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走了你怎么办?这里的人你都不认识,万一你出了事,就算我找到四哥,也没办法向他交代。”赵嘉齐不放心。
我说:“你要是真拿我当嫂子,就听我的,去找沈易,找到了就告诉他不要过来。嘉齐,你看看那些警察,你还不明白吗?”
赵嘉齐怔怔,片刻后咬了咬嘴角站起身,“我知道了。”
赵嘉齐招呼了兄弟们到一个地方集合,临走说:“保住自己,我很快会回来。”
我看着他离开,反倒放松了很多,陈锐他们一直在与人聊天,我在场上逛着看花儿,偶尔有人来打招呼,浅浅的闲聊两句,有酒就与人碰杯,抿抿杯口,也并不喝。午宴是那些企业家和官员们,凑在一起在酒店定了个大包房,赶得巧了,一桌上只有我一个女人,本应还有个做酒坊的,老板是女的,但她说胃不舒服,先走了一步。
有些事情想开了,也就那么回事儿,管你多大的官,多有钱有势,坐在一起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谁也没有三头六臂,不见得稀奇。
我从容不迫的坐在男人堆里,在他们喝酒时吃着自己的东西。
陈锐和袁颢一起给几个人敬了酒,然后看我,我立刻倒上杯果汁,站起来也对着那几个人敬一敬,说:“我不太会喝酒,拿这个代替,敬各位一杯,虽然酒不到,心意到了。”
我跟喝酒一样,把果汁给干了。
大家也都没多说什么,只是有一个人,挺着啤酒肚和中年谢顶的半秃头站起来,冷言冷语的说:“百乐的四哥,隆升的总经理,本人不给面子,让人代替出席就算了,现在连酒也替,我可感受不到你的什么心意,大家都是互惠互利,聚在一起你们这样敷衍,也太没有诚意。”
我身边一个在广场上聊过几句,挺年轻的男人,悄悄侧身对我耳语道:“这是王德,跟四哥一样做地产的,就是个老色鬼,四嫂不用理他。”
我呵呵笑笑,对他说:“心意也得有心才感觉得到。”
“你说什么呢!”他愤然抬手指着我,把气氛闹得很僵。
我真找人要了一小杯酒,端起来平复他的怒气,说:“王老板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我连杯酒都不喝,确实不够诚意,所以让你看看我的心罢了,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也能做到共赢。”
说罢仰头把酒灌到嘴里含着,对他笑了笑。
王德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站在那里有一点尴尬,良久在别人的嘘声中仰脖干了一大杯白酒,气哄哄的坐下了。
陈锐出来打了个圆场,我趁着擦嘴的时候,把酒全吐了出来,拿了杯清水漱了漱口。
王德在饭桌上就没个好脸色,目光直盯着我,我装没看到,也不怕得罪他。两家说是合作,但他跟沈易都是做地产的,能有什么合作,竞争还差不多,至于别人,那我管不着,还有陈锐袁颢在呢。
省长和副市长俩人说的好消息,就是最近兴办的贫困儿童基金会的事,特别把陈锐给拎了出来,说他不只捐款捐物,还亲自去看望山区里的留守儿童,给他们送书本衣物。在前几天还带回了一个患白血病的八岁女童,帮她寻找医院和骨髓,并承担了孩子全部的医药费。副市长说他是本市的慈善楷模,还敬了他一杯酒。
我扫了一眼在做的官员们,忽然觉得,他们对晚上拍卖会得内情,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当做普通的拍卖来对待。
也许这件事与上级并没有多大关系,是警局自己弄出来的,到时候等人死了跟上面汇报,不仅能把自己脱身出去,还可以抓了凶手去请功,是英雄。
这一顿酒喝下来,菜并没怎么动,每个人都带了那么点醉意。
没人再让我喝,我就挑着自己喜欢的东西默默地吃,吃饱了就坐在一边,微笑着看着他们。
“四哥今天怎么没来?”说话这人一看就比沈易大了一轮,笑起来眼角微微皱起。
我说:“他不太舒服。”
话音刚刚落下,陈锐皱了下眉,我知道说错话,连忙挽回补上一句:“昨天出差回来有点累了,路远又颠簸,晕车晕的厉害,实在来不了,我早上都没忍心叫他。不过这晕车也就吐一吐,看着挺惨,但好的也快,他明天后天的,应该还能赶上过来逛一逛。”
那人哦一声,“四哥能娶到这么体贴的妻子,也是他的福气啊。”
我附和笑笑,撒谎丝毫不脸红。
我能懂陈锐的意思,他们这些人跟我们不同,是病不得伤不得的,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只会趁虚而入让你更难受。
下午没什么事儿,就是大家闲聊的时间,我们也见到了主办方所说的展出新形式,是在不远处搭了一个鬼屋,进口和出口处都有人在卖纪念品。我跟着走了一遭,里面布置得就像地狱,地面被灯光打出一种火焰燃烧的感觉,周围是焦灼的岩壁,别在上面的花朵无一不是已经蔫蔫的快要凋谢的样子。前面负责领路的人说,这是他们在布置会场时换下来的,淘汰掉的太多,扔掉太可惜,才想出了这么一种方法,让人看到那些美丽的花朵,在寿命过后,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凋零。
主办方也在鬼屋的最中央摆放了他们研制的新种花卉,花朵是蓝白色的,形状有点像牡丹,又有点像月季。整体摆成了一把死神镰刀的样子,我看它旁边的介绍,说这是一种沙漠花朵的变异,很耐旱,一年只盛开一次,是在九月偏中旬的某一天,每次只有短短的十分钟绽放。
我刚看完那些字,就看到花朵在缓缓地收拢,周围的人也聚过来,直到本来巴掌大的花朵缓慢又急速的收拢成一个小小的花苞,我以为结束了正要走,却看到花苞在下一秒,啪嗒掉了下来。
人群议论纷纷,我莫名一阵胆寒。
陈锐从里面出来,似乎觉察到不对劲儿,表情有些肃穆,跟袁颢两个人到一边商量着了句什么。
广场最美的是夜晚,到处灯光亮起,喷泉旁边放了钢琴,一个男生坐在那里,静静地弹着琴,喷泉随着琴声,或高或低,周围的灯把每一滴水变成了不同的颜色。
香槟斟满了杯塔,烛台燃起火光,人群欢闹过后开始了第一轮的拍卖。
不同品种的花卉拿上台,开出一个还能接受的价格,主办方说最后所得的钱将全部用于B市的慈善事业,市民们愿意掏钱,把价格越叫越高。
我不安的等待着,到最后才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那个鬼屋,里面有一个修了一个暗门,进去很大,灯光暗得不像话。跟彭铮说的一样,市民们已经开始疏散回家,官员也因事务繁忙从另一边先行离开,留下进行最后一轮拍卖的,只有这些企业家们。
我们按照座位坐好,每一个位置上有一个按钮,每按一次交一次价,一次五千。
陈锐说我喜欢的可以随便按,一盆花沈易不至于买不起。
我没有跟他坐在一起,而是选择坐在了最后排,听他的随便按,把价提上去了就收手,看别人花大价钱争一盆普普通通的花儿,不知道什么感受。
四周原本就阴暗的灯光灭掉,一束暖光打在拍卖台上,上面呈塔状摆满了像泼满了血一样的红花石蒜,在最顶尖的位置放了一朵黑玫瑰。
我一惊,想起过去看到的故事。红花石蒜又叫曼珠沙华,也就是彼岸花,是指引灵魂渡过忘川,通往幽冥的地狱之花。他们把它摆在这里,是不是想要预示什么?
“乔小姐在想什么?”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我回过神来,回头看到居然是王德。
“王老板。”我礼貌性的笑一笑,往一边坐了坐,他的手却还是摸了过来,试探的放在我的腿上,用种令人恶心的口吻说:“中午在饭桌上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
我厌恶的把他的手拿开,“没关系,王老板知道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就够了。”
“呵呵,乔小姐真是有个性,我很喜欢。”他又把脸凑过来,几乎搭在我的肩膀上,说:“我们出去聊聊怎么样?这里黑沉沉的,多没有情.趣。”
我躲开他站了起来,王德以为我同意了他的话,揽住我的腰把我往外拉,我不能喊,别人也看不到。我一开始还在挣扎,到后面就放弃跟着他出来,想或许会避开一劫,结果他却好像对这里很熟,直接把我拖到了另一个暗门里,关上门的一刻就脱掉了上衣,笑着对我说:“我还以为沈易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烈女,没想到也就是个biao子。”
“王德!你这样就不怕我日后报复?”我被他压在地上,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他急切的抱住我,来扯我的衣服,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乖乖把我伺候好了,沈易能给你什么,我也不比他差,你真以为他在陈锐身边有多高的地位?你去问问除了他的小弟,哪个服他?他不就是沾老三的光,靠他才坐上这个位置。”
“你放开我!”我在他腿上踹了一脚,被他甩了一个耳光捂住了嘴巴,“这地方可不隔音,你最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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