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他们拜关公就是在祠堂,那地方对他们来说应该很重要,可我一个外人,为什么要让我去那儿。
我问赵嘉齐:“出什么事儿了,四哥呢?”
赵嘉齐蔫了,在那头咬牙,磨磨蹭蹭的说:“嫂子,我说了你别生气。”
他一说这话我忽然想到了沈易说过的,艾米的事情,急忙拦车往回赶,听到赵嘉齐说:“本来今天都好好的,我们一起给二哥接风,但是程辉开席前回了家一趟,说要把自己的未婚妻带来给大哥看,他们年末就要结婚。大哥同意了,都在等着,结果他回来的时候就发火了,一上来就要打四哥,说四哥与他的未婚妻通奸,还把他未婚妻也带去对峙。四哥什么话也没说,他们现在在祠堂,大哥让我把你也带过去有话问你,说如果情况属实,会给你和程辉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再一次被一盆冰水泼了个透心凉,艾米啊艾米,我没想到最后竟还是栽在了她的手里。是她自愿,还是被程辉利用,我只希望事实不要太过残忍。
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就算他程辉带了绿帽子,做什么要到陈锐眼前去说,陈锐也好意思插手来管,还要我也过去,我太不能理解他们这些人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我赶回南山馆,把豆包塞回家里,钻进了赵嘉齐停在门口的车里,一上来就问:“四哥怎么样?艾米她承认与四哥在一起过?”
就凭艾米出入过南山馆,他们就能这样断定吗?
我觉得这事太匪夷所思。
“她承认了。”赵嘉齐观察着我的反应,大抵是想要骂几句艾米的,但想到她是我的朋友,就没好意思,说:“四哥从看到程辉就没有开口,我弄不清他的心思,但嫂子,这事儿一定不会是真的,都是程辉那混蛋没事找事,要报复四哥抢了他们的地盘,搅了他们的生意。”
赵嘉齐对袁颢还是有敬意的,只说一个他们带过,而没有提名字。
从他的话里来看,沈易这些日子做的,不只是抢,还坏人家的生意,那就是坏他的人脉了。试问如果这次合作不愉快,下一次,谁还会对这边有好感,做起生意来肯定会有麻烦,沈易这样做也是够毒的了。袁颢一回来,他拍拍屁股走人,给人留下一堆烂摊子,要我我也恨他。
我抿了抿嘴角,问赵嘉齐:“陈锐连这种家事也要管?”
“抢自己兄弟的未婚妻,这已经不只是家事了,是百乐内部的矛盾,解决不好会出问题,大哥他当然会插手,这一次,怕是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会怎么样?”
赵嘉齐垂头丧气的开着车,“四哥不说话啊,他就这点太烦了!他万一要是懒得解释,像拒绝娜娜那时候,大哥找事冤枉他一样,把事儿扛了,恐怕又要受罚。”
“会打他?”我挑起眉,随口一说,赵嘉齐却点了头,“按规矩兄弟不和挑起事端是要见血的,如果只是他的错,那就会打,会动刀。但如果那女人也有错,就会杀了她,让四哥跪几天祠堂,给程辉道歉了事。”
“两情相悦也不行?”他们简直不讲道理。
“不行。”赵嘉齐面色尴尬。
“那他扛个屁!他跟艾米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你少废话了,快点开!”我火气涌了上来,沈易那个家伙,脑子里绕起来比乡下的小路还蜿蜒曲折,我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可他若是真打算要装哑巴,什么都不说让人打一顿挨几刀了事,那我绝对不能站在一边看着。艾米是我带回去的,他凭什么抗?
神经病!
我在心里暗骂,直到赵嘉齐的车子开到那个所谓的祠堂,门口站着两个人看守,外表看来有些年头,很古旧,砖瓦有所残破,墙体也有断裂,可却依旧气派,石墙与门上的雕花十分精致。
赵嘉齐把车钥匙交给守门的人,推门带我进去,穿过院子的几大缸锦鲤,和两边放置的几尊佛像似的雕像,再路过天井才到最大的门房,他敲了敲门,我抬眼看着头顶两侧雕着龙的雀替,房子冷清肃穆的气氛让我直打了个冷颤。
门打开了,巨大的烟雾呛得人睁不开眼,我站在门口咳嗽着缓了一会儿,才眯着眼睛看清眼前的局势。
这不是祭祀堂,主位上供的是武圣关羽,手执青龙偃月刀,直刀向上,威风凛凛。
座位排开,五把交椅,陈锐袁颢依旧挨在一起坐着,苏娜站在陈锐身后,中间空着,程辉坐在了最后,艾米跪在了香炉前,垂着头不敢示人,身上又被程辉打过。沈易没坐也没跪,靠着一边的柱子站着,手低低的抱在胸前,闭着眼睛睡着了一样。
除了他们几个,大概就是他们随身带的小弟在一旁负手垂目站在各自身后,还有几个从未见过的,坐的是下面的椅子。不少人在抽烟,夹杂在香烛和燃香里,把屋子里弄得覆了一层灰雾,味道呛得嗓子疼。
赵嘉齐跟着我,陈锐挥挥手,他便给我搬个椅子让我坐在程辉之下的位子上。
沈易醒了,看到我还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隔着雾,让我看不真切。
“今天老二刚奔波回来,按理不该这么急着让大家过来处理这件事,但现在这个当口上,我希望我们百乐的每一位兄弟,都能和和气气,各执一技的做好自己的生意。警察查得紧,咱们内部互相帮衬着总能熬过困境,不能自己先乱。”陈锐站起来,说:“事情我想大家都知道了,既然辉子把状搞到我这里,我就不能坐视不理。我们都是出来混的,刀口上舔血混饭吃,切不可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更何况老四你是已有家室的人。今天你的妻子也在这里,我希望你能把话说清楚。是你的错,你就站直了担着,不是,大哥也不会平白冤枉了你。”
沈易偏了偏头,瞧了他一眼,有点不屑,依旧不吭声。
陈锐眉尖锁起,袁颢悠悠喝着被烟熏的茶水,冷冷清清的开口:“他的性子,不想说怕是怎么都不会说,还是让辉子先把证据拿出来,省的闹出误会。”
我看着袁颢,正撞上他看程辉的目光,往我身上瞥了一瞥,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瘆的人头皮发麻。
我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又不能说什么,只暗自捏了捏指骨,忍着。
程辉甩了一张监控录像上剪辑的照片出来,是艾米进别墅的时候拍的,选的时间刚刚好,镜头里并没有我,看起来就像艾米是自己一个人上门的。
他黑着脸,说:“这房子就是沈易的婚房,米粒为什么要去他那里?”
“是我邀请她的。”我赶在他说缘由之前站了出来,压抑着火气,说:“艾米她既然是你的未婚妻,我想你一定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我特意看了一眼艾米,她偷偷用余光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把头低了下去,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地上,我没有觉得可怜,心寒的厉害,觉得她活该!
我说:“我们是好友,一起创过业,认识也很多年了,我约她到家里做客,有何不妥?”
“是这样吗?”袁颢泼掉了杯中的茶水,艾米恐惧的缩了缩身体,咬着下唇摇头,结结巴巴的说:“是……是四哥约我到他家,说嫂……嫂子不在……他很快就回家……有事要跟我说……我去了……结果他……他就……”
艾米说到这里,眼睛看向了程辉,哭着说:“是我对不起辉子……可我不想的……是……是四哥……是他逼我……”
她话说的好可怜,委屈的把事情的责任推给了沈易,却因为说谎而显得底气不足。
我说:“总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程辉你不是有监控吗?把完整的拿出来,我们再好好研究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程辉一拳砸在桌子上,说自己在气头上,不小心砸坏了带子,正剩下了这张照片。
我在心里冷笑,他却又拿出一份账单,气愤的鼓着脸说:“我在今年年初就把养生馆转到了米粒的名下作为聘礼,准备要娶她过门,可你看这里,就在不久前,艾米的账户上忽然多了一大笔来自养生馆分成的钱。我觉得不对劲,就去查了查,发现这钱的来源,就是沈易的账户。他没事会到养生馆消费这么多钱?他会有这么闲吗?他是玩儿腻了,要给米粒一笔分手费来堵她的嘴!”
我愕然,“大哥,这不对,你可以去查养生馆的监控,是我和艾米一块儿去的,那卡也是我刷的,但金额是多少我不知道……”
我有些乱了,当时结账的时候也没人给我看账单,消费了多少我自己都不清楚,这都是他们故意在做局!
陈锐坐回椅子上,淡淡的应一声,问程辉:“没听到乔小姐的话吗?你怎么解释?”
程辉竟露出意思阴谋得逞的表情来,装无辜的看着陈锐,说养生馆要保护客人的隐私,并没有安装监控,无法查证。
但下一秒袁颢就主动开了口,说:“辉子是我带上来的,他脑子直,弄不清楚,我帮他查了一查,我这里了解到的,可能跟他的话有所不同。”
他说完伸出手,有人递上一个档案袋,他打开倒出了一些照片和一部手机。
程辉上前看了手机里的内容,随即诧异的看向了我,眼神奇怪。
我心里一慌,直接走过去把手机拿过来,看到那上面竟有一条我发出的短信,内容是:我们见一面吧,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只要你肯离开我的丈夫,我会给你一笔钱,安排你离开B市,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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