让景玺卦见一面苏重,让苏重出嘴,让他不要没事闲着就往苏府跑。
“夫人在想什么?”苏重落在她在光线下白的有些透明的耳垂上,突然生出了一种咬一口的冲动。
明珠睨了他一眼:“在想爷的话是什么意思。景公子正在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时爷就回来了,也不知道听了多少,担心爷误会我,我才主动说起这件事,现在落在爷的嘴里,我又成做贼心虚了。”
苏重捏了捏琅哥儿的耳垂解馋,手指还没扯开就被他咬出一个湿漉漉的痕迹。
看着手上的水迹,苏重深觉得还是明珠乖巧,怎么摸她都是软软的,急了也是在他身上看不见的地方腰,哪像这个小子不过摸了摸他的耳朵,就给了他一口。
“我那说夫人做贼心虚了,不过是随意闲聊了一句,若是夫人觉得为夫失言了,教训为夫就是了。”
教训?
明珠将他从头扫到尾,目光最后落在了他怀里的琅哥儿身上:“琅哥儿,打他!”
明珠说完,苏重身上就挨了一下。
琅哥儿打完,看了看苏重没有打击报复的模样,又打了他几下,才转过头看着明珠邀功。
明珠往他兜里装了一块点心,以示嘉奖。
“对了,画姐儿爷打算怎么安排,既然姑母要走,画姐儿也不可能一直住在正院,爷是知道我的,懒得就像是少生了几根骨头,隽哥儿就够呛了,在加上画姐儿,势必会有顾不到她的地方。”
“那夫人觉得该如何?”
自然是你这个当爹的想办法啊。明珠顿了顿:“那就要看爷怎么想了,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梅姨娘是犯了什么事,若是小事的话,孩子自然还是在亲娘的身边过得最好。”
苏重沉吟一声,既然她问起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梅姨娘控制不住的脾气,我有次发现她会把气出到画姐儿的身上。”
“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明珠品了品这话的意思,“梅姨娘看着脾气不是挺好的?”
“我也是偶尔发现她经常会摘花揉碎泄愤。”
听到摘花,明珠笑了一声:“摘得是爷种的花?”
“不拘是什么花,开的正艳的,她就喜欢偷摘了揉碎。”
这算不算跟现代那些心情不好去超市捏方便面的是一个意思,不过梅姨娘这个就严重多了,若是摘花就算了,竟然还打自己的女儿。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如果是轻轻的拍两下,苏重估计也不会那么生气,估计是见到画姐儿身上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了。
“梅姨娘这算不算是心里有毛病,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所以容易暴躁易怒。”
“她的品性也不好。”苏重突然说了一句,让人把琅哥儿抱了下去,挥退了下人,“王氏难产似乎有她的手笔。”
明珠愣了愣,这个梅姨娘不是王氏的丫鬟吗?再说以她的身份就是王氏死了也轮不到她当主母,她没事弄死王氏做什么?
不过最让她发愣的是苏重没事跟她说这个做什么,那么私密的事情,为嘛要跟她一个事事都喜欢置身事外的闲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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